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迪斯一個大步來到男子跟前,急忙問說︰「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回陛下的話,這扇大門——這扇大門就快打開了。」
衛士長答得有些遲疑,一抹因剛才而起的呆神態說明了他仍處在之前艾迪斯所帶給他的震撼當中;他實在無法想像,一向最注重儀表的艾迪斯,怎麼會允許自己以這種頹廢的外
貌出現在臣下面前?
「這事是怎麼發生的?」眼角余光撇見了瑟縮在一旁柱邊的帕雪兒,艾迪斯的怒火更為火熾,他氣勢洶洶地來到帕雪兒面前,一臉凶樣地說︰「又是你!帕雪兒!你怎麼老愛給我找麻煩?」倘若目光能夠殺人,帕雪兒已不知在艾迪斯陰狠的目光下死過多少回。「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艾迪斯……艾迪斯陛下,這……這是個……個預謀!有人想……有人想謀害泛蕾娜小姐……」艾迪斯難以招架的怒火讓帕雪兒忍不住泛起陣陣懼怕的顫抖。
面對著如此駭人的艾迪斯,她嚇得差點昏過去,但一思及泛蕾娜小姐還身處黑之居中與猛獸相瞪眼的恐怖畫面,帕雪兒不得不勉強鼓起僅剩的一點勇氣,將之前所經歷過的一切用微顫的聲調重新講述了一遍。
「大膽!」听完所有過程,艾迪斯大喝一聲,如雷鳴般的斥喝聲嚇著了殿上所有人等,其中還包括尾隨而來的伊杰爾。
艾迪斯氣得直發抖,他緊握著雙拳,一抹難抑的怒火在他血液中流竄著。
是誰!是誰膽敢暗殺他的泛蕾娜?又是誰敢假藉他南國之王的名義,將純真無知的泛蕾娜誘進了黑之居?難道他們不知道泛蕾娜即將是他的妻,南國未來的王妃嗎?
是什麼人策劃了這一切?是邊疆地帶對他懷恨在心的異族?還是緊鄰著南國邊境,為了爭奪水源地而與南國結下仇恨的東帝國?
艾迪斯拚命在腦海中追查著可能是主謀的暗敵,不過,卻因為他所招致的敵人數目實在太多太多,以至於令他無法在一時之間,從紛亂的思緒中尋獲得幕後敵人的真正面目。
如果他們那群人真對他不滿,那麼,他們大可找他,大可沖著他來,他絕不會有任何的逃避之心!為何要牽扯到無辜的泛蕾娜,讓無辜的她受到傷害!
他們全都該死!艾迪斯堅決地心忖,他一定要讓那該死的人為他們這種愚蠢的行為而付出相當大的代價。
思及此,艾迪斯滿腔的怒火就如同春風吹又生的野火般難以撲滅。
「眾衛士听令!」他一聲令下,殿上所有衛士紛紛下跪接令,「傳我旨意,立刻動員所有衛士搜查皇城中的每個角落,若發現有可疑人物者,一律生擒捉拿之,當然,如有違抗者,一律殺無赦!」
言畢,衛士們個個異口同聲,神態恭敬且氣勢磅薄地答道︰「領旨!』語聲未歇,衛士們皆立刻餃令而去。
不到一會兒工夫,偌大的黑之居外薄只剩下一些仍與門上大鎖相互抗爭的衛士們。
艾迪斯的命令讓身後的伊杰爾聞之一震。
無理的命令嚇白了伊杰爾的一張俊臉,他奔至艾迪斯跟前,苦口婆心地勸誡他說︰「皇兄!你千萬不能這麼做!趕快收回你的成命吧!要不然——要不然會有很多無辜的人因為你的這道命令而喪生在衛士們無情的刀劍下。」
他的大哥一定是瘋了,他難道不知曉這道命令一執行下去,等於是默許了衛士們可以無理的隨便殺人?如此一來,惹怒眾生,他大哥在南國屹立不倒的地位會動搖的。
不成!他絕不能夠讓這種事情發生。「皇兄——」
「夠了!你不用再說了。」艾迪斯的視線越過他,直盯著那扇被鎖緊的大門不放,眼底的陰霾使他整個人看起來既寒又冷,「我知道我在做什麼!膽敢傷害泛蕾娜的人,我是不會放過他的!」他冰冷的口吻令人為之發寒,「如果泛蕾娜只是受了驚嚇那還好,要是她真被里頭的那只畜生給傷著了一分一毫,別說是皇城了,就算他們逃出了南國境內,躲進了某個國王的羽翼下,我也會不計一切代價發動戰爭,為她討回個公道來!」
