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麟這才輕輕掙月兌夏溪的手,一看手腕,青了!司徒麟咬牙,面容扭曲地瞪了熟睡中的夏溪一眼,有些憤憤地起身離開了。
回到隔壁的書房,司徒麟本想再看會兒書,卻覺得頭微微有些疼,想是下午被風吹到,害了風感。熄了燈,準備休息。驀地發現有一扇窗子未關,也沒再點燈,只是借著月光,走過去將窗戶關上,眼楮不經意間向窗外掃了一眼。
「嗖!」一個身形掠過。
司徒麟將窗子關嚴,只當沒看見。反正這也不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在天上飛了,見怪不怪。睡覺最大,不是來找他的就好。
還未等他走到床沿呢!只听「砰」的一聲。門飛了,不會吧!真是來找他的。
「快走。」司徒麟人影都沒看清,便被人拽著脖領子飛到了屋外。緊接著身後便是轟隆一聲巨響,房子瞬間燒了起來。司徒麟臉被映得通紅,眼楮也紅了。他好好的屋子,就這麼沒了!
拎他脖領飛出來的正是夏溪,「待在這里別動。」
「啊!」司徒麟這才看到原來院中還有兩個人,正亂七八糟地打在一起。
夏溪將司徒麟放下後,飛身撲了過去。三個人纏斗在一起。
前面火光沖天,後面刀光劍影,前狼後虎,不動是傻瓜,司徒麟快速地躲到一棵後。
「當,當,當!跑水了,跑水了。」府里的下人發現蘭院著火了,紛紛趕來救火。司徒群更是衣服都沒顧得上穿,光著膀子第一個沖進了蘭園,「大哥,大哥。」發現司徒麟站在一棵大樹後,跑過去,「大哥,你沒事吧?嫂子呢……」驀地看到了一幕令他終身難忘的畫面,只見兩個女人,一個拽胳膊,一個抬腿,將一個身材高壯的男人,一,二,三,扔進了火里。
其中一個女人是他的嫂子,另一個也眼熟,好像便是嫂子認的干姐姐。
「大、大哥,她……她們……」
這次不用化成水,直接成飛灰了。司徒麟同情地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由樹後走出。
這時僕人都已經跑了過來。管家指揮著下人救火,蘭園內便有池塘,救火便利,是以並未波及到其他地方。大火很快被控制了。如果不是中途司徒麟曾阻止他們撲滅書房中的火,也不至于蘭園中的屋宇被燒得干干淨淨。
司徒麟想好了,燒吧!燒得干干淨淨才好,這才幾天工夫啊!這里面死仨人了。都是那災星帶來的。
司徒群被嚇得不輕,曾一度懷疑自己的視覺,「大哥,我是不是看錯了?」
司徒麟很疼愛弟弟,「嗯,看錯了。」
司徒群心再粗,也曉得這個嫂子不對頭了。
雖然蘭園被燒得精光,但司徒府家大業大,也不在乎屈屈一個蘭園。夏溪的住所由蘭園遷至竹園。
夏溪的干姐姐姓沈,夫家姓許,司徒麟稱她為許夫人,熱情地招待。另一面打發司徒群去城外,千萬不得讓娘回府,想辦法讓她在廟里多住幾日吧!兒子不孝啊!讓娘有家不能回。嗚嗚!
