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縷衣微微搖頭。
「听話……好嗎……」樓靖虛弱地道。
「不……我!」
「帶上我……我們全都走不出去……孩子太小了……不能埋葬在這里……帶他們出去,走出去……」
「我……」縷衣眼角含著淚,她知道,樓靖說的全是事實,她知道,靖兒這次醒來,很可能就是回光返照,她要失去她的靖兒了。
樓靖微微笑了笑,「我是一家之主……我說了算……縷衣!別讓我擔心……我不想死不瞑……」
「我……我答應……」眼淚終于忍不住滑落下來。
「好……」樓靖笑著,慢慢地閉上了眼楮。
「娘!你怎麼哭了?爹說了什麼?」策兒擔憂地問。
「沒事。」縷衣直起身,擦掉臉上的淚,「爹爹說,他會好的。」
「爹爹又睡了嗎?」靈兒輕聲問。
「是啊!爹爹累了,讓他睡吧!」縷衣驀地轉過身,緊緊地咬住唇,不能哭,絕對不能哭,不能讓孩子們擔心,她還要把他們帶出沙漠呢!她答應靖兒了,她一定要做到。
深深吸了口氣,將悲傷,絕望埋在心底,「策兒,靈兒,收拾一下,我們該上路了。」
傍晚的時候,看著天邊的紅艷似火的彩霞,他們突然間听到了駝鈴聲。
「娘!那是什麼?」
「商隊!」
第8章(1)
樓靖做了個夢,夢到他辛辛苦苦養大的靈兒與策兒非常不孝地將他扔到了水里,而且水還是涼的,冰涼刺骨。啊啊啊,不孝兒女,他氣得大罵,但沒人理他。
後來,白霧中走過來一位美女,啊啊,是娘子,是他的親親娘子。嗚嗚,還是他的娘子好啊!將他拉了上來,啊啊啊,謀殺,娘子拉到一半,竟然松手了。
他哇哇慘叫著,身子一直往下墜,往下墜。啊,我絕不放過你們……接著只覺得全身劇痛。然後,便听到有人在耳邊說話,他想睜開眼楮,卻無論如何也睜不開。
「腸子沒被狼爪掏出來,還真是奇跡。傷口的腐肉已經割下去了,老朽都已幫他上了藥,接下來就看他的造化了……這藥煎好了,每隔一時辰,喂他一次,若能退燒,就還有救。」
有救什麼?縷衣呢?他的縷衣在哪?死老頭子,滾一邊去。縷衣!縷衣!他的雙手亂抓,終于有個溫柔的手掌被他抓住。伴隨著一聲嘆息,他安下心來。嗯!他又深深地睡了過去。
第二次,耳邊听到聲音,咦,是那兩個小表。嗯,還有肉香味,他們在他身邊吃東西,不孝的兒女,不知道爹爹也很餓了嗎?為什麼他喝進嘴巴里的東西都是苦的?他要肉,他要吃肉。
「娘真是太美了!」靈兒感嘆。
「是啊!」策兒嘆息。
他的娘子當然是最美的,天下第一美女耶!嘿嘿,被他娶回了家。
「你說,娘親會答應嫁給那個什麼叫蒼鷹的頭人嗎?」
「應該不會吧!爹爹雖然半死不活的,但娘還是愛爹爹的。」
等等,等一下。嫁人!嫁什麼人?縷衣是他的娘子,干嗎還要嫁人?
