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戲婢 第3頁

「是啊,小娃兒還沒出世就將娘娘折騰得如此,在奴婢看來,他是娘娘的冤家投胎來著,待他落土,肯定要好好的打一頓。」

主子的痛,邢好無法分擔,因此借著叨念來替主子出氣。

「娃兒不是本宮的冤家……她是本宮的寶貝……」蘭妃氣喘吁吁的替胎兒說話。

「好好好,娘娘怎麼說,就怎麼是。」

對于蘭妃越來越糟的狀況,邢好擔心極了,還是黃花閨女的她,對女人的妊娠可是一無所知。

「嬤嬤和宮女都去傳太醫了,娘娘再忍一會兒,太醫應該馬上就到了。」邢好急著為蘭妃拭汗,同是累了一夜的她,一樣是滿頭大汗。

「痛……」蘭妃冒著汗,唇無血色,痛苦難挨的抓住邢好的手,等待這一波的疼痛過去。

「宮中的太醫怎麼了?難道他們不知道娘娘就快妊娠,怎麼一個個都不見蹤影?還有,咱們宮里的嬤嬤、宮女,怎麼也一個個有去無回,公公們也不知去向?要是娘娘有個差池,他們砍十次頭也不夠賠!」

不知來日換了幾次手絹的邢好,皺著眉大咧咧的念念有詞,沒想到自己的嘮嘮叨叨讓蘭妃意外的發現瑾妃的詭計。

深喘幾回後,蘭妃咬著唇,思索著邢好的無心話語;愁思一晌,蘭妃暗覺事有蹊蹺。

「先……別管本宮,你出去打探打探是怎麼回事。」

「莫非……娘娘有所懷疑?」她瞠目結舌,有些不敢置信。

邢好為人利落豪爽、不拘小節,雖無一般女子細膩的心思,但並不笨。

隨著蘭妃陪嫁到宮中,她多多少少也了解到嬪妃們為了鞏固地位,會無所不用其極地陷害他人,再陰毒的手段也使得出來。莫非那些人算計到蘭妃身上來了?

