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個妖女好過年 第25頁

只是一個月前,夏溪完全失去身上的內力,雖然日日服藥,沒有丟掉性命,但她的身體卻快速地衰落下去。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便瘦得皮包骨了。司徒麟眼睜睜看著,卻無能為力。無論他看多少的醫書都沒用。他治不好夏溪。

驀地察覺旁邊有人,一抬頭,「姥姥!」

盤龍谷谷主,夏溪的姥姥微微點下頭,輕聲道︰「她睡了?」

「嗯。」

比主看著形容憔悴的外孫女一陣心疼,「這孩子命苦啊!都怪我……」

「姥姥不要過于自責,害溪兒的不是你,而是血教。」

「血教雖已經分崩瓦解,但是血教教主卻至今不知所蹤,不過前些日子蘭兒那丫頭傳來消息說,已然尋到了血教藥師的行蹤,或許那人知道血還丹的配方。這樣溪兒就有救了。」

司徒麟看著懷中的夏溪,目光堅定地說︰「溪兒不會死的,就算用藥吊命,也要留住她最後一口氣。終有一天我們會找到解藥。」

「這是給溪兒的藥,以後她的身體疼痛時,便給她吃吧!」

司徒麟點頭,他雖趕不上聞人前輩與姥姥的醫術,但浸婬醫術這麼長時間,又是有心為之,自然也明白,夏溪現今只是嗜睡,到後期便會疼痛了。

「孩子,也苦了你了。」谷主的手輕輕拍上司徒麟的肩頭。

苦?不,他不覺得,就算今後永遠地失去了夏溪,有了這段快樂的回憶,他也不會覺得苦。

兩人隱居的地方說是宅第,其實只是一座外表極其普通的農家小院,一間正房,兩間廂房,用柵欄圍成的一個小院,院里養著雞鴨,大門口拴著一條狗。

司徒麟平日一副農家漢子的打扮,那張臉已經被太陽曬得黝黑,沉靜如水的雙眸更是時常被一斗笠遮住。夏溪雖是女子卻是從不在乎自己容貌的。隱居起來,更是跟著附近幾家農戶的妻子穿戴一樣。兩人儼然已經變成一對平凡的農家夫婦。

昔日的光彩雖已不見,然後卻是二人生活最幸福的時候。然而這段平凡的幸福還能持續幾天呢?

「司徒哥哥,我洗完了。」夏溪在布簾後邊喊,「把我的衣服拿來。」

「好。」司徒麟放下手中的書,沒拿衣服,只是拿了件毯子走了過去。

「司徒哥哥,我要衣服。」

「要睡覺了,圍張毯子就好了。」

「司徒哥哥,你色迷迷的。」

「……」

「司徒哥哥,我們做那件舒服的事好不好?」

「你不困了?」

「睡了一整天,不困了。嘻嘻,司徒哥哥,我們現在就做吧!」

「別鬧,把身子擦干。」

「司徒哥哥嫌我變丑了,不喜歡我了是不是?」

「沒有。」

「那你為什麼不親我?」

司徒麟將她抱出來,扔到炕上,「等你喝完藥再說。」轉身去廚房給她拿藥,等他將藥碗端進來時,卻發現溪兒已經睡著了。

司徒麟眼中的心痛一閃而逝,走過去,輕輕托起她的上半身,「溪兒,醒醒,喝完藥再睡。」

「嗯!」迷蒙地睜開眼,「好……」低下頭將藥一口氣喝干。

司徒麟又往她嘴里放個糖塊,「睡吧。」

「司徒哥哥,我們還沒有做呢!」

「等你睡醒了。」

「哦,說話要算數喔。」

司徒麟點頭。

夏溪笑著閉上眼楮,又睡了。

此時,司徒麟的臉上才敢露出痛苦之色,怎麼辦?他真的快失去這個丫頭了。丫頭對于男女之事,總是喜歡主動,每次都會主動索要。撲到司徒麟的身上說,司徒哥哥,我最喜歡你了。

只是近半個月來,她的大部分時間都在睡夢中度過。夏溪心知她的時日不多了,但每次醒來,卻仍是對他展開笑顏,像什麼事都沒發生般對他說說笑笑。夏溪越是裝作毫不在乎,司徒麟越是心痛。雖然明知這一天遲早會到來。

