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
台風登陸,外面狂風暴雨,隔著強固的牆壁和頂級的隔音窗設備,房間內安靜到連一根針掉到地上都听得見。
路勞德穿著寬松的長褲,赤果著上身躺在大床上,深沉的眸子盯著天花板上的水晶燈,腦袋一片困惑。
又是那個夢!
每隔一段時間,他總會夢見自己和一個縴細美麗的東方女子纏綿,耳鬢廝磨。
他會溫柔的吻她的唇,撫模她如雪般的肌膚,那女人承受歡愉的神情讓他激切難耐,她那雙盛滿激情與崇拜的美目里,只有他一個男人!
她的美、她的笑,讓他無法壓抑,讓他更加渴望擁有她!
在夢里,他無法克制的對她訴說愛語,對她無法放手……
為什麼這些年來,他總是會夢見她,而且渴望的想要她,一遍又一遍?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低沉的嗓音打破了凝滯的靜謐氣氛,他掀被下了床,發覺自己因為剛剛那場激情的夢境而汗流浹背,彷佛真實的經歷了一場男歡女愛。
驚愕的低頭瞪著自己汗濕的胸膛,他凝著臉大步走進浴室。
站在圓盤花灑下,月兌去寬松長褲,打開水龍頭,冰冷的水珠從上方灑下,沖掉他一身的汗。
沖完澡後,他步出淋浴間,抽來一條白色浴巾圍在腰間,大步走出浴室,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正在肆虐香港島的中度台風,心思隨著那狂風暴雨的景象而飄動。
這幾年來,他雖然沒有固定女友,但也從來不缺女伴,但卻為何老是夢見如此綺麗的夢?
指節分明的修長大手扒過垂落在額前的黑發,他感到煩躁不解,卻又對夢中的女人充滿期待。
那女人,到底是誰?這十二年來為何常常出現在他的夢境里?難道是他發生重大車禍前認識的女人?
她是他的女人嗎?
但都這麼多年沒見了,車禍後也沒見那女人來探望或找過他,顯然她應該只是他生命中的過客。
可……為何他卻總是夢見她,沒有夢過其它女人?這真是個令人感到疑惑的問題。
路勞德離開落地窗拉上窗幔,將狂風暴雨的景象隔絕在外。
他不能老是浪費時間想這個女人的身分,他該做的事是在工作上好好表現,身為「德威跨國集團」亞洲區執行長的他,絕不能讓爺爺失望。
爺爺在他車禍命危時,獨排眾議的將他送到美國,耗費巨資請全球最頂尖的醫師團,費盡心力才將他的性命挽救回來。
他能回報爺爺的,就是完成爺爺對他的期望——有朝一日能返回德國掌管德威跨國集團。
因為他的父母在他車禍後不久就意外雙亡,路家的繼承權也因此落在他的身上,雖然父親還有另一個兒子,也就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路寒,但爺爺一直認定只有他才是路家真正的繼承人,將路家未來的所有期望全都放在他的身上。
現在,他正努力表現,希望能早日達成爺爺的期望,成為德威跨國集團的總裁,讓爺爺放下肩上的重擔,安心養老!
爺爺對他的高度期望,他一定會做到!
