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水愛犯河水 第30頁

「你現在和她是什麼關系?」

「控方和辯方的關系!」他的答非所問令眾人紛紛 嗤笑出聲,雖是如此,他冷漠的神情仍冷酷得嚇人。

控方律師皺著眉頭,清清喉嚨又繼續問道︰「在你強暴她之前──」

「抗議,此案判決未定,控方不得將被靠套上罪名!」辯方律師起身,音量響亮地向庭上抗議道。

「抗議成立!控方律師請注意你的言詞。」法官瞪看了控方律師一眼,嚴肅地警告道。

「好吧!我換個說法,羅司先生,在慈善晚會上,也就是在你和蘿拉小姐共進晚餐之後,九點到隔天早上這段時間,你可否交代你們的行蹤?」他切入主題問道。

「既然是問‘我們’,你何不問問你的當事人,我和她到底去了哪里?」爵頓冷笑地朝嬙旃的方向看去,英俊的臉龐冷冽得可怕,目光如刀刃般地看著她。

嬙旃兩手緊握著,輕放在兩膝上,一雙明艷動人的眼眸則因剛才痛哭落淚而紅腫,卻更引得使人想擁著她、細心守護她的。她貝齒輕咬雙唇,阻止一陣哭泣聲涌上喉際。不行!絕不能在這時候掉下任何一滴眼淚,即使爵頓的鄙夷凝視早已令她心力交瘁,內心淌著血……

「羅司先生,請回答所有不利于你的控訴,不要回避控方律師的問題!」法官側身微轉過頭,開口向他命令道。

「我和她應邀拜訪普拉森太太。」他簡短回話。

「為何故意回避記者,讓你們倆獨自相處?」律師攤開手,佯裝一副茫然不知的模樣,想加深陪審團對此的疑點。

「沒有必要!」他一口否決掉。

「是真的沒有必要,還是這一切都只是你的預謀?見我的當事人有求于你,必定會答應你的條件,也就是在那時候你趁著她孤身一人──」他口沫橫飛地用手指指著爵頓的鼻子,忿怒的表情只為企圖讓自己看起來咄咄逼人,免得他人看出來,他有那麼一秒鐘的時間曾畏懼于被告危險的凝視之下。

「抗議!控方律師不宜在法庭上作任何揣測,誤導陪審團對此案的看法!」辯方律師幾乎是用吼的站起身,強烈地抗議道。

「庭上,敘述一切的可能性,並不過分哪!」

「是嗎?但在一切未定案之前,所有的揣測都將對我的當事人造成傷害,這可不是上法庭的真正目的!」

現在辯方和控方的律師,兩人正斗得不可開交,針鋒相對卯上了。錯綜復雜的案情發展,令法庭里的席上席下各種竊竊私語的聲音傳遍每個角落。

「請安靜,安靜!」法官不耐地敲著法槌,命令道。

「抗議成立!」等到吵雜的聲浪陡地平息之後,法官才清清喉嚨宣布道。

兩位律師互瞪了對方一眼,繼而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控方可還有問題?」法官問道。

「有的。」控方律師轉身從他助理手中接過幾張照片,傳給法官之後,照片才又取陪審員的手上,一一輪流看過。他自信滿滿地走到他們面前,慢條斯理說道︰「相信庭上和陪審員都清楚的看到照片了!它絕不是虛假的,而是真真實實的攤在我們面前!」他拿起另外準備的一疊副照。

我的天哪!嬙旃臉色蒼白地倒抽一口氣,她痛苦地用手捂住嘴巴,不敢置信地看著律師手中的照片,它被攤成傘狀展現在眾人面前,頓時席下又是一陣諠嘩聲浪。

照片被分為三組成A、B、C。

A和B是那天她和爵頓赴完普拉森太太的邀約,回到宅邸的情景。那時爵頓潔白的襯衫沾上了她鮮艷的口紅印,以及當時她因體力不支昏倒在他懷中的模樣。這兩組照片還不足以對爵頓構成威脅,但殺傷力最強的就屬C組照片了。

