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婆不是她 第2頁

他置若罔聞,繼續接腔說著︰「如果你演這場戲的目的是為了想跟我離婚,我勸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比較好,我是不會答應你的,你的父親也丟不起這個臉。」

離婚?為什麼?在我未失憶之前,我真的對他提出了離婚這個過分的要求嗎?難道,我和他的關系真的惡劣到要走上離婚這條路嗎?頓時,我一頭霧水,腦海里的思緒更加紛亂許多。「為什麼?」

「因為你還不值得我為你支付贍養費。」

「你真的就這麼討厭我嗎?」他殘酷的回答傷了我,我的心好痛,汩汩如涌泉般不絕的淚水,像是開了閘的水庫般難以抑止,「為什麼?我有什麼地方做錯了嗎?我是你的妻子,你為什麼要如此地傷害我?」

一瞬間,他臉上的冰霜似乎有消退的模樣,但那也只不過是曇花一現,一層更冰更冷的寒霜取代他臉上原有的冷意,「夠了!別再對我耍些見不得光的小把戲,你要是喜歡玩,就讓你自己去玩個夠,我還有事要做,不陪你了,再見!」

話聲甫落,他轉身就走,任憑我怎麼喊叫,他也不曾再回頭。

丈夫冷淡的態度令我心寒,陣陣如刀割般的疼痛由心窩處傳來,緩緩地在體內各個角落蔓延開來。

為什麼?他不是我的丈夫嗎?為什麼他對待我的態度會是如此冷漠?為什麼?難道──難道我有愧對于他之處?霎時,我感到身子開始顫抖起來。

我很想從一團混亂中找出答案,卻絲毫無任何蛛絲馬遺跡可循。

莫名的心疼感不斷地腐蝕著我的心,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般沿著我的兩頰輕輕滑落,緩緩地掉落在我的手背上。

我沒來由地直掉眼淚,心痛得不得了,整個人陷入了一片哀傷的氣氛中。

又過了一天,我的主治大夫許醫生證實我的確是喪失了記憶。

這是個非常有趣的笑話!倘若,這笑話中的主角不是我,我想,我一定會好好的大笑一番。

午後,我的母親林美月曾到醫院來探望過我。

她是個體態十分嬌小的女人,雖然已年過四旬﹝這是母親對我說的﹞,但一張女圭女圭似的可愛臉龐,卻使她看起來並沒有實際年齡的老態,臉上找不到一絲皺紋的她,仿佛少婦般嬌艷動人。

「大概是『歐蕾』用多了吧!」我想。

然後,我從母親的口中,重新認識了我自己。

母親是商界大亨夏亞力的小老婆──也就是情婦的意思,她十分得夏亞力的寵愛,只要母親一句話,夏亞力沒有不右從她的,在夏亞力的心中,母親的地位遠遠超過他明媒正娶來的妻子,夏亞力簡直把母親當作是女皇般地疼惜著。

「女憑母貴」!照理說,母親獨得夏家太上皇的無限嬌窄,做女兒的我,當然也會跟著受到一些平凡的禮遇,但其實不然,夏亞力並非我親生的父親,我只不過是母親的小拖油瓶,我真正的父親,早已在母親答應委身于夏亞力的幾個月前死于非命──一場車禍奪走了我生父的一切。

頓時,母親與我的生活隨著父親的噩耗而陷入一片愁雲慘霧之中。

在沒有任何親友肯伸出援手的情況下,嬌柔無助的母親為了要養活年僅六歲的我,終于在父親的百日之後做下決定,母親決定到某家知名的酒店中當陪酒的舞小姐,來養活那時候只會哭鬧著找父親的小女孩──我。

夏亞力就是在這種環境下與我的母親相逢。

他對我的母親一見鐘情,雖然他已有正妻呂惠玲──他與呂惠玲的婚姻是一椿企業與企業之間的聯姻,兩人只圖利益,並無實質的感情,在商界上多的是這種組合的夫妻──但是他仍然不死心,開始以鮮花、名鑽的攻勢,企圖來迷惑我母親的心,他想將母親納入懷中,當他夏亞力專屬的地下情人。

