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挑死士 第8頁

抬腳邁進屋中,「二弟,今天身體感覺如何?咦,怎麼起來了?」

屋中,窗前,正憑窗站立一男子,身上披了一件單衣,身材修長,相貌只屬中上,然而他的眼眸卻深遠悠長,給人一種溫和淡定之感,不是一般市井之人身上能具有的。

他看到平遠候進來,微微一笑,笑容既不熱情,也不陌生,尺度適中,「大哥,你怎麼過來了?」他正是平遠候的胞弟,皇甫中御。

「我把太醫請來,看看你的傷。」

「大哥,已經沒事了,何必勞師動眾。」

「讓太醫診斷一下,我也放心。你也別站在窗口了,被風吹到了怎麼辦?那些下人都干什麼吃的,怎麼能讓你下地呢!」皇甫中御失笑,「大哥,我哪有那般脆弱。」

「怎麼?你連大哥的話都不听了,不想讓大哥安心是不是?」

皇甫中御告饒道︰「大哥,我听你的便是。」他依言回到床上。

平遠候將太醫叫進屋中,老太醫診脈後說道︰「體內余毒已清,只需安心靜養即可。」又給開了一些滋補身體的藥。

老太醫隨侍衛出去後,皇甫中御說道︰「我說過,我已經沒事了。」說著,便要穿衣下床。

「別動,太醫不是讓你靜養嗎!」

皇甫中御笑道︰「大哥,再躺下去,沒病也躺出病來了,何況箭傷已經好了七八,體內的毒也清了。」

「二弟,又是大哥連累你了。」

皇甫中御笑說︰「只是巧合而已,何來連累之說?」

「將二弟接回府中,本想讓二弟享福的,卻不想遇到了刺客,又累二弟受傷。我……」

「大哥,不必自責,真要怪也要怪那刺客。」

平遠候輕嘆了一口氣,雙手搭到皇甫中御的肩上,欲言又止,「二弟,我……」語氣頓了一下,「其實,你是不想回來吧!」

「怎麼會!大哥多想了,這畢竟是中御的家。」皇甫往後退一步,轉頭眼望向窗外。一片楊柳依依。

「大哥對不起你,五年前……」

「大哥。」皇甫中御突然打斷他的話,「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中御從未怪過大哥。」

「大哥知道你心地寬厚,這些年來我跟娘一直對你心存愧疚,當初不該把你當誘餌……」

「大哥。」皇甫中御再次打斷平遠候的話,「我從小便長在這里,有些事情知道該斷則斷,五年前,若換成是我,我也會這麼做。大哥若再自責,就是在罵小弟了。」他最多也只是無奈而已,無可奈何。

「你能這樣想,大哥也心慰不少,如今朝局看似穩定,實則波濤洶涌,稍一疏忽,局勢恐怕就會改變,你也知道,前太子在逃,余黨未除,這件事如鯁在喉,令皇上寢食難安,身為臣子理應為皇上解憂。中御,上次的刺客雖已服毒自盡,但也應該猜到他是太子的余黨,太子隱藏在暗處,蠢蠢欲動,一直伺機想得到那份寶藏,若真的讓他們奪了去,只怕這江山又要易主了,到時生靈涂炭……」

第3章(2)

皇甫中御眼神一暗,「大哥,你是想問我,五年前有沒有得到那份藏寶圖吧?其實……」你尋我,也是為了它吧!

平遠候閃過一絲尷尬之色,「二弟,你誤會了,你知道,這份寶藏關系到我朝……」

「我得到了。「皇甫中御突然說道。

「在哪里?」平遠候眼楮凌厲地一閃。

皇甫中御轉回身,微微笑了笑,「大哥還記不記得小時候,在郊外的別院,有一次,我淘氣爬上樹,卻不小心摔了下來,大哥恰巧在樹下,毫不遲疑地伸手接住了我,自己的胳膊卻骨折了。」