話鋒一轉,艾迪斯斜睨著他,接腔說道︰「還有,我也絕不饒你那只該死的寵物!倘若它真敢傷了泛蕾娜,你就等著替它造個墓吧!」
「但是——」伊杰爾仍不肯死心,想打消艾迪斯這道極為無理的命令。
無奈他話都還沒說出口,就夭折在艾迪斯的一記冷眼之下。
「怎麼?你還想說些什麼?」艾迪斯不耐地問,順便免費附送他一記「你再多說廢話就不讓你好過」的眼神。
一臉冰霜的艾迪斯讓伊杰爾戛然止聲,伊杰爾輕嘆口氣,明白自己是動搖不了他大哥的決心;他這個平日冷靜過人、從不感情用事的哥哥怎麼會這麼?為了一個女人而無端引起眾怒,甚至還為了那個女人不惜對外發動累民傷財的戰事。
「難怪有人會說,女人是禍國殃民的禍水!」伊杰爾喃喃自言著︰「不行,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大哥犯下這種大錯!一定要有個人出面來阻止他的錯誤不可。」
當然,可想而知,這個人是非他莫屬!
「伍迪!」伊杰爾低喚他的貼身侍官伍迪‧嘉德斯,他不但是伊杰爾隨行的侍衛,更是伊杰爾不可缺少的左右手。
「快傳我的旨意,嚴重警告所有皇軍旗下的各個衛士們,要他們千萬不可對城內無辜之人亂來,對於可疑份子只能生擒活捉,而不能予以加害。若是陛下怪罪,一切後果由我這個親王攬下!如有不服抗令者,一律以軍法處置!」
「領旨!」語聲甫落,伍迪迅捷的身影已消失在伊杰爾的眼前。
就在同一時間,負責開鎖的衛士們高聲嚷嚷著︰「陛下,黑之居的大門已經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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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幽暗而泛著陰冷寒氣的黑之居,由於坐落在朝陽殿的最深處,長年來始終射不到溫暖陽光的原故,使得整個黑之居彌漫著一股異常冰涼的寒冷氣息。
從光亮處踏進晦暗不明的黑之居,外在環境的突兀改變令艾迪斯一行人有著視線上短暫的不適應;待適應屋內晦暗難辨的光線後,映入眼簾的畫面讓艾迪斯呼吸一窒,一顆規律而平穩的心髒也險些停止跳動。
黑之居是間極為平凡的居室,和其他宮殿上的房子一樣,有光潔明亮的窗欞,以及隨風抖動的紗幔;除了長年來照射不到陽光的缺點外,唯一不同的地方,在「黑之居」中並沒有所謂的地板存在。
深得伊杰爾寵愛的黑兒野性難馴,它向來討厭睡在冷冰冰的大理石地板上;疼愛它的伊杰爾了解到它排斥冰冷石板的習性,二話不說,馬上喚人來為它拆去黑之居中所有光滑、略帶點寒意的大理石地板。
然後就在石板拆除之處,重新命人植上翠綠柔軟的草皮,綠油油的草皮可以讓黑兒睡得更為舒適,不會再讓它徹夜難眠至天明。
此時,身軀壯碩、遍體漆黑的黑兒正端臥在由綠草交錯而成的小窩里,它睜大一雙閃動著陰森光芒的琥珀色大眼,直盯著艾迪斯一行人不放。
而枕在它身上,那名體態嬌小、雙眸緊閉著的人兒,就是艾迪斯急於想摟在懷中細細呵護的泛蕾娜。
泛蕾娜的身子緊挨著黑兒碩大的身軀,黑兒霸道地把她整個人圈在懷里,不時用它濕軟的舌頭舌忝著泛蕾娜白里透紅的粉頰,似乎對泛蕾娜頗有好感,佔有意味極為濃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