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再提前幾天回來就好了,不過,你的未婚夫婿可是一直在等你啊!」
「未婚夫婿!」綺羅目瞪口呆!
臉色鐵青的齊寒,擠擠擠!終于穿過人牆來到綺羅身側,恰巧听到這句話,像個妒夫般質問道︰「你竟然有未婚夫婿?!」
「我……我也不知道啊!」綺羅委屈地道。
「綺羅,你的未婚夫婿,歐陽公子一直住在谷中,等了你四年之久喔!」
「四年?」不會吧!莫非她真有個未婚夫,只不過被她忘記了!她冥思苦想,而齊寒的臉則更臭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熱熱鬧鬧地到綺羅家門口。在綺羅家旁邊,有一處新建的竹舍,門前,含笑站立著一藍衫男子,眼眸清亮凝靜,蘊著盈盈的笑意,只是隨意一站,那淡定儒雅的氣質便吸引了眾人的眸光。
他上前一步,只輕輕地說了五個字︰「綺羅,回來了!」聲音帶著磁性,又如悠揚的琴聲般悅耳動听。
綺羅怔了一下,上前施禮道︰「這位公子有禮,呃!那個……你真是我的未婚夫婿?認錯人了吧?」
歐陽誠然見綺羅那陌生的詢問和疏離客氣的笑容,心中涌上一陣苦澀,嘆道︰「看來,你當真是忘了我了!」溫潤的眸光帶著疑惑轉向齊寒,「這位公子是……」
「哦!是我的朋友,叫……那個!」叫什麼來著?齊寒拳頭都握緊了!你又敢忘了我!「啊!叫齊寒……這回我記住了吧!」她眯著眼楮,討賞地看向齊寒。
歐陽誠然心中卻是酸澀,淡淡地一笑道︰「在下歐陽誠然,齊公子有禮了!」
齊寒也勉強一拱手,算是打過招呼。
歐陽見四周圍觀的眾人,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把綺羅與齊寒邀進房中,又客氣有禮地趕走那些好奇的鄰居,這才返回屋中,親自沏茶送上,道︰「抱歉,侍從奔兒有事離開,這里只有我一人照顧,怠慢之處還望見諒。」
「歐陽公子氣質高貴,想來出身大戶人家吧,確不像能照顧自己的人。」綺羅笑道。她一直男裝打扮,如今說起話來,也是以男子的語氣與誠然交談。
「哼,養尊處優的大少爺而已!」齊寒譏諷道。
「喂!」綺羅輕輕扯了一下齊寒的袖子,小聲地道︰「你在說你自己嗎?」
「你……」氣死我也!
歐陽誠然見兩人的頭親昵地靠在一起,清亮的眸光一閃,打斷二人道︰「綺羅,這幾年在外面過得如何?你比以前瘦了一些,也曬黑了。」雖是打斷,然而聲音清淡,娓娓道來,絲毫不顯突兀。
「呃!是嗎?」綺羅下意識地模模自己的臉,剛從沙漠繞回來,不黑才怪呢!「那個,歐陽公子……」
「你以前叫我誠然!」誠然微笑著,眼神清亮一直凝視在她身上。
綺羅被盯得有些不知所措,臉頰微紅,「歐陽公子,我想有些事情該弄清楚,是……我不記得你了!」
誠然身形一僵,澀然地道︰「無妨,我記得你就好!」
「是嗎?」綺羅尷尬地笑了笑,道︰「那個……五年前我得了場病,醒來後便忘記了許多事情,以後記性也不大好!所以我想知道,我們何時定過親,可有信物?而且……爹娘的書信中好像並沒提到過你耶!」綺羅雖數年不回家,並不代表與家人斷絕聯系,他們之間仍是互通書信,「或許……我把信中提到你的事情給忘記了?呵呵!」她又干笑兩聲,「我看還是等爹娘返回家後再說吧!」哎呀!她一個小女子談論這種事情多難為情啊!
