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面俏娃 第11頁

搶青?!

昭鋒腦海立即閃過舞獅采好彩頭的傳統,眉餃起皺結,不會要他上陣舞獅吧?

「雖然賽車在台灣不如日本那麼有規畫,但對機車狂熱的人還是不少,你——

不介意和人玩一場吧?」

昭鋒一愣,無可自抑地昂笑起來,好一個俏娃,竟調查出他來自日本,不知他的背景她模清多少?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她對他還不夠了解,否則就不會要他這位業余賽車手上場與人較技了。

「可以請問,這是付出代價的開始嗎?」

「不,這是友誼交流的起點。」她狀若無辜地睜圓了眼,「你不覺得要和我們這票愛玩的青少年混在一塊,加入我們的游戲是最好的方法嗎?」

哼,我就不信你除了一張天生舞男的臉和舞技之外,還有什麼本領。

「也許我和你們比起來我是成熟了點,可是對車的熱情可也不輸人。我有預感,我和大家會處得來。」「喔?是嗎?」不消說,俠安壓根沒信他半句。

「不久你就會發現我做任何事都很有誠意。」

雙方視線交會于半空,血液中不服輸的因子被挑起,棋逢敵手,乃他們最大的樂趣。

我會議你(你)心服口服。

第四章

踏出酒吧,瞬間降下的噪音分貝令他暫佇下腳步,街景熙攘,方入夜的城市正值繁華,身後鼓噪不息的波動仍隱隱感覺得到。

他在等,圍聚在他面前的十數輛人車也在等。

其中,他認出了幾個常跟在俠安身邊的少年,有一頭紫發的猛獸爛泥,有講話像長舌婦的滑嘴;另外有群打扮滿札眼的少年盤踞另一端,顯然是旁支派系。

陸續仍有機車加入,他約略數了下,起碼將近三十輛,爵爺的資料沒錯,任何惡女手控飛車集團力量不可小覷,光是她調集的這群少年就足以發動暴亂。

只不過她不屑為此有損格調的舉動而已。

敝不得她自信如許,能壓制一批青春狂肆的狼群,代表她真有實力、才華,不過這惡女能不能「惡」得過他,那就得各顯神通了。

一輛重型機車突兀自暗處沖出,筆直向他輾來,昭鋒猛然一躍,以值得喝釆的後空翻閃過機車沖勢,機車急煞住輪胎,黑得反光的車身上坐著個頭縴小的人兒,一看就知是個女的。

對方沒有掉頭再攻擊,同一色系的皮衣緊身褲連著短靴,俐落摘下全單式賽車帽,揚開的發呈輻射狀甩至腦後,優雅回首,皮衣上兩排晶亮的金屬扣環叮當作響,隨她回眸動作照花他的視野。垂絲匍匐在她別有耳骨的耳頸邊,短得濕亮的發呈現出別于嫵媚妖艷的性格,捧著沉帽的腕臂戴著造型奇特怪異的環鐲,耳墜、胸煉、手鐲、皮帶,甚至靴上也釘上新潮飾品,睥睨地望著他,她不可一世的神態宛如人人簇擁的女王般,宣示著她的力量。

她是惡女,人稱笑面俏娃的何俠安。

昭鋒開始明白她惡在何處,「你是真不怕出人命是不?」

閃躲的瞬息,他瞥見她操控車速的縴腕,五指穩狠抓住油門,根本沒有煞車的意思。「如果你連閃避的能力也沒有,還敢夸口接下挑戰?」她的眼楮寫著,撞死了只能怪你自己愛打腫臉充牉。

他的眼神冷下,心卻沸騰起一較高下的刺激,已經月兌離車場太久,幾乎快忘了游走邊緣的滋味,戰鼓在胸口擂起狂熱的節奏,他能感受到自己沉睡的靈魂深處驚醒了塞波家代代傳下的血統——馭魔師好戰的天性!

