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涎貴公子 第5頁

「我是三少爺的侍童奔兒……喂!有沒有在听我說話?」奔兒皺著眉,實在搞不懂少爺為什麼要選她當婢女,相貌一般也就算了,問題是她總是一副睡不醒的樣子,怎配伺候少爺,難道就是因為她破了那棋局?在他看來,是瞎蒙的吧?

「听到了,我听你說話呢!」這麼悅耳的聲音,她怎能听不到!

「那……走吧,總不能讓主子等你吧!」奔兒語氣不善,說完轉身就走,只听身後一聲脆響,他一驚回頭一看,當場呆住。

綺羅也是一副驚呆的表情,眯縫的眼楮看著地上碎掉的花瓶,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這……這桌上怎麼擺個花瓶啊!呵呵……沒看到!」

許久,恍過神的奔兒說道︰「花瓶是擺在桌子中央的。」

「是嗎?」

「你胳膊還真長!」奔兒冷笑道。

「……」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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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綺羅到了。」奔兒輕聲道。

誠然聞言抬起頭,清亮的眸光閃過一絲溫和的笑意,放下手中的書卷,輕聲道︰「都安排好了嗎?」

綺羅點頭,神情有些恍惚,天籟之音啊!她陶醉得有些暈乎!

「喂!喂!少爺跟你說話呢!听見沒有?」奔兒沒好氣地在她耳邊叫道。

「啊……哦……」綺羅集中精神,惶恐地垂下頭。

誠然揮手示意奔兒無妨,然後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說道︰「以後你同奔兒一樣伺候我的飲食起居,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就問奔兒。這院子除了我那幾個兄弟外鮮少有下人進來,安靜了些,你住習慣就好了。這里規矩不多,待會兒讓奔兒同你說一下,不必太拘束。好了,現在我不需要你伺候,先下去吧!需要你時奔兒會叫你。」

「是,綺羅一定盡心盡力地伺候少爺。」綺羅恭敬地退下。

「啊!小心!」誠然出聲提醒道,不過還是晚了一步,他有些無奈又好笑地撫住額頭。

此時綺羅早已四平八穩地趴在地上,該死的門檻!綺羅心中暗自將它詛咒一千八百遍,然後在奔兒目瞪口呆的表情下爬起來,又恨恨地瞪了一眼那個讓她摔跤的罪魁禍首——門檻,才一瘸一拐地走回屋去。

「少爺!她……這是……」奔兒還是有些呆。

誠然輕輕一笑,「我第一次見她時,便是如此……真是很有趣的人!」

「少爺,你確定真要讓她留下來?」奔兒有些不敢相信,這麼笨的人,跨個門檻都會摔跤,且摔得理直氣壯!實在少見!

誠然眸中掠過一絲復雜的神色,「這院子太靜了,多個人不好嗎?」

「少爺……」奔兒的眸光也黯淡下來。

少爺也寂寞許久了吧?由于中毒的關系,少爺身體虛弱不能隨意與人接觸,小小風寒對少爺來說都是致命的。

以前少爺還會出府去人少的地方走動走動,這兩年卻連院門都沒跨出去過啊!想當初少爺是多麼開朗、意氣風發的人啊,如今卻獨居在這里等死。若非為了另外幾位爺,三少爺恐怕早就堅持不下去了吧?

「下去吧!我自己待一會兒!」誠然說完拿起書卷,又接著翻看起來,待身後腳步消失才放下書卷,輕嘆一聲,站起身走至窗邊。

突然捂嘴壓抑地輕咳幾聲,放開手,看著手心里的血絲,微微蹙下眉,用絲帕擦去。陡然眸光一閃,轉過身,果然屋里多了個人,是綺羅靜靜地站在門邊,眯著眼楮望著他,神情有些恍惚。

誠然將染血的絲帕扔到一邊,「奔兒沒跟你說嗎?這個時辰不用過來的。」

綺羅仍是不言不語,淡眉皺起,眼楮簡直眯成了一條縫。

綺羅實在是好奇,明明是毒入必肺、病入膏盲的人,為何會擁有那般清亮的眼楮,有著看透一切的清澈與恬淡,讓人想忽視都難。

誠然見她不說話,身形向前走了一步,還待言語。

豈料綺羅陡然後退,「我……我,不,奴婢……奴婢告退!」說完不等答話,慌了神般地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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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羅一路跑回她居住的小屋,趴到床上。心咚咚猛烈地跳動著,模模自己發燙的臉頰,暗自申吟,天!她這是怎麼了!

