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愛爹爹 第22頁

「呃,樓公子……」見樓靖與縷衣一同走進大帳,「樓公子大病初愈,不易勞神,還是先請回去休息吧!」話語雖誠懇,眼中卻難掩不屑。

樓靖身形瘦弱修長,白皙的臉頰清俊無比,眉間若有似無帶一些滄桑之感,嘴角又總是孩子氣地揚起,這在漢族人眼里,確實是個難得一見的儒雅俊逸男子。但在頭人眼中,卻只是個瘦小,懦弱的無用書生而已。跟他強壯的族人相比,就如綿羊一樣弱小。而那微笑的嘴角,則被頭人認為是漢人的狡詐虛偽。

「沒事!沒事!我好得很。」哼哼,想跟縷衣單獨相處,想得美。啊啊,不是啊,原來被請入大帳的還有頭人的數位手下。哼,那也不信你,都是你的屬下,當年皇帝可以搶自己的兒媳婦,這人能比那皇帝老兒強幾分,明明身邊已經有四五個女人了,還打他親親娘子的主意。

看了娘子一眼,滿意地點下頭,還好,他有先見之明,讓縷衣用紗巾遮住臉。嘿嘿,他的親親娘子。只有他一個人可以看,只是……哎呀,娘子露在外面的兩雙眼楮,眸光流轉間,光華萬丈,把人的魂都能勾走,不妥,不妥啊!他微微搖頭,想著如何才能將娘子漂亮的眼楮也遮起來。

「樓公子,既然搖頭,是認為我所說的辦法不好嗎?」有人突然說道。

「啊!啊……」見帳里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在他身上,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縷衣則無奈地嘆了口氣,她知道,靖兒一定又神游天外,腦子里又不知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呢!

「喂!誰?誰讓你們站在這里的?」

帳外突然傳來喝斥聲,解了樓靖的圍。听帳外聲音雜亂,隱隱的竟然傳來小孩哭泣之聲,頭人一皺眉,率先出了帳,其余人也隨後跟著走了出來。

走在最後的縷衣無奈地叫了一聲︰「靖兒……」

樓靖裝傻,「啊……去看看,出什麼事了?」

等他出來時,正好听到有人向頭人稟告。

「頭人,這幾個孩子鬼鬼祟祟貼在帳篷邊偷听……」

「沒有!沒有!我們才沒偷听。」一群孩子嘰嘰喳喳吵個不停。

一個滿頭發辮的小泵娘毫不畏懼地對頭人說道︰「我們在玩捉迷藏的游戲。」

「游戲?」頭人皺眉,「誰說這是游戲的?」

「小扮哥啊!他說,這是游戲。」小泵娘一手指向策兒。

「啊,啊……」被出賣的策兒啊了兩聲,眸光轉向爹爹。

小兔嵬子又惹禍,樓靖瞪了兒子一眼,卻見其他人的眸光也投向了他,「啊,呵呵!小孩子游戲嘛!」干笑了兩聲,裝威嚴地說道,「策兒,天天胡鬧,三字經背會沒有啊?」

策兒立即苦笑,「還沒呢!」

「那還不快點回去背會?」

「哦,是,好。」策兒轉身抓起靈兒便跑。

迎著眾人質疑的眸光,樓靖不痛不癢地干笑兩聲,「小孩子嘛!愛玩了點。」然而卻在不輕易間察覺到頭人對姐弟倆離開的背影投去的精光,樓靖清澈的眸光瞬間也沉了下去,眼底深處,有一簇不為人知的火苗,在靜靜地燃燒。

「縷衣,我看那頭人不會對你善罷甘休的,我們還是早早離開此地為妙。」回到自己居住的帳篷里,樓靖皺著眉頭說道。

縷衣說道︰「我已經跟頭人明確說過了,今生只會愛一人,想他應該不會逼我才對,而且看他處事明理,行事果斷,又受族人愛戴,想來應該不會……」

樓靖突然道︰「前朝的李隆基不是明君嗎?不也同樣搶了兒子的心愛之人。」而且同為男人,又豈會猜不出那頭人心思,得不到的便是最好的,他如今若也是一族之長,或許那人還會有所顧忌。但如今卻是寄人籬下,且還是個漢人,若非顧忌縷衣的武功,或許早就下手了吧!是男人都不會輕易放棄。