「今晚的主角就我們倆?還是我連場?」

「以多欺少不是我們的作風,輸贏必須要大伙心服口服,今晚你的敵手是紫電車。」她側了側首,「上車,你要在到場前先熟悉我這輛黑河,我會在路上對你解釋‘黑河’的功能特點。」

他跨上車座,一股活躍斗志澎湃竄流他四肢百骸,他過去奔馳車場向極速挑戰與死亡共舞的日子一一灌回心頭腦海,咧開大大的笑,戰斗才是馭魔師存在的意義。

俠安毫不扭捏傾身抱住他,在身與身貼緊的剎那,她的呼吸停了兩拍,因為她環住的一具健碩的體魄,他熾熱的體溫和脈搏在緊密的貼近下毫無遺漏,她甚至還能听見他強壯的心髒促迭出血液的聲響,藉由身與身的貼近,她不但听見他血液復蘇的亢奮,更感受到源源不絕的戰意。

俠安有須臾的暈眩,因為她發覺到她挑喚出另一位易昭鋒,名為馭魔的靈魂,那純男性的魅力無遠弗屆,震懾了她慣于游戲的神識。縱使早已曉知他魅力所向披靡,但頭一回被挑動的仍突然得令她倉皇,彷佛她深藏的女性自覺也因此破繭而出,而他倆相似的靈魂互起共嗚彼此呼喚——他,是天生令女人渴望的男人。

而女人,臣服在他腳下是應該的——她使勁咬了下舌,促自己飛逸的注意力集中,她怎能有此荒謬的念頭?依附男人是她最厭棄的想法呀!

昭鋒完全不知她百轉千折的思緒,一心沉浸于速度與風嘯中,不知不覺加快了車速,將同行車群遠甩腦後。

他感覺到車子的呼應,他感覺到「黑河」在期待痛快的奔馳,那是種不可言喻的激昂,賭進性命的爆發,由千萬個瞬間的火花所組織的燦爛。

俠安攬得更緊,不是怕月兌手被摔出,而是她也感覺到人類追求「極速天堂」的本能,在風中他和她化為一體,又和世界化為一體;在煩悶憂惱追不上的速度里滌淨靈魂。

直到嘎聲拉開時空的斷層,她方由空白澄澈的光亮中回過神來,松手時她沒有不舍,因為他已經帶她去過天堂的頂端,在短促的數十分鐘內刻劃出她的永恆。

他倆互挸,膠著的目光泛著相同的欣賞,一樣緊湊的呼吸,微喘中釋放平日繃死的神經。

開口,他第一句是由衷的稱贊,「‘黑河’的確是你的好伙伴。」

俠安搖頭,「所有懂它的人都是它的好伙伴。」

愛車的人,對車的感情永不退減,而車也永不背叛人的情感。

所以他們愛玩車,荒唐的末世紀已經沒有什麼真正不變的依恃,在一切走調的世界中,他們選擇賽車來釋放對自己的壓抑。

車影如雷般閃過他們眼角,車身沉穩如岳的氣勢與瓖紫的閃電截斷他們著迷的意識,同時調開彼此的焦距。

紫電騎士一身標準的安全裝備,由修長的臂、腿可瞧出他內蘊不凡的爆發力,即使橫隔帽鏡仍能接收到他巨細靡遺的打量端詳。「你的對手,紫電。」俠安居中介紹,「他則是你所等的勁敵——易昭鋒。」

車群漸至,凜冽淒風中凝聚出年輕人赤果炙烈的團結,她見人差不多都到了之後揚聲宣布︰「今晚臨時叫大家出來,是因為我們們遇上千載難逢的機會可以為紫電和這位高手的比賽作見證。」

眾人同聲歡迎,其勢聳動浩大,俠安再舉手續言,「今晚的輸贏純屬私人性,大家只要好好睜亮眼看比賽,欣賞他們的技術。」

數十道眼光集中在他這方,昭鋒心知他們都等著他露一手,若贏得他們的支持,要加入就不難。

「先說好,」他低言,「輸贏的代價是……」

「你贏,我就答應你搬入;紫電勝,你就必須回答我們所有問題後抽身離開這里,不論你來意為何都要放棄,同意嗎?」

「沒問題。」他一口允諾,胸有成竹的神態高傲得今揚風感到熟悉。

「你還是你。」

他的一句低喃攫住昭鋒的注意,引他正眼評估騎士的身分,他見過他?是他以往車場上的對手?不可能,他不會沒印象,還是他的車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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