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面俏娃 第25頁

太妹毫不客氣地仰頭大笑,他賭氣起來的口氣可和小安像個十成十,「不為什麼,只因姑娘我愛听戲兼湊熱鬧。」

「那跟我有什麼干系?」

事實證明,不管男人女人,有多冷靜理智,一旦賭起氣來全都成了二歲女圭女圭。

「想要我幫你一把吧?我任翔不做沒酬勞的白工,為了你們倆未來美好可期的遠景,付出你的代價。」她支起兩腮,賊溜的得意狡詐得令人氣不起來︰「就從調查小傻背景的過程開始說起好了。」

此時昭鋒心底只有清楚一句︰任何惡女,難怪鬼神退避。

第九章

她是怎麼了她!

俠安忿忿不平地沖進吧台,抓起一瓶酒就往嘴巴灌。

她干嘛這麼生氣?只不過是讓臭男人凶了一句,有什麼好難過的?他媽的,她被圍毆都沒吭一聲,怎麼讓那死男人如此牽動她?

她是堅強冷靜的何俠安,永不言輸的何俠安!

濕暖的液體滴在她手背上,她故意當成不知道,任它繼續落在手背上,兩滴、三滴,滑下手背,匯成晶亮的水漬。

噢!懊死,該死,該死的臭男人,該死的感情!

就這麼認輸?就這麼匍匐在他腳下?

「不,我不認輸!」她又惱又恨,雖明知所有麻煩都是自己惹出,但就是不甘心反倒讓他無故攪亂一他春水。

她是最聰明的啊!怎會傻到掉進他布下的天羅地網?

一堆莫名其妙亂糟糟的情緒逼得她酒一口接一口,酒不停,愁也不停;曾幾何時他已成了左右她快樂憂惱的主因?

她不喜歡這樣,可是她又沒辦法不去想他!

「沒出息!何俠安你沒出息!」

恨恨地咒罵自己,什麼時候她已真用一顆純真的心去愛他?什麼時候她真把「安霞」的感情系付在他身上?

動手拆開假發,隱于偽裝的一頭黑瀑飄逸地飛墜,她的真情、她的脆弱——她的長發。

如果說長發是她對他羈絆的由來,她寧願剪了它換回往昔自由的心境——

「想剪頭發,我那有招待券,花不了你半毛錢。」

持著剪刀的腕被人牢牢扣住,聲音好包容地自她頂上揚散︰「早叫你別這麼省,怎麼你就是不听?」

「殷翼!」

看清眼前高她一個頭的人,俠安低呼,人如乳燕歸巢般松手抱住他,滿月復的委屈,不知所措全化為依賴。

「殷翼!」蹭著他衣襟,抹去她殘存的珠華,她擠不出任何話解釋她一款糾結煎熬的思念。

他拍拍她抽咽的背,微微笑著,小女孩長大了,懂得怎麼哭了!

雖然他很步過問她的事,但她的喜怒哀樂全在他眼底,他一直沒告訴她們,領養她們是出于自己的本意,其實與寒波光的交代沒有關聯;他是重視寒波光沒錯,但也心疼兩個孤女的。

「打小你就倔,沒見你在人面前掉一滴淚,記得你對眼淚的論調嗎?」

她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只有懦弱的人才會哭,因為眼淚既幫不上忙又于事無補。」

「想听听我的意見嗎?」

他從不會正面否認別人的觀點,不會強迫別人接受他的想法,這就是殷翼,她欣賞的朋友兼養父。

「我以前就覺得你們太早熟,你和太妹恰恰相反,她用率直掩藏敏捷的心思;

你則是冷靜到忽略了自己的需要。堅強是件好事,可偶爾的哭泣也不壞,我們都是人,我也會哭的。」

「騙人。」她笑了出來,想象不到他的撲克臉配上淚水的樣子。「我都不知道!」

「我怕你笑我呀!」

還是不動如山,應答如流;俠安一陣心安,攬著他放縱自己的依賴,呢喃著︰

「如果我愛的是你就好了。」

「不行唷!那可是。」

「得了,咱們像是父女的樣子嗎?」大家心知肚明得很,彼此維持的是亦兄亦友亦主雇的關系。

就好比酒吧的老板是他,管事的卻是她;房子明明是他的,掛名房東卻是她,他們的關系不是父女、兄妹、朋友幾個名詞可以界定,自成一格,月兌離世俗的規範。「不像嗎?」殷翼搖搖下巴,領養她們時,她們都長到他胸口高了,怎麼當她們的爸爸?