縷衣雖覺得沒有樓靖說的那般嚴重,仍是點了點頭道︰「那我們盡快離開這里,只是他畢竟救過你的命,還是找機會跟他說一聲為好,不告而別總是不妥。」

樓靖點了點頭。

只是接下來幾天,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族人的牛羊多次遭到狼群的襲擊。這還不算,兩次運出去,準備與漢人交換的貨物全部被劫,頭人震怒,卻是無可奈何。

因為連對方的人影都沒看到,與他們對抗的是一群凶狠殘暴的狼。

這時樓靖卻笑著對縷衣說道︰「這時離開就好,因為頭人無暇顧及兒女情長,我們走得才會順利。」

縷衣雖然對樓靖的說法嗤之以鼻,而且人家有事,他們卻做出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實在有違江湖人的俠義心腸。不過,誰讓樓靖不是江湖人呢!而且不當君子,自稱小人。

縷衣只得听從這個一家之主的話,去向頭人辭行,頭人自然是極力挽留。縷衣只得稱,孩子們想念外公,必須盡早離去,頭人無奈,同意下來。

臨行的前一晚,頭人邀請他們全家到大帳內吃酒,自然不能拒絕,樓靖便一直嘀咕是鴻門宴。策兒與靈兒也跟著爹爹起哄,縷衣無奈,卻是拿這世間最愛的三個人一點辦法也沒有。

桌子圍成一個圈,中間空出來,有人載歌載舞,宴席豐盛!樓靖不客氣地吃個滿飽。酒足飯飽之後,一家四口回去安歇,途中,樓靖去小解。然後,便出事了……

第9章(1)

樓靖獨自回到帳篷,靜悄悄的,無人。油燈點著,雖不亮,卻照遍帳篷里每一個角落,瞬間少了三人,便顯得空蕩蕩的。樓靖掀開帳簾時,神情怔了一會兒,隨即邁步走了進去,盤膝坐在氈墊上。單手支著下巴,然後……發呆!

阿布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個情景,眼中露出不屑,這就是漢人,丟了妻子,除了哭爹喊娘之外,就只有發呆了,孬種一個。

「樓公子!」身材魁梧的阿布坐到了樓靖對面。

樓靖終于抬起頭,卻突然伸長脖子往阿布身後望了一眼。

「看什麼?帳篷四周都是人。」阿布冷聲說道。

「沒什麼,找尾巴而已。」樓靖撇了下嘴說道。既然是頭人的忠狗,他只是好奇會不會長出來尾巴而已。

阿布沒有弄明白樓靖嘴里的尾巴是什麼意思,他咳嗽一聲,直截了當地說道︰「頭人說,只要你寫一個你們漢人的休書,便安全放你離開。」

「休書?」樓靖皺了皺眉,「如果不寫呢?」

「不寫,便殺了你。你死了,你的夫人照樣會成為頭人的女人。」

樓靖支住下巴,「那你殺吧!我和縷衣已經說好,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咦,這句好像是結拜時用的,算了,一樣的,「我死了,我的娘子也不會獨活。」

阿布有些奇怪,這個瘦削病病歪歪的漢人竟然不怕死!這跟他的想象不一樣。不過,漢人狡猾,他可不能大意了。

「樓公子!我並非恐嚇你,你該清楚,在我們族里,殺一個漢人根本不算什麼,你難道真不怕丟了性命嗎?」

樓靖支著下巴,繼續發呆,不吭聲。

阿布皺起眉頭,又道︰「就算你不怕死,難道不為了兩個孩子想想?」

「孩子!」樓靖的嘴巴終于張開了。

阿布一笑,「只要你寫下休書,絕不為難兩個孩子,讓你們三人一同歸去。而且頭人還給兩個孩子準備了禮物,三匹駱駝,五匹草原上跑得最快的馬,文銀五千兩,珠寶兩箱。」

樓靖卻是一皺眉,「怎麼縷衣就值這麼點啊!」

「啊……」剛剛不是還要同生共死嗎?漢人真奇怪,「那個……你若覺得少些,我們還可以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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