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錯情欲 第6頁

「我只是單純的想讓你開心。」他只是想讓十年後的她,多些快樂的記憶,「我並沒有別的企圈。」冠禹還是為自己的行為作了解釋。

聖文再度點頭,「我知道。」她真的明白。

「你既然知道,那你還提!」這不是擺明了要他難過嗎?

他的氣憤來得那麼突然,聖文對這樣的狀況很陌生,她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回應,因此,她只能搖頭。

「不要欺負我嘴巴笨,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她扁著嘴,很委屈的為自己辯駁。

「我知道你今天帶我去游樂場、夜市,還有帶我來溜冰,只是單純的同情我,想為我失去的歡樂討回一點公道,但是,你這樣單純的行為卻讓我好感激,讓我很想回饋你一些什麼。

可是我很笨的,除了電腦之外,什麼都不懂,所以我雖不願意再惹是非,雖不想讓資研院的人有跡可尋,但我還是願意冒險幫你。我只是單純的想回饋,為什麼你厭惡別人扭曲你的好意,卻又可以這樣光明正大的質疑我的好心?」她清澄的大眼望著他,眸中有被曲解的痛楚。

駱冠禹這才知道是自己反應過度了。「對不起。我只想到自己的好意讓人傷害了,卻沒想到我的質疑同樣讓你受到傷害。」對於這個小他十歲的聖文,駱冠禹突然手足無措起來,「我們……可以扯平嗎?」

「你還願意幫我找回我所失去的東西嗎?」他還願意帶她溜冰、逛夜市,甚至教她玩撲克牌嗎?

駱冠禹展顏一笑,「那是當然。」且非常樂意。「那你呢?你剛剛的承諾是不是依然有效?」

杜聖文點頭,「當然。」她想,就那麼一次,資研院的人應該不會那麼神通廣大,找到她還活在這個世上的蛛絲馬跡吧?!

*******

花了兩個晚上的時間,杜聖文才找到那個機密程式。

然而,程式雖然找到,她的臉上卻依舊沒有笑容。

「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問題?」一直待在聖文身邊的駱冠禹,很敏感的察覺到聖文神情有異。

「有點麻煩。」聖文一邊回答,一邊在鍵盤上敲敲打打。

「怎麼說?」

「設計這程式的人加了兩道保護程式,我只要進入里面,想解第一道保護程式時,第二道防線就會干擾。」

「不能解嗎?」

「恐怕得花點時間,至於能不能成功,我真的沒有把握。」

「沒關系,距離五月七日,我們還有將近三個月的時間。」駱冠禹顯然對事情的發展很有信心,但聖文卻沒他那麼樂觀。

「我想,我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因為這道程式似乎早就被啟動了,你看。」聖文將畫面切換,「螢幕上顯示這程式即將進入第二階段。」所以五月七日北約誤投事件,不可能是開端。

「這怎麼可能!我查過近幾年來所謂的『意外事件』,證明了北約誤投是件陰謀。」

「有沒有過濾過交通意外之類的事件?」

「交通意外太細瑣了,很難查起。」

「我們若只鎖定比較奇怪的,應該就不難查。」

「比如說?」

「比如說區域性的交通號志失靈。」她想,既然是陰謀,範圍應該很大,一個小擦撞只能算是小意外罷了,所以把諸如此類的小意外都刪除的話……聖文雙手快速的操作鍵盤,她發現了--

「上個月,台大醫院因為中央控制系統失控,造成空調系統及生命維持系統當掉不能使用,當日加護病房內,四個危急病人喪生,兩個變成植物人。」聖文往上尋找,除了台大醫院的事故外,她就找不到因電腦病毒所發生的意外事件了。

「那我回到上個月去查看看。」駱冠禹拿起擱在椅背上的外套,就要往外走。

事情緊迫到他不得不著急的地步。

「我陪你去。」聖文將電源關了,抱著筆記型電腦跟在駱冠禹的後面。

「不,你留在這。」時空之旅隨時會有意想不到的意外發生,聖文還是留在這比較安全。

「你已經沒多少時間跟我爭論了,難道你打算回到一個月前後,再用同樣的老方法,認識一個月前的我?你已接觸過我,知道我是個不容易被說服的人,難道相同的釘子你打算踫第二次?」聖文不想跟他爭論,她只想點明一件再明白不過的事實--他需要她的幫忙。

駱冠禹吁了口長嘆,「你真的沒有必要這麼做。」他幫她重拾笑顏,只不過是舉手之勞,她不需要冒險回報。

「我知道,但我還是想跟你去。」不管有多危險,她只是想幫他的忙。

聖文的口吻雖柔和,卻堅決,這樣的拗脾氣,他見過,而且是在十年後,二00九年她執意離開他時,也是這般不妥協。

罷了。「我們走吧。」他像以往那樣,牽著她的手便往外跑。

他的手很大、很溫暖,聖文發現,她漸漸迷戀上他的大手握著她時的感覺。

******

乘坐時空回溯飛行器,他們回到了一九九九年元月十五日,距離病毒蔓延日,還有兩天。

但他們的飛行器卻在降落時,因為受到氣流波動的影響,而不小心擦撞到地面。

「怎麼樣?要下要緊?」駱冠禹負責檢查飛行器的受損程度,聖文擔心的跟在身後追問。

「只是小擦撞,沒什麼要緊,但里面的儀器卻產生不穩定的現象。」

「很嚴重嗎?」

「儀器不穩定,我們回去時,可能會在時間設定上產生誤差,而被送到別的時空去。」更嚴重的是,他們可能在時空中穿梭,卻永遠回不到屬於他們的那個時間。

「有沒有辦法補救?」聖文一臉平靜,沒有著急的跡象,因為她相信這機器既是駱冠禹發明的,他便有辦法修好。

「辦法是有,但是有點困難。」

「怎麼說?」

「我家後院那間屋子是間實驗室,那里面有飛行器的原始草圖,可是我卻無法進到實驗室內。」

「我們不能偷偷去拿嗎?」雖然當小偷很不應該,但為了大局著想,這卻是不得不用的方法。

「不能。因為我家的中控鎖,除了掃瞄面貌之外,還檢查聲波。不說十年間我的面貌已有些微的變化,就連我的聲紋也有了變動。」所以他根本進不去。

「那麼,現在唯一能進入你家實驗室的,就只有你父母及存在這個時間的『你』?」

「我爸媽不在台灣,自從一九九二年從中研院卸職之後,我父親就帶著我母親轉往美國做研究,他們每年才回來一趟。」所以說,能進入那間實驗室的,就只有還在念高中的「他」。

「那我去找駱冠禹幫忙。」她知道他不能出面跟高中時代的自己見面。

「這是唯一可行的辦法了,不是嗎?」現在他只能答應,不能拒絕。

駱冠禹也明白,「但,你得小心一點,因為在這個時候,你也極有可能踫到另外一個你。」

「我知道。」她會盡量錯開跟另一個自己照面的機會,再去找駱冠禹談。

「還有,這件事的始末若非必要,就不要跟任何人談起。」

「我怕不說清楚,高中時代的你不會輕易帶我進去實驗室。」

「我知道。」他知道自己小心謹慎的態度,但是這件事真的是愈少人知道愈好。「這樣吧,如果情非得已,真的必須跟高中時代的我透露實情,也請你務必要他守口如瓶,不能對任何人提起,尤其是邵剛跟倪亮。」

他們兩個是他高中時代無話不談的好友,他怕的就是,這整件事若讓高中時代的自己知道了,連帶的邵剛與倪亮也跟著清楚事情的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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