e-mail作媒 第17頁

鐘筱坐起身,片刻,又頹然倒在床上。

雖然他也是事件的主角之一,但麻煩是她引起的,她不能因為這樣就拖他下水,更何況他的腿傷已夠讓他煩了,她不能再拿這件事去煩他。

唉!不管了,先睡一覺再說。

鐘筱抱著枕頭,勉強自己暫時丟掉煩憂,一頭栽進睡夢中。

夢中,許多千奇百怪的怪獸跑向妯,嘴巴里吐出一堆不堪入耳的字,那些字竟然在她面前幻化成幾斤重的立體圖像,兜頭朝她壓下來!她一直掙扎,一直掙扎,誰知堆在身上的字愈來愈多、俞來愈重,終于,她被埋在黑暗之中。

鐘筱尖叫出聲,從夢中驚醒。她靠在床頭,大口大口的喘氣,深怕一個不留意,會忘了呼吸一般。

鐘筱余悸猶存的靠在床邊,安撫驚嚇過度的心髒。平復心情之後,她拿著換洗衣服和洗澡用具到浴室梳洗。

棒天一早,第一節上的就是微積分;鐘筱雖然百般不情願接受他人異樣的眼光,但向來以課業為重的她,遺是早早來到教室候著。

班上同學見著她仍一如往常的與她打招呼、嬉笑,直到風見徹進到教室,全班霎時爆出一聲歡呼,不時的看向眉頭微蹙的風見徹與恨不得將頭埋入地洞中的鐘筱。

此情此景,鐘筱只得拼命告訴自己別在意,將注意力放在課本上。

這一節課總算在平靜中結束,鐘筱整理好背包,正要離開教室,就被風見徹叫住。

「你等一下還有課?」

鐘筱渾身不自在的拉緊背帶,簡潔的道。

「沒有。」

「那你先去研究室等我,」風見徹從口袋里掏出一串鑰匙。「這是鑰匙,這一支是靠近電腦旁的櫥櫃鑰匙,你先把櫃子里的資料拿出來,分門別類的整理一下。」

鐘筱防賊似的瞄一眼留在教室的人。不論男女,皆拉長頸子好奇觀望風見徹從口袋里拿出來的東西。如果他們知道風見徹給她的是一串鑰匙,鐵定又會引起不必要的揣測。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她當然不能接受那一串燙人的鑰匙。

「我不要你的鑰匙!」鐘筱壓低聲量急急道。

風見徹劍眉斜挑,似乎在思考她話中的含意,末了,他難看的牽動嘴角,殘酷的說道︰

「原諒我對你的了解不夠深,我不曉得你有穿牆的本領,可以不靠鑰匙,身體就能穿越厚重的門進入我的研究室。」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不能拿你的鑰匙,當然是有理由的。」

「哦?難不成這串鑰匙涂有劇毒,一踫到手就會要掉你的小命,所以你不能拿?」風見徹半開玩笑,眼里卻找不到笑意。

「不是這樣,」鐘筱無力的辯解,隨即小聲的說道︰「你看看後面那些人。」

風見徹依言望向講台下原本瞪大眼楮看向這邊,又在他抬眼的同時低下頭假裝在忙的學生,他下意識的看回手中的鑰匙,揣測道︰

「拿了我的鑰匙,你怕會有人說閑話?」

鐘筱在心中哀號!並不是她怕,而是早已傳得風風雨雨了。她這麼做只是盡量別讓謠言擴大。但是,既然不想讓他瞠這渾水,還是別多此一舉的解釋太多。

于是,她點頭。

「沒錯。」

听到她的回答,風見徹不知該高興還是生氣好。

「我不知道何時你變得膽小起來了。」他冷冷的諷刺道。

「我才不是……」鐘筱及時住口,險些咬掉自己的舌頭!被他一激,險些把事情真相抖出。

「不是什麼?」我怎麼看都覺得你現在的行為很符合‘懦弱’這個詞。」風見徹不放過她,語氣里的鄙夷不容錯辨。

鐘筱氣得冒火,正想大聲回嘴,後頭的耳語制止了她的沖動。要是在一大群人面前與他吵架,不就證明她與教授之間的確有著違背師生倫常的關系?