「快去……邢好!」蘭妃吩咐。

「奴婢放不下娘娘。」邢好猛搖頭,放不下正與生命搏斗的主子。

蘭妃強壓下蝕骨的疼痛,瞇著杏眼,氣若游絲的命令︰「你連本宮的話也不听?」

「不,奴婢此生只听令于娘娘,可是奴婢不可以將娘娘……置于危險當中!」邢好哽咽的說道。

「你若不去打探,本宮和小娃兒……才會有危險,快去呀!」蘭妃憂心忡忡,忍著下月復傳來的劇痛,嚴厲的斥道。

萬般不願下,自小習武的邢好只得憑著生平最快的輕功,蹬上宮牆出外打探。

不到半個時辰,邢好白著臉,急如星火的回到蘭妃榻前。

「太醫來了沒……本宮……快撐不住了……」蘭妃咬緊下唇,低低哀號。

「太醫沒來,但……大事不妙了!」她扶著頻頻申吟的蘭妃。

蘭妃撐著虛弱的身子,蒙朧的看著邢好,「發生什麼事?快說!」

「是。」攸關蘭妃的性命,邢好只得一五一十的說出所見所聞。

當今最得皇上寵幸的妃子,不過那幾人,嫉妒蘭妃溫婉的也是那幾人,所以邢好憑著直覺就徑自往瑾妃的寢宮查看。

不料,她看見瑾妃宮外正戒備森嚴,太監們行色匆匆的接應一班陌生人,詭譎的氣氛似乎在醞釀著詭計。

路經前往冷宮的荷花池畔時,更發現瑾妃身邊的安公公帶著好幾個太監,強押著蘭妃派出的宮女、嬤嬤往廢井里扔去,如此慘絕人寰的缺德事,在她眼前活生生地上演。

而耳力極好的她,也隱隱約約地從碎嘴的太監們口中听出些端倪。

狠毒的瑾妃趁著皇上和皇後出宮,買通太醫,讓蘭妃無法順產,再蒙騙皇上蘭妃懷了邪祟病痞,欲陷蘭妃于不義。

聞言,蘭妃的臉上出現了毅然決然的堅強。

「邢好,本宮求你……你一定得答應本宮所托……」蘭妃流著淚苦苦哀求。

「會的,奴婢以生命立誓,不會辜負娘娘所托。」隱約中邢好也猜出蘭妃的意圖,她淚流滿面、激動萬分。

哀戚的一笑後,蘭妃咬牙喘氣,「快!快幫本宮……產下小鮑主。」她撐著破了羊水的身子,吩咐邢好扶她至榻後的密室。

她們踉踉蹌蹌的進了密室之後,深宮內苑再也沒有她們的蹤影。

蘭妃寢宮留下的只有滿園的荒蕪蕭瑟。

第二章

「阿娘,咱們好好的江南不待,干嘛來京城?京城有什麼好?冷颼颼,簡直快凍壞人了。」

一個身形瘦小,粗布粗衣,滿身污泥的少年,背著包袱家當,邊走邊喳呼。

少年回頭望了望在後頭的娘親,見她仍對自己的抱怨裝聾作啞,不免有些生氣。

「阿娘,你到底有沒有听見?」

「有。」

同樣衣衫襤褸的婦人,心不在焉的回答;但從她頻頻顧盼的模樣,不難知道她對于到京城是雀躍的,甚至于有些期盼。

「阿娘!」這回,少年的聲音多了惱怒。

「吵啥!」身材壯碩的邢大嬸,听了少年拔尖的音調才回神過來。「嚷嚷什麼?連活人都快被你吵死了。阿娘告訴你多少次,來到京城,什麼都得小心謹慎,舉止要大方得體,你都當耳邊風了?」

邢大嬸擦腰教訓少年的潑辣模樣,引起路人的注意,投注在她們身上的目光又多了好幾道,但她一點也不以為意。

「阿娘,襻兒不是告訴你很多次了,人家就是不要到京城嘛!」少年不甘示弱的回吼。

少年的撒潑樣和邢大嬸不相上下,但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佇立著對罵的二人,很是突兀。

「京城有什麼不好?將相高官、富豪仕紳多,咱們的油水也會多,你懂啥!」

「才怪!」少年听了娘親的論調,不屑的嗤了聲。「越是有錢的人越小氣,你懂不懂?要他們分錢給我們,倒不如襻兒和阿娘連手出擊,借用、借用他們的錢財較快。」

從襻兒有記憶以來,她們母女總是沿街乞討維生。

而這幾年,除了偶爾乞討外,她們又多了另一項營生方式,獲利也難以計算。

她們借著以各種可憐之姿混入富豪仕紳的府邸,再行搜刮之實,撈一票就跑。

多年來,她們遇見的冤大頭不計其數,並屢試不爽。

「我不懂!?是喔,你這不肖女是喝西北風長大的,老娘活該幫你把屎把尿,你翅膀長硬了,想飛了,是不是?」

被女兒指責,邢大嬸的老臉掛不住,惱羞成怒的吼叫。

「襻兒只是不想到京城,又不是想拆伙,干嘛吼人!」嗓門大就贏?誰怕誰!

「老娘千盼萬盼就是要到京城辦正事,你少給老娘惹麻煩。」這不肖女一點都不明白做娘的苦心。

「惹麻煩?」

襻兒瞠大眼,嘟高紅唇不悅極了,開始數落娘親的豐功偉業。

「不知道是誰家的阿娘,常常醉死在酒坊忘了回家?要不就是賴在賭場說要賺大錢給女兒當嫁妝,害得襻兒要當家產、寫賣身契,哭爺爺、告女乃女乃才能把那個禍害贖回家?」

邢大嬸的里子面子全給女兒掀光了,當然氣急敗壞。

「老娘是故意讓你磨練磨練,提早認識江湖險惡,你不把吃苦當吃補就算了,還枉費老娘的用心良苦?早知道養只豬都比養你來得強,賣了還可以給老娘翻本。」邢大嬸黑黝黝的臉龐,已經漲得比關老爺還紅。

「是喔,可是擇兒什麼都不會,成天只懂得為阿娘處理善後。」

「不會!?」

邢大嬸不由得破口大罵。

「你除了殺人放火、不學無術,還有什麼不會的?要你上學堂念書,多識點字,你怎麼都不做?」

「那些死板板的書本,又不會教人賺錢。」氣到極點的襻兒,擦著腰大吼大叫,絲毫不管路人的指指點點。

「你還有臉說,」邢大嬸敲了襻兒一記,順便又擰了她的耳。「看看你現在的猴模猴樣,我真對不起你死去的娘!」「好痛,別捏了……」襻兒咧嘴痛呼,「阿娘就算捏死襻兒,襻兒的親娘也不會從地底下爬出來,阿娘可以甭愧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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