「就是因為不像,所以才曖昧。」

他倆堪堪一震,差點站不住腳,突來的擁抱撞得他們意外。

「你來湊什麼熱鬧?」

「這麼好玩的不叫我來,太不夠意思了吧!」任翔皺鼻,把臂勒緊了三分。

「對不對,爸?」

听到她惡作劇地喊他「爸」,殷翼真想昏倒了事,他被兩個惡女一前一後抱得連換個姿勢也不行。

「怎麼你最近老愛跟我搶?太閑是不?那下午你代我去點收酒庫的新貨!」

「耶!我和‘爸爸’聯絡一下感情有什麼不對?什麼叫和你搶?殷翼和易昭鋒又不是你的!況且是你請我幫你整他的,你小心我把你賄賂我的手段抖出來。」

「威脅我?你抖啊!有多少抖多少,你會我也會!」她有秘密,她就沒有小辮子嗎?哈!要玩她還會玩輸她?

「酒是你偷的!」

「進的可是你的胃。」俠安冷笑,還以顏色。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都把非人居的房租花在‘黑河’上面!」太妹愈嚷愈大聲,豁出去了。

「哦?反正某人從來也沒繳過房租,錢用到哪去還輪不到她來管。」

「你吃味,因為我和情人共度一夜!」

「你才無中生有,人家明明不屑踫你!」她們惡聲惡氣地瞪著對方,最後不約而同地抬眼︰「殷翼,她嫉妒我!」

「殷翼,她誣賴我!」

殷翼大口吞下三口氣,奉聖父、聖子、聖靈之名,以三民主義統一中國為宗旨,復興民族精柙,振興國家社會,端正風俗、洗滌人心——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六五四三二一……

「你,喝光了我珍藏的酒?」

「你,把房租花在玩車上?」

「而你們還為了男人爭風吃醋,嗯?」

「嗯」字可是吊得老高,高到她們把手縮回去,亮出她們最諂媚的表情——傻笑。

「呃——安仔,小傻去追逐他的夢想了,點收的事就由我來陪你去好了。」

「真是好主意,有你在我們一定會加快追逐錢的腳步。」俠安搭上任翔的肩,「多多仰仗。」

「客氣客氣。」她也打著哈哈,「我還得請你多多指教。」

「哥倆好」在殷翼的盯視下功成退場,他好笑地晃晃腦袋,她們三不五時的吵架手法真是不斷推陳出新令他目不暇給。

唉!他珍藏的酒——

「出來喝一杯如何?」他朝無人的空氣招呼。

「珍藏的酒換免作夾心餅干的命運,挺合算的。」

自樓梯道步出,昭鋒不敢大意,光是他知道他藏在樓梯道上的敏銳就非泛泛之輩。

不過他也明白他沒有惡意,否則不會讓他旁听這麼久。「要不這樣,煩都被她們煩死了。」

「領養了她們之後,一定使你的生活增色不少。」

「嚇得半死倒是真的。」他將俠安喝剩的酒推給他,「兩千,謝謝。」

「哈!剩下幾口的酒也要收我兩千元?」他沒講錯?

「你不是在追‘我女兒’?」他特別強調「女兒」,無辜的背後要脅意味濃厚。

翻譯起來就是︰想追俠安還得要我同意。

「難怪她們一個比一個惡。」惡男帶大的嘛!「從我薪水里扣。」

「愛得很慘是不?」殷翼很想保持不動如山的形象,可昭鋒無奈的神態實在使人很難控制。

不慘嗎?每個人都要巴結,動輒得咎,天時地利人和都捏在別人手里,還得過五關斬六將。

「揚風,楚篆、小傻、太妹,你算起來是第五個啦!」第五個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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