「什麼忘記了!」齊寒突然插話道,「綺羅,他若真是你未婚夫婿,怎會讓你一個單身女子獨自在江湖流浪數年之久,不聞不問!」
「不是流浪,是游歷。」綺羅更正。
「你住嘴,現在讓我說……歐陽公子,你一堂堂男兒,卻甘願為她等候數年,而不出去尋她回來,這于情于理也說不通吧!」
誠然淡淡地一笑道︰「她想回來的時候,自然就回來了。」
綺羅眯眼尋思,他在說廢話!
誠然站起,「天色漸晚,我想你們趕了許久的路,肚子一定餓了,我去準備晚膳,稍候片刻。」
「你會做飯?」綺羅有些驚奇地望向他。他的雙手白皙修長,哪像干過活的!彈琴才適合。
誠然笑著點頭道︰「一個人住久了,這些還難不倒我!」
「確實是有些餓了!」綺羅突然間來了興致,拉了拉旁邊的齊寒,「你去燒火,快啊!別愣著了!我真的餓了……歐陽公子,呃,還是叫你歐陽大哥好了,你快去準備吧!我等著!」
「喂!我不是下人!」齊寒抗議,
「那好,你坐在這等著,我去燒火好了!」
「算了!我去吧!」他才不想給那個歐陽創造單獨跟綺羅在一起的機會呢!
綺羅眯著眼楮,端坐廳中,悠閑地品著茶,口中不時低喃道︰「那般的尊貴高雅!那般的儒雅風流!只知琴棋書畫,只知隨意悠然,以前連廚房都沒進去過吧!他變得還真是多呢!」
吃罷晚飯,歐陽留二人在此住下,因為綺羅家數天無人居住,想來已灰塵滿屋,等明日打掃了才能住人。
「綺羅就睡里間吧!委屈齊公子就與我共睡一間,沒方法,屋舍狹小,怠慢之處還望齊公子海涵!」
一晚相處下來,不論齊寒怎樣出言譏諷,誠然始終淡笑有禮,從容客氣。弄得齊寒有火無處發,別扭至極。可他卻也清楚,有這般氣度風雅之人,絕非一般常人,他多次言語相激,人家卻一點兒都不上當,最多只是淡淡地挑下眉,那般的雲淡風輕,可見心機之深。他雖不願與他共睡一間,但他要當君子,自然不能厚臉皮地與綺羅擠一間,這又不是他們路宿破廟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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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然從未逼迫綺羅該記起什麼,只是說︰「你想記起的時候,自然會記起!」
他很忙,忙著打理生意,距離此谷最近的平陽縣城,便有他的商號、酒樓和客棧。後來,綺羅才知道,她在平陽縣住了五天的客棧竟然也是他的生意!唉!早知道,她就不付錢了。
據說,是他大哥搬出家里的銀子讓他在此地經營,只是他經營的地點有點兒怪,竟然都是圍繞谷中方圓百里的範圍。
綺羅也終于知道,她回來時,谷中的鄰居為何有些熱情過度了,原來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谷中大大小小三十戶人家,每戶家里都有人在他的商號里做事,唉!真是勢利小人。當初,她爹爹找地方安家,只顧著山清水秀、鳥語花香了,怎麼就忘了人杰地靈這一項了呢!
「喂!你在笑什麼?」齊寒陰沉著一張臉。
「看人啊!」綺羅仍然頭也不回。
「哼!有什麼好看的!」順著綺羅的眸光望去,齊寒的臉色更陰了。大約十丈外的一處幽靜小院中,誠然坐在惟一一張石桌前,埋首批閱著賬冊。
而綺羅此時則是趴在自家的牆頭上窺視。牆角邊有一棵樹,枝葉茂密,正好阻攔了誠然的視線,正是偷窺的最佳地點,在回家後的第二天,綺羅就發現了。
「你懂什麼!」綺羅斜睨了齊寒一眼道,「他在這住了四年呢,而且是為了我,我只知道,痴情女子苦等無情漢,還沒听說過男人等女人呢!而且這個幸運的女子還是我,你說我能不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