嬙旃手足無措,手腳皆軟地凝視照片中的自己。

謗本不是那麼一回事啊!她啞口無言地在心中吶喊著。

C組照片中的那全身幾近赤果,上衣的鈕扣全被扯光,原本飄逸的長裙也被撕成半截,剩下的布料全僅足夠遮掩重要部位;最難堪的是,她赤果白皙的肌膚上,竟然是一塊又一塊的瘀青和污泥,乍看之下,足以撼動每個人的心弦。現在不論是法官或陪審團,鐵定一致認為此照跟這樁強暴案件有著直接的關聯。

可是這真的是莫大的誤會啊!C組照片中的她,才剛從惡徒手中歷劫歸來。那時的她還差點遭到惡徒強暴,如果不是爵頓,那麼她……天哪!那張照片完全誤導方向,全將箭頭指向了他。這時,嬙旃宛如陷入了萬丈深淵,快暈厥了。

「羅司先生,你在隔天是否又立即離開了你的豪邸,並且支派手下的保鏢禁錮原告,長達一個星期的時間?」控方律師滿意地看到自己想要的震撼,乘勝追擊地問道。

爵頓臉上無任何表情,他的背脊挺直,眉宇之間隱約可以看得出他眼底滿藏冷酷的敏銳。

「那是因為那段時間,有人沖著我,想對她采取報復手段,所以我才支派手下保護──」

「請回答是或不是!」控方律師硬是截斷爵頓的解釋。

「是的!」爵頓咬著牙,兩眼冒火地回答。

「從此之後,蘿拉是不是就成為你的禁欲,直到她父親發現──」

「抗議!」

「我沒有問題了,庭下!」控方律師面帶微笑地大聲說道。

無論如何,他已經達到了目的,讓陪審團對爵頓‧羅司的人格產生了懷疑。他暗暗地在心底長吁一口氣,這場闢司打下來可真會把他累得連半條命也沒有!

唉,天底下的怪事還真多哩!就拿他的當事人蘿拉來講好了,從一開庭審訊,自始皆抱著緘默的態度,就連答辯也都語焉不詳的帶過,站在原告的立場,可真是奇聞哪!

「你從哪兒得到的消息,怎麼知道這麼多事情?」嬙旃在律師入座之後,打破沉默地問道。

「你不肯合作,自然有人提供線索嘍!」他聳聳肩,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得意洋洋的神情在她看來,十足具有殺傷力。

這就是他們利用她的目的!

「如果贏了這場闢司,他──他會被判──被判──」嬙旃有如骨鯁在喉,顫抖地問道。

律師深思了一會兒,仔細琢磨道︰「三年到六年的二級強暴罪……如果幸運的話,他應該可以在二年或一年內出獄──」

律師的話不斷地在嬙旃的腦海中盤旋;恐懼像是一波波狂浪似的襲卷向她,在她還來不及開口求救時,便被淹沒、吞噬了。她望向法庭另一端,正側著臉、寒著面,靜靜听著他律師探知情形的爵頓。

不知道是他感覺到她的注視,亦或別的原因,總之他們的眼神膠著住了,四周圍的景物逐漸模糊、遠去,最後僅剩他們二人的存在。

他恨她!嬙旃可以清楚地看得出他身心均同時傳遞著這強烈的訊息。他那冷峻的逼視,引得她直打哆嗦,全身都在做無言的抗議。

懊死!為什麼這時候的她,看起來仍是一副楚楚動人的模樣?

她的一垂眸、一凝視無不牽動他最敏感的神經,即使他曾經詛咒過千百次,仍無法將她出水芙蓉、勾魂攝魄的容顏趕出他所有的思維。

天哪!對不起人的是她,但每當他用最冷酷的態度神情對待她時,心底總會泛起一絲絲不忍和愧疚!

不忍?愧疚?天殺的,這是什麼道理?事實都已攤在眼前了,他竟然對她仍存著一抹特殊的情感在?

正當爵頓尚未厘清煩亂的情緒之際,嬙旃的臉色變得跟雪一樣的白。她听見她父親走近律師身邊耳語道︰「有沒有辦法將二級強暴變成一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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