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不能一直活在悲傷往事中,不是嗎?」嘆了口氣,發絲在這幾個月中已轉成灰白的闕翰林幽幽說道。
「蘭姨在天上一定不愛看爸爸消沉,所以……爸爸別讓蘭姨再有所牽掛……」闕天頤語重心長的道。
他明白父親到現在還無法接受深愛的蘭姨撒手人寰的事,但逝者已矣,生活還是得繼續下去。
「是啊!我再如何懷念心蘭,她也不會回到我身邊了……」淚光閃動的闕翰林忍住哽咽,不願在兒子前失態的他轉過頭偷偷拭掉淚水。
扁陰荏苒,他和唐心蘭從相識到相戀匆匆過了三十年!
闕翰林還清清楚楚記得,元配妻子生下愛兒闕天頤卻不幸大量出血往生時的窘況混亂,當時忙于事業又得兼顧兒子的他簡直是一根臘燭兩頭燒,倘若不是當時任職管家的唐心蘭為他打理家中一切,他的家早已不像個家了!
也或許是緣分和感激使然,闕翰林對溫婉的唐心蘭漸漸萌生愛意,只不過礙于唐心蘭已婚的身分而遲遲不敢表白,因此在唐心蘭終于和對她動粗、飽以老拳的丈夫杜威離異時,闕翰林便再也隱忍不住、心中愛慕之意,殷勤的追求恐婚的唐心蘭,並以最大的誠意感動了她,繼而綿鰈情深地過了二十年的幸福日子。
然而和闕翰林兩情相悅的唐心蘭卻始終不肯下嫁闕翰林,善良的她不願佔據闕翰林妻子的地位,執意在闕天頤心中保留一個母親位置。
但命運天注定、半點不由人,罹患癌癥的唐心蘭卻捱不過病魔的折騰撒手人寰,而她的往生,也讓闕翰林痛不欲生的過了一段意志消沉的日子。
琨在闕翰林終于走出失去愛人的陰霾,不再頹喪失志而讓周遭的人擔心了!
「我想,在天上的蘭姨一定很高興爸爸能想通。」看著振作的父親,闕天頤真心為他感到高興。
嚴格說來,蘭姨在他、心目中的比重更甚于母親,因此蘭姨的離世他其實也不好受,可為了不讓父親有所掛慮,他只得強忍悲傷,一肩挑起闕氏集團。
「你說得對,為了不讓你和蘭姨擔心,該是爸爸振作的時候了。」百感交集的闕翰林對于兒子所做的一切,心中的不舍多于感激。
「當然!蘭姨不是最欣賞爸爸遇到挫折難過永遠不退縮的精神嗎?」闕天頤適時紆解父親的愧疚。
「是啊!而且爸爸再不進公司,董事會那些伙伴們早晚將爸爸拉下總裁位置!」早已將大權交給兒子的闕翰林開玩笑道。
「有兒子我在闕氏集團一天,爸爸總裁的位置永遠穩如泰山!」這是承諾,也是闕天頤的保證。
「爸爸年紀大了,權勢名利早就不戀棧,更何況闕氏有你掌舵,爸爸還有什麼不放心?只是……你的終身大事和你蘭姨臨終所托付的事,我一件都沒替你們辦到,所以我再不振作也不行!」
閑翰林攢緊灰白的眉頭。這兩件未完成的大事,是他往後人生中最重要的目標,即便耗盡他所有精神,他也會盡全力完成。
「婚姻大事我自有主張!」對于前者,闕天頤倒有另一番見解。
「就是你太有主張,爸爸才擔心!婚姻不是兒戲,爸爸不會讓你為了事業利益整合而犧牲自己的幸福!」
闕翰林是沉寂了好長一段時間,但並不代表他不問世事,關于公司和兒子的動向他仍略知一二。
「只要是能替公司帶來優勢和利益的女人,娶哪個不都一樣?」事業心極重的闕天頤不以為然。
「那是你沒真正愛過人,等你遇上了命定的另一半,也許就能體會爸爸的話。」闕翰林揚揚眉駁斥道。
「是嗎?」女人緣極好的闕天頤可不這麼認為。
在他周遭不乏美麗尤物,擁有良好家世又可替闕氏帶進許多附加利益的女人也不在少數,因此他壓根兒听不進父親的規勸。
「爸爸言盡于此。不過你若執意迎娶萬眾電信千金進闕家大門,說不動你的爸爸也只能接受!」
闕翰林明白兒子看上的是高凡妮擁有的數十億繼承權,以及萬眾電信背後那塊商業大餅,並非真正愛上驕縱的她。
「這事我會斟酌,至于蘭姨托付的事,我會委托徵信社協尋,早日替蘭姨找到失散的女兒!」
闕天頤明白蘭姨牽腸掛肚的除了父親外,還有跟著前夫生活的女兒。
闕翰林嘆了口氣。「找人並非易事,我看就只好照你的方法先試試看!」
事隔多年要找人本就困難,所以他衷心希望唐心蘭在天之靈能保佑他們父子早日替她找到失散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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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猴子穿新衣;星期二,猴子肚子餓;星期三,猴子去爬山……
呵呵,瞧她想到哪兒去了?