驀地,她像想起了什麼,急忙模模自己的嘴角,啊!還好,沒留口水。咦,怎麼紅了!啊!她流鼻血了!綺羅大驚,看著自己染滿鮮血的雙手,她就知道,她抵御不了他的誘惑,十年前如此,十年後依然如此。

他的聲音那般好听,低沉沙啞,沁著深深的磁性,幽幽地穿過她的耳骨,印在腦中,把她的魂都要勾去了。他又是那般的儒雅絕世,听說在十年前就已經名揚天下了!唉,她根本抵御不了。完了,再與他相處下去,她一定會心軟!到時一定會做傻事!

「啊!啊……」綺羅神情淒然地坐在床頭大叫,聲音一浪高過一浪,一聲強過一聲,細細地向上拔尖,在最高處又打個旋,婉轉纏繞,仍沒停歇的跡象……

此後三日,誠然與奔兒耳中仍時有綺羅淒厲慘叫的嗡嗡之聲,終于明白了何謂繞梁三日和余音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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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羅要做的事很清閑,清晨同奔兒一起伺候三少爺洗臉用餐,其實大部分都是奔兒在做,她在一旁看著。在她第四次將洗臉盆摔倒在地,並打濕奔兒的衣裳後,奔兒就沒再指使她干什麼活,她不惹麻煩就萬幸了!

奔兒再次佩服老管家知人善用,她這樣的人除了讓她去伺弄花草外,還真不知她能做些什麼!

白日里,綺羅同少爺對弈下棋,對于這一點,她也不再隱藏技藝,反正也被發現了。每回都與誠然廝殺個天昏地暗,不死不休,至于那個略懂棋藝的奔兒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九少爺曾不服執白棋與她比試。

白棋步步緊逼,黑棋如水無形,隨遇而安。

棋曰︰躁而求勝者,多敗。輕易而貪者,多喪。不爭而自保者,多勝。多殺而不顧者,多敗。又曰︰投棋勿逼,逼則是彼實而我虛。虛則易攻,實則難破。

白子想圍,她就讓它圍;想打入,就讓它打入;想活,同樣讓它活;想攻,也盡避讓它攻;若想吃棋,那就讓它吃。

中局已現倒月兌靴之勢。倒月兌靴是入門的基本棋路,如此簡單的布局,九少爺自然不會想到。果然,九少爺順手落下一子。只是可惜他忘了一點︰自古及今,弈者無同局。她用黑子一松,白子竟成復劫,且花聚透點,多無生路。最後,九少爺認輸!

而誠然問起,她怎有如此高超棋藝,她只解釋說小時候在鄉下有一個私墊教的,她也沒想到自己會這般厲害!奔兒最恨她此時得意洋洋的表情,卻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絕對下不過她。

棋藝就是這麼回事,有時十歲稚童或許會成為棋壇高手,有時鑽研一輩子棋藝的六旬老者卻還是棋藝平平,再難提高。誠然也只當她有這方面的天賦,未再追問下去。

九少爺天天會過來與三哥解悶聊天,五少爺因要打理商號的事,未必日日報到,但每隔三天,誠然發病之時,他無論多累多忙,都會趕到,幫助三哥運功抵抗那撕心劇痛。

每當此時,綺羅就會遠遠地跑開,等三少爺平息後才回來。只是這次她的臉色有些蒼白,走到窗外時,听到屋里奔兒略帶哭腔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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