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詩篇 第25頁

「所以,我們得在短期內盡快將珍妮送出城,若是遲了,讓陛邊那群御皇軍發現到珍妮的存在,到那個時候,不只是珍妮,就連公主在內的有關人等,皆會受到陛下嚴苛的懲罰!」

瑪琳苦口婆心的諫言讓盛怒中的嘉妲娣完全地清醒過來,她神色一緩,驀然驚覺到手邊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去處理。

瑪琳說得沒錯!嘉妲娣心忖,這整個謀殺事件進行到這般地步,已經算是全盤失敗了!身為西國第一公主的不能再沉湎於狂亂的怒火中,更不能讓這種足以引起兩國戰爭的丑聞泄漏出去,當務之急,得先要解決掉眼前這名壞事的女孩,以求自保。

一陣寂寞冷凝的空氣在透彩宮上蔓延開來,嘉妲娣高坐在玉雕的座椅上,不知在思索什麼;瑪琳隨侍在一旁,乾皺的臉上也是一片肅然樣;詭譎中透露著不安的氣氛令珍妮感到不安然,她神情無措地癱坐在地,不安的視線在她們主僕兩人之間來回穿梭個不停,總覺得有什麼大事要降臨在她身上。

陡地,一個念頭在嘉妲娣心中逐漸成形,她已迅速地做好了決定。

「也罷!」嘉妲娣從玉雕座椅中抬起頭來,臉上冷凝凶惡的面容不再,取而替之的是一抹前所未有的和悅神情,「你就出城去吧!珍妮。經過這整個事件,你已是我皇表哥急欲追捕的頭號嫌疑犯,我若是再留你於皇城之中,對你、對我都是一件大為不智的蠢事,你說是不是?」

嘉妲娣輕聲細語的溫和神態讓珍妮害怕得忘了要答話,她愣愣地望著嘉姐娣微笑的臉發著呆,冷冷的空氣竄進她的背脊中,珍妮一連打了好幾個冷顫,感覺到她的背脊在頃刻間僵硬起來。

面對此般無禮的珍妮,嘉妲娣本該為她這種毫無禮貌可言的舉動而大發脾氣,但是她沒有,反倒像只貓兒般輕巧地躍下玉椅,絲毫不計較珍妮是賤民之軀,嘉妲娣伸出她的小手,輕輕地扶起仍呆坐在地上的珍妮,笑道︰「快起來吧!瑪琳會安然地帶你出城的;對了,瑪琳——」嘉妲娣低喚一聲,回頭凝望著瑪琳,她吩咐說︰「你快進我內室取來其余的報酬。」

「是!」瑪琳作了個揖,隨即往內室步去。

瑪琳的身影離去後,嘉妲娣又下了一道命令,說︰「貝兒,這里已經沒你的事了,你快回天羽宮去吧!」

貝兒應了一聲,嬌小的身影隨即消失在她們眼前。

嘉妲娣的手仍扶著珍妮,她將珍妮扶至一旁的椅子上坐定後,一個轉身,她不知從何處端來兩只已斟滿飲料的杯子立在珍妮面前,笑說︰「我們來做個約定。此番出城後,千萬記住,我倆已無任何瓜葛,日後若是再次相逢,你我已形同陌路,無任何交集,知道嗎?』

見珍妮允諾點頭,掛在嘉妲娣臉上的那抹笑意愈發地耀眼燦爛,宛如是朵毒花般魅惑人心。「很好。」嘉妲娣笑著將手上的杯子遞給她,道︰「為以後的陌路乾杯。」說完,嘉妲娣率先飲完杯中血紅的液體。

見嘉妲娣如此豪爽,珍妮不疑有她,也跟著喝完了杯中物。

嘉妲娣滿意地收回杯子。

這個時候,珍妮從眼角處瞥見瑪琳年邁的身影,只見她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只小寶盒徐徐地朝嘉妲娣的方向踱步而去,停在嘉妲娣跟前,恭敬地對她行過禮後,將寶盒呈上去,說道︰「公主殿下,這是您要的東西。」

嘉妲娣接過它,緩緩地打開盒蓋,里頭是滿滿一盒的澄黃金子,那光芒將珍妮滿是貪婪之色的雙眸點亮了許多,「這是你剩下的酬勞,拿去吧!」

珍妮剛伸出手,一雙柔荑都還未踫著盒蓋時,就被月復下傳來陣陣灼熱難受、仿佛有千百支針扎般痛苦的刺痛感給打斷;莫名的疼痛使她軟子,痛苦地倒在地上不停打滾、申吟著。

此時,珍妮才驀然驚覺,原來……原來那杯飲料有毒!