星期二的今天,也是那個可惡男人巡視雲霓百貨廣場的時間,不過在雲霓百貨停車場兜了老半天的杜若霏真的肚子餓了!
那個殺千刀的闕天頤再不出現,她不僅會餓著肚子,即將上演的戲碼也會開天窗。
真是的!她真弄不懂百貨公司有什麼好巡視的?闕天頤那家伙既不站櫃也不是SayWelcome的服務小姐,做什麼蘑菇那麼久?害她從中午到現在一直待在車中守株待兔,一步也不敢離開,以至于餓著肚子到現在。
說來說去都是闕天頤害的,所以他欠她的陳年舊帳可以再新添一筆!
咦?轉角處那個男人不是闕天頤嗎?太好了!
炳,今天那個跟屁蟲隨扈沒在他身邊,司機也沒隨侍在側,真是天助她也,她得趕緊打電話讓那兩個家伙馬上到這邊和她會合!
「好巧哦!闕先生,我們又見面了,還記得我嗎?」結束手機通話,杜若霏飛也似的離開她那輛紅色跑車,佯裝和闕天頤偶遇。
「既然知道我是誰,還不快滾?」
闕天頤始終冷著臉,沒有表現出見到她的驚訝,只是冷冷的睨了突然出現的她一眼。
喝!這是這個可惡的男人第二次要她滾蛋了,沒關系,看她如何整死他!
「闕先生在業界這麼有名氣,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呢?呃……別這麼酷嘛,理都不理人!」
永不放棄、越挫越勇是杜若霏的座右銘,因此她對眼前的棺材臉毫無感覺。
「我何必理會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
瞄了無故擋住他去路的她,闕天頤心中的狐疑如同滾雪球般越滾越大,而他也懷疑這個容貌極似蘭姨的女人,極可能是蘭姨尋找多年未果的女兒!
「怎麼可能!」像她這麼亮麗也是單身公害的美人兒,他應該會深植腦海呀!
「我是杜若霏,上星期我們才在咖啡館里一起喝咖啡呀!」如果這假惺惺的死男人能抵擋她所向無敵的魅力,她杜若霏就跟他姓。
「有嗎?」闕天頤冰冷的態度依舊,但腦中已閃過各種的假設和懷疑。
這漂亮有余、浪蕩不足的女人也叫杜若霏?她跟蘭姨到底有何關系?
「當然有!你為了保護我,還不惜和你凶巴巴的女朋友翻臉,記得嗎?」
「你有妄想癥!」
「像我這麼漂亮的女人,怎麼可能得那種見不得人的病癥?倒是闕先生極有可能得了健忘癥哦!」
哼,想詛咒她?門兒都沒有!
「你陰魂不散跟著我干什麼?」冷言冷語是闕天頤不變的態度。
「人家只不過想謝謝你在咖啡館大方的讓座,禮尚往來的回請你喝咖啡啊!」
杜若霏以四十五度角微仰著頭,含情脈脈的瞅著闕天頤,並綻放美麗的笑靨,打算電暈他,一舉攻佔他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