「不是要走嗎?怎麼改變主意了?血教的人已經發現你的行蹤了。那日,若不是我來得巧,焉有你的小命在。」許夫人坐在夏溪的對面,徐徐地說道。
夏溪倚在窗邊站著,眸光一直注視著院門的方向,聞言轉過頭,嘻嘻地笑說︰「姐姐不是趕來了嗎?我是小魔星,連壞蛋師父都怕我呢!閻王爺更不想收我當兒媳婦。放心,放心。」說完,眸光又轉向窗外。
許夫人看在眼里,眉頭微蹙,「溪兒,司徒麟只是普通的商人,他明明已經猜出你並非真正的夏倩珠,卻不戳破,不告官,反而一直對你很好,其實他只是擔心一切大白天下,他會性命不保。畢竟江湖人他是惹不起的。他所做的一切只是想先穩住你,等他弄清楚真相再謀他策。」
豈知夏溪听到後,嘴巴卻微微地揚了起來,帶著幾顆雀斑的鼻頭俏皮地皺了皺,「姐姐,他是不是很奸詐?」
許夫人笑了笑,很中懇地說道︰「他是一個很聰明的商人。」
「是個很漂亮的男人。」夏溪一本正經地說。
許夫人失笑,「別看了,這個時辰他是不會過來的,江湖上比他俊秀的青年多的是,也未見你這麼著迷過。」
夏溪臉微微一紅,「姐,其實,他是一個很有趣的人。」
許夫人微訝,想不到這小丫頭也有臉紅的時候。
「哦,怎麼有趣了?」
「裝模作樣啊!明明怕得要死,卻硬挺著。」驀地腦中想起一件事情,便呵呵地笑了起來,「哎喲!」突然捂住胸口。
「怎麼了?」許夫人突然站起來,「是不是又發作了?」
夏溪笑著搖頭,「沒有,你瞧。」說著,伸手一指,牆上的一幅畫瞬間掉了下來,「我內力還在。放心。」
許夫人卻仍是一臉憂色,她若真能放心還好了,听到消息血教的人發現了夏溪的行蹤,便星夜兼程趕了過來,幸好她來得及時,在血教人刀下救了夏溪一命。
「溪兒,跟姐姐離開吧!」夏溪的功夫雖高,卻屬邪魔歪道,練時最傷身體,但有血教主提供的獨門血還丹輔助練功,並不會傷及性命。可是一年前,夏溪背叛的血教。便再也得不到血還丹,被身體的內功反撲,命不久矣。
被內功反撲的最主要特征便是武功逐漸消失。開始時,每天會有一個時辰失去內力,慢慢地每天失去內力的時間會逐漸加長,兩個時辰,三個時辰……直到內力全部消失,消失之日便是夏溪命喪之時。而且,因夏溪所練武功特殊。神經會不定時地發狂,加上她武功又高,那時若待在她身邊非死即傷。
夏溪只對姐姐、姐夫有感情,發病時,勉強克制不傷害二人。而且他夫婦二人聯手也可治住發狂的夏溪。是以一年多來,夏溪發病,都有驚無險地度過了。
「姐姐,我能照顧自己的。」
「溪兒,姐姐知道你聰明,可是你也該為司徒府想想,血教向來心狠手辣,你躲在這里只怕會連累司徒一家大小的安全……」
「他們的性命跟我有什麼關系。」夏溪很平常地說道,「姐姐,你說司徒麟會不會喜歡我呢?」
許夫人臉色一冷,「溪兒,人的性命最為寶貴,怎麼能說沒關系呢!」
夏溪兒自小在血教浸婬,對人生死從不放在心上,無善惡,無是非,也沒有過多的道德觀念,只信四字——適者生存。那時想在血教生存下去,唯有練好武功才是生存唯一之道。
見姐姐眼楮立了起來,夏溪立即說道︰「姐姐,是我說錯了,說錯了。我剛剛走神了,沒听清你說什麼。呵呵。」
許夫人無奈地搖頭,氣道︰「你再望眼欲穿,他現在也不會出現。」當初真不該答應溪兒荒謬的請求,誰想到她看見別人娶親,竟然想嘗嘗當新娘的滋味。可是身邊知曉溪兒底細的人又哪個想娶一個短命的妻子呢!即便是因同情的緣故娶她,但溪兒那捉模不定的性情……誰也不想把命搭上吧!
也怪,溪兒竟因為痴女的幾句瘋話,而對司徒麟產生了興趣,進而想做他的新娘子。這麼多江湖俊秀她看不上,竟然會選擇一個普通的商人。
現在看來,她對他的興趣不但未減,反而越來越濃了。真不知是福是禍。
「是啊!他要下午才會過來。」夏溪小嘴一撇,頗為失望地說,驀地眼楮一亮,「咦!有人來了。」話聲未落,身影已由窗口掠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