母親終究還是抵不住夏亞力熱情的追求,不到月余,母親就接受他的「幫助」,答應做他的情婦;而夏亞力也同意負責我們母女倆的所有開銷,直到我可以完全自力門戶為止。

就這樣──我從「薛曉薏」變成了「夏曉薏」,與母親一起被夏亞力帶進了夏家,展開了另一個全新的生活。

隨著時間的飛逝,漫長的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了,在這段歲月里,我瘦小的身子開始抽長,平板的曲線也開始變得玲瓏有致,不到幾年的時間,我從不起眼的丑小鴨蛻變成與我母親一樣美麗的天鵝。

但是,我的養父夏亞力,並沒有因為我的外表與母親愈來愈相似而喜歡過我,他極端地厭惡我,不肯與我親近,只因我不是他與所愛的母親一同孕育的小孩,所以他討厭我,非常的嫌惡我,惹不是看在母親的份上,他早就把我一腳踹出夏家大門,哪還能忍受得了我?

直到我十八歲的那一年,下嫁給「蔚氏企業」的少總蔚子凡時──听母親所言,我與蔚子凡的婚姻也是一場商業間的聯姻,因此,我倆的感情並不如外界所傳聞般地那樣融洽──夏亞力才稍微給我些好臉色看,不再對我痛恨欲絕。

「他大概是為了面子問題,不想讓其它的人看笑話,所以才會硬擠出笑容,勉強自己對我好的吧!」我心里想著。

一年後,我為蔚子凡產下一子,取名為蔚少庭;從那個時候起,不知是為了什麼因素,我與蔚子凡過著分居的生活,彼此再也不干涉對方的任何行為。

母親對我所說的一切,我完全沒有絲毫的印象。

唯一令我感到困惑的是,為什麼母親要說我憎恨著蔚子凡呢?

我不懂!因為我的直覺告訴我,我並不討厭蔚子凡──也就是我的丈夫,就算他昨天惹我哭了,我也不會對他產生反感,而且,我還很高興他能夠在百忙之中抽空到醫院來探望我──母親說他公事繁忙,很少有時間能夠離開公司──頓時,我感到一陣熱流通過我心底,我的心暖和起來。

紛亂的思緒開始清晰起來。我愛我的丈夫!我深深地愛著他!縱使他冷漠無禮,對待我簡直已經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

陣陣的罪惡感卻在這個節骨眼上直涌上心頭,有抹聲音在心中告誡著我,它要我千萬別把我的心掏出去,要我千萬別喜歡上我的丈夫蔚子凡。

我不願理會它,愛上自己的丈夫有什麼不對?為什麼要有罪惡感?

我微微一笑,心忖︰我一定很愛他,不然我不會在失憶之後,短短不到一天的時間里,又重新拾回對他的愛戀。

思及此,所有的罪惡感消失無蹤,代之而起的是想念他的思緒。

他什麼時候才會再來探望我?我好想見他,她想見他喔!為什麼他還不來?

呵!我輕笑出賣,驚覺自己思念他的行為就跟個花痴一般難看至極。

我緩緩地伸了個大懶腰,不小心踫觸到放在床單下,一塊冰冰涼涼的鏡子,我拾起它,憶起這是母親離去前我她要來的鏡子,為的就是想要看清楚自己此刻的外貌;我把鏡子稍微拿近了些,屏息一瞧,出現在鏡子里的是一張陌生卻長得異常美麗的臉龐。

直盯著鏡中艷麗的我,一記驚嘆的呼聲月兌口而出,我仔細端詳著鏡中的亮麗人兒,這張動人的嬌艷容顏真的會是我嗎?我簡直不敢相信我所看見的,如果真有謫仙,鏡里的女孩無疑是這個名詞的最佳寫照。

一陣規律的敲門聲拉回了我的思緒,我對著房門輕聲說道︰「門沒有鎖,自己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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