「但是現在我們吃人家的住人家的,人家非要娶,我們也不好意思拒絕啊!」
「也對,俗話說父債子還,要不?你替娘嫁給那個頭人吧!」
「喂!我是男孩子啊!怎麼能嫁人?你嫁給那頭人吧!」
「怎麼可以,我將來要嫁的是鬼醫,怎麼能嫁給那個大胡子呢!他長得又不好看。」
「混蛋……」
「是難看了些,不過,也很威武啊!」
「混蛋……」
「咦,你怎麼罵我?」
「沒有啊……啊,爹爹,你醒了?」
「爹爹,你真的醒了?」
對!我醒了。樓靖兩雙眼楮使勁地瞪,狠狠地瞪,我是被你們兩個小兔子嵬子氣醒的。
「娘,娘!爹醒了!爹爹醒過來!」兩個小表歡喜地爭先恐後,向帳外跑去,不一會兒,腳步聲響,簾子被掀開,一張絕美帶著驚喜的臉龐映入樓靖的眼中。
「靖兒……」未語淚先流。
「你……不許嫁人!」
「啊……」
「慢一些,傷口還沒有好呢,亂動什麼。」
「不能總趴在床上吧。」樓靖單手支著床沿強行坐了起來!再趴下去,娘子就要被人搶走了。
縷衣放下手中的針線,忙走過去,給他披一件外衣。
「我下地走兩步行不行?」樓靖問。
「老實待著。」
樓靖只得老老實實地坐在床上,實在是閑得無聊啊!醒來後得知,他們被一個所謂的商隊救了。雖然走出了沙漠,卻住在人家的部落里。而且那個什麼部落的首領竟然明目張膽地窺視他的親親娘子。嗚嗚,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好看的眼楮眯了起來,很小人地又開始算計什麼了。
餅了一會兒,他看著坐在對面的娘子,突然說道︰「縷衣,拿過來,我看看你繡的……啊!這麼難看,能穿得出去嗎……針線拿來,我做好了。」
被說難看,縷衣並沒反駁,因為真的丑了些,沒辦法,十年前,她就不擅女紅,十年後,依然如此,「你一個大男人還能有我繡得好。」嘴上說著,仍把針線遞了過去。
樓靖得意地哼哼兩聲道︰「我以前是沒你繡得好,不過別忘了,這十年來,你們娘仨的衣服可都是我縫做的,所謂熟能生巧。嘿嘿,現在就讓你看看你相公的手藝。」說完,美滋滋地縫做起來。
縫了幾針,然後顯擺地遞到縷衣面前,「怎麼樣?不錯吧!除了我之外,天下間到哪去找我這樣會女紅又溫柔體貼,相貌堂堂的好相公。」給自己夸了又夸。
縷衣自動忽略他後邊的話,看了一眼他縫的針碼,點了點頭,「是不錯……但,還是由我來好了,累倒你怎麼辦?」說著將他手里的東西搶了過來。
樓靖瞪大眼楮,他……沒那麼虛弱好不好,縫個衣服就會累倒,這要讓娘子誤會可就不好了,他雖然沒有那個什麼頭人長得威武。但但……他可是一直很勇猛的,想著想著,他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靖兒!你干嗎?」
「模模手嘛!縷衣你的手有些粗糙了,不過,我還是很喜歡。」
「咳!那你現在在做什麼?」
「模模胸怕什麼,你是我娘子,我是你相公。相公模娘子,他皇帝老子都管不了。」
縷衣臉頰微紅,拍地一掌,將他的手拍開。
「哎喲!」樓靖夸張地叫一聲,看著紅紅的手背,模一下都不讓。嗚嗚,娘子果然有外心了。
縷衣站起身,還是離他遠一些比較穩妥。自從頭人來探望過他的傷勢後,他的腦子好像就開始不大正常。
「唉呀呀!」樓靖突然痛呼起來。
縷衣皺起眉,嘆了口氣,轉回身道︰「又怎麼了……靖兒,靖兒!」
樓靖突然慘白的臉,咬著牙,指著月復部,「有些……痛!」
縷衣美眸中露出焦急之色,「躺下!慢點!」輕輕地將他放平在床上,「我看看你的傷口,是不是又裂開了。說過,不讓你亂動,你偏不听。」掀開他的內衣,仔細查看他月復部的傷,並沒有血絲滲出來,「靖兒,是哪里痛?」
「下面。」樓靖靜靜地躺在床上說道。
「下面?」縷衣輕輕地踫觸下傷口,「是這里嗎?」
「不對,再往下。」他的嘴角微微揚起,「大約兩厘米的位置。」
往下大約兩厘米的位置,驀地,縷衣的臉「騰」的一下便紅透了,羞憤地大叫道︰「靖兒……」剛要起身離開,誰知卻一把被樓靖抓住,縷衣身形不穩,跌到他的身上!怕踫到他的傷口,單臂支在床沿上,腦袋卻被樓靖按在他的頸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