所以,鐘筱努力壓下心中的不滿,甜甜一笑。

「教授,如果我沒記錯,前幾天因為被人誤會我們的關系,對我又吼又叫,氣急敗壞的嚷著說我害了他的人,不就正好是你嗎?不過幾天的光景,你就把這件事忘得一干二淨,現在反倒來指責我懦弱怕人家說閑話,這樣不是太過分了嗎?」

風見徹臉色大變,二話不說的把鑰匙塞入鐘筱手中,滿臉鐵青命令道︰

「去開門,到辦公室等我!」

對于他蠻橫不講理的行為,鐘筱即使不滿,也只能藏在心底。

她狠瞪風見徹一眼,小手包住他硬塞過來的鑰匙,不讓外人看見,全身夾帶一股怒氣走出教室,朝三樓辦公室而去。

一路上,她拚命在心里數落風見徹的不知好歹。她忙著與他劃清界限,向眾人澄清他們的關系的同時,他卻不知死活的塞給她一串鑰匙,不是擺明著告訴別人他們的關系曖昧,讓好事多嘴的人以為他給的是他家的鑰匙,陷她于萬劫不復的深淵中?

總而言之,她的澄清需要風見徹的配合,但糟的是她又不想讓他為謠言苦惱。這就是擺不平的地方了。既不能說,又要他無條件配合,以風見徹陰晴不定的性格來看,恐怕很難。

有了這層認知,令鐘筱沮喪得想撞牆。不過當然只停留在「想」的階段,她殘存的理智可不許她將之付諸行動。

當風見徹推門而入,鐘筱的工作剛好告一段落,正準備向風見徹報告工作成果,卻被他古怪的表情駭著。

只見風見徹一腳跨進大門,一腳踏在走廊上,龐大的身體夾在要開不開的門縫間,頭顱左右晃動。

餅一會,又以驚人的速度及時收回快被門夾到的身體,在門關上的一剎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鎖上門,一刻也不停的狂「跛」到窗戶邊,「刷」的一聲拉下落地窗簾,同時拉起楞在椅子上的鐘筱,並肩蹲在隱密的角落。

全部的動作一氣呵成,看傻了鐘筱。待她回過神,風見徹正靠在窗戶旁,撥開窗簾的一角往外瞧。

「怎麼了?」風見徹匪夷所思的舉止令鐘筱忍不住開口問道。

風見徹橫她一眼,食指靠在唇上暗示她噤聲,臉重新靠向窗的一角,半晌,他彎著腰,用老太婆慣用的駝背姿勢走到鐘筱身旁。

堂堂一百八十幾公分的大男人,舉止卻有如老太婆,行動又極其鬼祟,實在比搞笑演員還滑稽,鐘筱忍俊不住的笑出聲。

風見徹火速趕到她身旁,伸出手捂住她的嘴,臉孔危險的逼近她。

「你還有心情笑?!」

鐘筱用力想扳開風見徹的手,誰知他沒有放開的意思,任她怎麼使力都掙不月兌牢牢定在嘴上的巨掌。

「看樣子你的心情不錯,或許你可以解答我的疑惑,為什麼我一離開教室,十幾個,不,超過二十個女學生追著我跑,問一堆我一點也听不懂的問題?甚至有幾個女孩哭哭啼啼的指稱我與‘某’英文系同學發生不倫之戀!」害得他最後狼狽的落荒而逃,躲進辦公室避難。風見徹撤回手,凌厲的看著鐘筱。

「你還記得上次那兩個闖進辦公室的女學生嗎?」鐘筱怯怯的開口,心想他知道實情之後,一定會非常非常的生氣。

風見徹聞言,點頭表示回答。

「那你應該出記得,她們看到我們的時候,我們的姿勢……」鐘筱困難的吞咽口水。

「不,我不記得了,由你來告訴我,當時我們正在做什麼?」風見徹語氣溫和的問道,緊繃的面孔卻泄露了他的情緒。

騙人!他明明記得清清楚楚,剛剛在教室提起時,他一下子就會意過來了,怎麼可能一眨眼就把它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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