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念奴嬌 第8頁

帝昊端坐在榻上,「有事?」

「臣弟剛從地牢回來,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

帝昊余怒未平地取來一杯茶水,「哦?他招供了嗎?」

「不。」帝熙答非所問,「她是女的。」

「什麼?」帝昊難以置信地摔破了茶杯。

帝熙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王兄,您今天所鞭打的人是個小女娃。」

帝昊激動地抓住他的臂膀,震愕地說︰「此話當真?」這代表了什麼?代表她正是自己尋覓多年的小女孩嗎?難怪他對她懷有一種極微妙的情愫,原來……他的心比他的眼楮早一步認出她。

「王兄若不相信臣弟所言,不妨親自到地牢走一遭。」

地牢……帝熙的話提醒了他的殘忍,帝昊印象中的她,似乎是個氣虛體弱的小女孩,她怎堪承受他如此野蠻粗暴的對待?

「她、她還好嗎?傷得嚴不嚴重……可惡!」帝昊帶著無限的懊惱與悔恨,飛也似的沖出了紫宸殿,直奔地牢。

他反常的行為引起了應威的不解,應威雖然覺得奇怪,卻仍是盡職地跟了上去。」

都這麼晚了,大王要上哪兒去?」

帝熙越過他往前走,「地牢。」

「唉?」應威啞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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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熙前腳一走,救妹心切的祁懷便潛進了地牢。

借著黑暗的掩護,祁懷順利地抵達祁憐被囚禁的,牢房。

祁懷隱藏在暗處,小心翼翼地觀察周遭的動靜,終于發現橫臥在干草堆上、被鞭打成傷的祁憐,和一旁正幫她清洗傷口的大夫。

瞧見妹妹無端受苦的可憐模樣,祁懷頓時呼吸一窒,胸中竄燒的怒火令他興起了一股想殺人的沖動。

祁懷悄悄上前,將刀架上了大夫的脖子,語氣不善地質問︰「老頭,是誰把她打成這樣?快回答我!」他非宰了那個人不可!

「啊……」平空冒出一個人,鋒芒四射的大刀又緊貼著自己的脖子不放,再加上祁懷那張和傷重的姑娘如出一轍、卻可怕如鬼魅的臉孔,大夫被嚇得猶如風中的落葉般,全身顫抖不已。「大俠……饒命啊……我什麼、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奉命……來治療她……求大俠饒命……」

祁懷一腳踢開他,「滾開!」

「是,大俠……」大夫連滾帶爬地逃出地牢。

在趕走了大夫之後,祁懷看向祁憐,不由得放松了臉部冷硬的線條。

一掃先前的陰狠,他神情溫柔地來到祁憐身邊,「憐兒,哥哥來接你了。」

無奈,傷勢沉重的祁憐根本听不見他的聲音,她甚至不曉得祁懷已經來了。

「憐兒痛……哥……救救憐兒……」

祁憐無意識的囈語令向來不輕易落淚的祁懷感到一陣鼻酸。到底是誰竟狠得下心來將柔弱無助的憐兒凌虐至此?若讓他查出來,他絕不輕易饒他!

「哥哥……憐兒……憐兒想回家……」

「憐兒乖,哥哥現在就帶你回家,我們不要再待在這個討人厭的地方,哥哥會請最好的大夫來治療你的傷口,保證不會留下難看的疤痕。」祁懷盡量不觸踫到她背上的傷口,輕輕地抱起她,「我們回家了。」

祁懷一踏出地牢,恰巧和匆忙趕至的帝昊撞個正著,他身後的帝熙和應威也在同一時間抵達。

看見一個男人毫不避嫌地抱著祁憐,帝昊難掩內心的氣憤,「你……不許踫她!甭要你馬上放開她!」

祁懷挑釁地仰高臉,「你憑什麼?」

看見他那張與祁憐一模一樣的臉孔,帝昊大吃一驚,所有的謎團也在這時全部揭曉。他不敢相信地倒抽口氣,「你和她……你們……」

「他們果真是一對孿生子……」雖說是預料中事,不過,帝熙仍不免感到訝異。

「該死!」帝昊恍然大悟,「你才是刺殺孤的刺客!」他自責不已,若他早知道她有個孿生兄弟,那他也不會對她施以重罰了。

痛斥自己之余,帝昊心中不免衍生出一個疑惑——

即使她的記憶力再怎麼不好,見到他的面容,應該能喚醒些微的印象,但是,他記得方才她對他的態度,仿佛從未見過他的樣子,那種感覺還真令他……不舒服!