「你——」

珍妮被這份難言的疼痛折磨得連話都說不出口,望著嘉妲娣那張陰狠扭曲的俏臉,她只能忿忿地死瞪著嘉妲娣直瞧,做最後一次垂死的掙扎。

「你以為在經過這次事件之後,我還會讓你繼續存活在這個世上嗎?」

嘉妲娣高高在上地斜睨著將死的珍妮嘴邊掛有一抹如污泥般的黑血,身子一僵,隨即在悔恨中死去;珍妮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個念頭便是她不該沾惹上這名令她死於非命的小魔女。

確定珍妮已經斷氣後,嘉妲娣喚來瑪琳,說道︰「剩下的就交給你了,要處理得漂亮些,別讓人給發現了。」

「是!」

*******

今天天氣很好,晴空萬里的的湛藍蒼穹中完全看不見一絲雲朵。

天羽宮中的夢之香園里,泛蕾娜獨自一人端坐在薔薇秋千上,任由微風吹拂著她的發辮,柳眉緊蹙的模樣說明了她正陷入前所未有的茫然思緒中。

這個時候,艾迪斯仍與他的心月復大臣們在法政殿上商議著國事。

法蘭黛在不遠處的小亭中恬靜地繡著隨身攜帶的針黹,而帕雪兒則在園中追逐著四處飛舞的蝶兒,玩得不亦樂乎。

看著她們怡然自得的快樂模樣,反觀自己愁眉不展地呆坐一邊,泛蕾娜的心顯得更加地紛亂。這抹帶著淡淡迷惘的茫然始於前些天——她歷劫歸來的隔天清晨。

那天,清晨時分,艾迪斯冷不防地開口向她求婚!為了他的這一句話,泛蕾娜的一顆心便整個淪陷在艾迪斯所帶給她的茫然之中。

紛亂的思緒回到那天清晨……

泛蕾娜一睜開眼,訝異地發現自己竟置身在柔軟舒適的大床上,好奇的視線不停地打量著周遭,不解的疑雲正困擾著她,她是何時回到殿上來的?

泛蕾娜緩緩地坐起身,對於昨天所發生的一切,她緊皺著眉,努力回想著昨天的情形。

泛蕾娜只記得自己正和那名面生的侍女交談,後來,不知是怎麼著,她突然感到一陣昏眩——記憶只到這里就中斷了。

泛蕾娜輕拍著自己不靈光的腦袋,拚命地想從空白的腦海中尋獲那段被她所遺忘的記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心忖著︰為什麼我總是想不起來昨夜所經歷過的事?難道我的失憶癥又發作了?還是——

「醒了嗎?」艾迪斯的聲音傳來,「在想什麼?」

泛蕾娜順著聲音望過去,他就坐在不遠處的小幾邊望著自己,充滿紅絲的眼眶是一夜沒睡的證據。

猛然掀開絲被,泛蕾娜赤果著雙腳奔至他身邊,親昵地摟著他的頸子,她在艾迪斯的頰上印下一個早安吻,說道︰「早安,艾!你的精神好差,是不是昨兒個夜里沒睡好?」

輕拉她入懷,艾迪斯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一個反手,艾迪斯用厚重的披風緊緊裹住她單薄、弱不禁風的身子,答非所問地說著︰「昨兒個夜里,你為什麼不帶侍女就出宮?」

他的胸膛好暖和,泛蕾娜忍不住又往更深處鑽去,「我有啊!可是你派來的貼身侍女說不行,所以,我就沒帶她們一起去。」

泛蕾娜想起昨夜艾迪斯派人來接她,卻換來一片空白記憶的事,濃濃的疑惑遮掩住她美麗的藍眸,泛蕾娜仰著小臉,好奇地問︰「說到昨天——艾!我想問你,為什麼我會對昨晚一點印象也沒有呢?還有,我覺得好奇怪喔!昨天傍晚我明明記得自己並沒有回到天羽宮來,為什麼今早會睡在這里?是不是你抱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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