平遠候想一想,笑說︰「記得,那時你真的很頑皮。與現在溫吞的性子可是完全不同。」

皇甫中御笑道︰「中御不懂事,那時大哥雖然年幼,卻已隱隱有了大將之風了,爹爹曾說,大哥日後定有出息。我曾在那棵槐樹上刻下四個字,大哥記得否?」

平遠候怔了一下,然後緩慢地說出四個字︰「兄弟同心。」

皇甫淡淡地一笑,眼中有一些說不清的東西,「五年前,我被叛軍逼到河邊,在跳進河中之前,曾經向你喊出這四個字,其實那時我已經告訴你藏寶圖的地址了。」

平遠候恍然大悟,那時他還以為,弟弟喊出這四個字是在諷刺他放棄了救弟弟的性命。

皇甫中御的目光再次轉向窗外,隱藏了眼中的痛楚,大哥若真注重他們的兄弟之情,又怎麼听不出他的暗示呢?只是若大哥猜出他的暗示,得到了地圖,還會花費力氣尋找他嗎?

「大哥,藏寶圖就埋在那棵樹下,你快快去取吧!我有些累了,想歇一會兒。」

「哦,好,那二弟好好休息吧!大哥改日再來看你。」

「大哥,小弟還有一個請求。」

罷剛跨出門檻的平遠候又折了回來,「二弟有何要求,盡避說。」

「中御不想在朝中做官。」

平遠候一怔,「你不想幫大哥嗎?你我兄弟若能同朝為官,扶助皇上……」

「大哥,中御無才無能,又生性懶散,做官只怕會丟了大哥的臉,請大哥幫忙……」

「這……可是皇上……」

皇甫中御搶先道︰「大哥,中御不想抗旨連累你,因此在聖旨沒到的時候,請大哥在皇上面前通融。中御心意已決,今生只想做個閑散之人,望大哥成全。」說完,雙膝跪地。

平遠候直直地看著跪在面前的胞弟,「你……」最後方道,「好,大哥成全你就是。」說完拂袖而去。

某日,艷陽高照,風輕萬里,是挺好的天,只是在這天里,卻有一披頭散發的女子,手中高舉訴狀,直直跪于平遠候府府門前,狀告其夫忘恩負義,喪盡天良,拋妻奪子。

門口的侍衛讓她告狀去衙門,這是平遠候府不理這些的。奈何此女卻執意不走,大聲喊叫讓候爺做主申冤。她這一鬧,原本寂靜莊嚴的府門口被看熱鬧的百姓圍得水泄不通。

開始,侍衛說話還算客氣,勸其去衙門。可是女子不听,侍衛強行將其轟走。然而,第二日,女子竟然又來了。直跪府門口,高聲喊冤。侍衛將其當成瘋婦,又將其強行轟走。

女子這一舉動,在全京城可傳開了。都奇怪她狀告的究竟是何人?難道其夫跟平遠候有關系?這兩日,街頭巷尾都在談論這個告狀的瘋婦。沒辦法,平遠候本來就是京城百姓最熱衷談論的話題,如今又多出這麼一個奇怪的女子,自然更有得聊了。

第三天,女子又去了。侍衛這時不再客氣了。將其捆綁起來,準備送到官府治罪。此時候府的門突然大開,一青衫男子走了出來,氣質淡定溫和,目光看向披頭散發,看于地上的女子後,露出一絲感傷,輕嘆了一口氣,對身旁的侍衛說道︰「把她帶進來。」說完,轉身走進了府門。

「咦!這人是誰啊?」

「不知道啊!」

「不過,跟候爺倒有幾分相似。」

「管他是誰呢?你說這女子被帶進府里,還能活著出來嗎?」

「活著出來就怪了,不死也月兌層皮,候爺府能是那麼容易進了嗎?」

「我看那女子就是個瘋婦。」

「……」

看到女子被帶進府門後,圍觀的百姓紛紛議論起來。

候府內。

「把她的綁繩松了,帶她去洗干淨。」皇甫中御吩咐身旁兩個婢女。

「不用你好心,你把兒子還給我。」女子咬牙切齒地說道,狀若瘋婦。

兩個婢女有些好奇地看了皇甫中御一眼,便又很有眼色地低下頭。候府中的下人,察言觀色的本領還是有的。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