為什麼她認不出他來?帝昊不懂。莫非這其中另有隱情?或是……

「哼!」祁懷冷哼一聲,打斷了帝昊的思緒。「只可惜沒能取下你的腦袋。」

「好大的口氣,你以為孤的腦袋很好拿嗎?」帝昊明白自己的任性妄為為他招惹了不少敵人,但是,祁氏一族也包括在內嗎?

不過,他將來多得是時間慢慢追查這前因後果,如今當務之急便是從那個不曉得是她哥哥還是弟弟的手中奪回祁憐。

「把她放下!」好不容易與她重逢,帝昊說什麼也不會放她走。

祁懷摟緊她,狂傲地說︰「有本事自己來搶。」

「大膽!」

應威正要上前教訓他,卻被帝昊抬手遏止了。

「你們別動手,孤自己來。」

「是。」帝昊的命令一下,帝熙和應威只好作壁上觀。

「哼!不自量力。」

祁懷嘴里雖這麼說,不過,曾與帝昊交過手的他,自知敵不過帝昊,加上他懷中還抱著祁憐,勝算就更小了。不等帝昊有所行動,他一個運功提氣,打算翻過城牆,來個不戰而逃。

帝昊豈會被他這種小把戲唬弄?他一眼便看穿了祁懷心底所打的主意,利用祁懷躍上城牆、毫無防備的那一刻,猝不及防地從他懷中搶走了祁憐,連鮮血染紅了他的單衣也渾然未覺。

「你……」,立在城牆上方的祁懷咬著牙,不相信自己竟然這麼輕易就輸給了帝昊。

帝昊淡淡地說︰「你還太女敕了。」

「可惡!」帝昊的話挑起了祁懷易躁的怒火,不服氣的他原本還想跳下去和帝昊一較上下,無奈,之前的爭執聲已經引來了禁衛軍,他若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你等著瞧,帝昊,我一定會回來帶我妹妹離開這個鬼地方的!」

話畢,祁懷跳下城牆,趕在大批禁衛軍到達前逃出王城。

「王兄要命人追捕嗎?」帝熙問。

「不必追了,立刻召太醫到紫宸殿。」比起追捕祁懷,身負重傷的祁憐更教他關切。

「是。」

第四章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祁憐睡睡醒醒,只覺得背似火在燒。

恍惚中,她仿佛听見有人在咆哮——

「快醒來!憐兒,再不醒來,孤就要砍下你哥哥的頭當陪葬!」

誰?是誰如此霸道不講理,竟想砍下哥哥的頭做陪葬?不,不可以!祁憐努力撐起疲軟的眼皮,卻看不清眼前那抹晃動的人影,瞬間又跌人無邊際的黑暗中」……

祁憐渾身又熱又痛,睡得很不安穩,斷斷續續的吃語令守在一旁的帝昊暴躁極了。

「可惡!你這個庸醫!」帝昊一臉怒意地揪住老太醫的衣領,把他瘦小的身子高高地提起。」她的燒都已經退得差不多了,為什麼還沒醒來?」

他不眠不休地照顧她兩天一夜,不但從未離開過床榻一步,更無心理會每日一回的早朝,如此異常的行為已經引起朝內大臣議論紛紛,帝昊的親信們唯恐有損他神聖而不可侵犯的帝威,逼不得已只好對外宣稱他龍體微恙,改由苦命的帝熙暫代他處理政務。

可憐的老太醫被他嚇得手腳發軟,開始有些語無倫次,「大王……這位姑娘……姑娘身子孱弱……昏睡不醒……等她恢復體力……清醒……」

「哼!」帝昊將他丟回地上,「沒用的蠢材,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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