夏溪慢慢地睜開眼楮,看到司徒麟坐在床前,滿臉疲憊地看著她。

她微微一笑,「司徒哥哥,你怎麼沒洗臉啊?」一說話才發現,聲音沙啞得不行。慢慢抬起手模上司徒麟的臉,「你的胡子都長出來了。」

司徒麟雙目微紅,「醒了,醒了就好。」

夏溪目光沉靜地望著他,「司徒哥哥,我是不是睡很久啊?」

「沒有,溪兒只是太累了。餓了沒有,我去給你熬粥喝。」

夏溪一模肚子,「還真有一些呢,司徒哥哥,你親親我好嗎?」

「胡鬧。」

「只是親嘴,司徒哥哥。」夏溪撒嬌地看著司徒麟。

司徒麟俯,夏溪幸福地閉上眼,嘟起嘴巴。卻突然覺得臉頰一涼。

司徒麟輕輕吻了下夏溪的嘴唇,然後說︰「等著,飯馬上就好。」

听到司徒麟的腳步聲離開,夏溪才睜開眼楮,手輕輕模上臉頰,濕了。司徒哥哥流淚了。

夏溪掙扎著坐起,慢慢下了地,扶著東西,一點點來到桌前,拿起上面的銅鏡,看著里面的自己。好丑啊!夏溪吐舌頭做鬼臉,里面的人變得更丑了。現在,她的身體不只困乏,已經隱隱作痛了。司徒哥哥,我不能再陪你了。

鏡中骨瘦嶙峋的女子,臉上同樣流下了兩行淚。

因為夏溪一定要吃水潭里的魚,司徒麟無奈只得去給她釣上一條,好在潭里的魚多,釣一條魚也不用花費很長時間。回來時,卻見家里的黃狗無精打采地趴在門口。

「怎麼沒守在溪兒身邊,是不是她又捉弄你了?」司徒麟笑著走進屋,「溪兒,魚給你釣到了,今天可不許在挑食,溪兒,溪……」司徒麟看著無人的屋子,愣在那里。櫃門開著,夏溪的那幾件衣物已經不見了。桌子上干干淨淨,只有一封信。

司徒麟急步走過去,上面歪歪扭扭寫著五個很丑的字,司徒哥哥啟,他撕開了信。

「司徒哥哥,你不要生氣,再由溪兒任性最後一回吧!謝謝你一年來陪伴在溪兒身邊,溪兒也想一直跟你在一起,只是溪兒會變得越來越丑,溪兒不想被你看到油盡燈枯的那一天。好丑。溪兒知道自己很任性妄為,冒名頂替想當你的妻子,一開始的確是因為好玩。只是當溪兒站在人群中,看到那個騎著高頭大馬穿著新郎喜服的司徒麟時,便喜歡上司徒哥哥了。溪兒知道司徒哥哥並不喜歡我。可溪兒還是想跟你在一起,每天都想看到你。司徒哥哥長得俊逸非凡,溪兒看上一百年都不會夠。姐姐很疼溪兒,知曉我的心意,便讓你陪在溪兒的身邊,條件是她會保護你的家人。這件事,你們誰也沒對我說,可是我知道的。你不要怪姐姐。她雖然沒有逼迫你,卻也抓住了你的弱點。我那時很矛盾,想讓你陪我,可又不想讓你為難。後來,當我終于下定決心要離開你時,你卻追了來。我好高興。你說你喜歡我,還要娶我為妻。那時就想,即使溪兒立即死掉了,也無憾了。司徒哥哥,這一年來,是溪兒一生中度過的最最快樂的時光。溪兒已經很滿足了。溪兒自私地希望司徒哥哥永遠記住我。將來司徒哥哥娶妻生子,也希望司徒哥哥在心底給溪兒留一處小小的位置,就像司徒哥哥一直掛念夏姐姐那樣。司徒哥哥你別怪溪兒,如果有來生,溪兒還想跟在你的身邊,做你真正的妻子,給你生兒育女……」

司徒麟已經淚流滿面了,「胡鬧,胡鬧。病得這麼重了,還胡鬧。」轉身便要去追,以夏溪的身體根本走不遠。先跑到廂房去取藥。卻突然發現桌上的那個紅色藥盒不見了。司徒麟又在架上翻了半天仍是沒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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