至于夢中那女人,甩一邊去吧!因為在他的生命中,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了。
第1章(1)
去年跟著好友黎瑾軒從德國返回台灣定居後,于懷晴自組經紀公司,而且不再局限于替音樂家處理演唱會、出唱片等事宜,她挾著知名音樂家經紀人的名氣,野心勃勃的簽下許多歌手和藝人,跨足到演藝圈,在台灣闖出了一點名號。
這陣子她來到香港替旗下藝人洽談經紀約,像是今天下午,她就約了幾個相熟的香港藝人朋友,來到某知名酒店的咖啡廳喝午茶,順便談談工作。
有位藝人朋友帶了一副最新款的古馳墨鏡送她,她欣然接受並當場戴上。
這款褐色墨鏡款式時尚典雅,雖然遮去半張臉,但她戴起來挺漂亮的,感覺自己彷佛是不想曝光的明星一樣,看起來帶著些許的神秘感。
她跟藝人朋友們喝下午茶,談得很開心,直到四點多,大家還有事忙,陸續起身道別離去。
「晴姊,下回台灣見嘍。」
「晴姊,拜拜。」
「拜,你們到台灣時記得來找我。」
送走朋友,她起身買單,準備離開咖啡廳,打算到附近替兒子買點東西,再回飯店拿行李搭晚班飛機返台。
就在她等電梯時,眼角余光瞥見有個男人從身邊經過,走到一旁的轉角講電話。
當男人熟悉的身影落入她的眼底時,她就再也移不開視線了——
那高大的身影,褐色偏黑的發,立體深刻的冷峻五官,還有深邃迷人的眼楮,以及抿起來透著一絲冷酷的唇線,一如她記憶中不曾忘記過的他。
「劉秘書,我臨時有個重要的約會,等一下我不回公司了,至于今晚方亞企業在淺水灣豪宅的宴會,我會趕過去,另外送給方老的生日禮物在我辦公室里,你安排人在六點前送到方家就行了。」
身形挺拔的男人正透過電話跟秘書交代事情,他的聲音低沉而果決,這聲嗓是如此的熟悉,一字一句震蕩著于懷晴的心髒。
不可能!
一定是她看錯了!
于懷晴眯起眼,更加專注地看著眼前這個穿著黑色襯衫和西褲,表情帶著一絲冷酷和邪佞的高大男人。
天哪!他的樣貌和神態真的像極了路勞德,她那已經死去多年的舊情人!
她在作夢嗎?
帶著強烈的震驚,她腳步虛浮的往前走了好幾步,來到他的面前站定,很近很近地瞪著他的五官。
「你、你……你是人還是鬼?」她嘶啞著聲,臉色慘白,手指顫抖的指著男人高挺的鼻。
路勞德將手機放進襯衫口袋里,那鷹隼般帶點傲氣的冷冽目光,落在這個臉色發白、手發抖的女人身上,嘴唇淡淡一扯。
「小姐,這是最新的搭訕方法嗎?」把他當成鬼?!這女人是喝醉了嗎?
她臉上戴著褐色大墨鏡,讓人看不透她此刻的眼神,不過光听她那驚慌的聲音,便曉得她有多驚恐,不過那驚愕微啟的豐潤粉唇,看起來倒是十分性感。
「老天,你連聲音都一樣……」眼淚驀地從那雙盛滿震驚的眸子滾落,她發抖的手捂著微顫的唇瓣。「你復活了嗎?你真的復活了嗎?」
他又不是鬼!哪有什麼復不復活的問題?
擰起性格濃眉,路勞德已經不想問這女人為何會有如此奇怪的反應,因為他懷疑她根本就是精神狀況有問題!
「走開!」他伸手撥開她,打算前往咖啡廳和相約的朋友踫面。
因為太過震驚,顯然有些驚嚇過度的于懷晴,腳步本來就不穩,被他這一撥,縴細的身子瞬間失去重心往旁邊跌去。
「啊!」硬生生跌坐到地上,她的頭一歪,撞到了牆壁轉角處。
頭痛暈眩,她痛得連手都抬不起來,感覺頭側好痛。
路勞德沒想到他只是輕輕一撥,就讓穿高跟鞋的她一個沒站穩而摔倒了,他還清楚听見她頭撞到牆壁的響聲。
「你有沒有怎樣?」大步走過來,他蹲下來想拉起她。
「我……我……」眼前一黑,她頭又暈又痛,痛到無法把話說完整,只能用僅存的力氣抓著他的手臂,希望能夠抓牢他,不要讓他再從她眼前消失。「你別走……求你別走……」
但當她的手踫到他結實的手臂時,一陣強烈的暈眩感席卷而至,下一秒,她跌入了黑暗的漩渦里。
她驚慌的看著路勞德變成一團黑霧,從她眼前消失不見了!
站在病床邊,路勞德手里拿著剛從女人臉上摘下來的墨鏡,目光深沉且十分震驚地望著那張熟悉的美麗雪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