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質是要看人用的。」逞強也要看對象的,更遑論她只是個佯裝的氣質美人。
懶人的日子過久了,也懂得挑人偽裝,而非見人即戴上面具,那樣的生活太累了,況且如果對象是雷終勤,那所有的面具最好都收起來,以免三不五時面具就會出現龜裂。
還有到時要是被那二個女人瞧見了,不被笑上一輩子,她流雲就跟她們二人同姓。
喂喂喂!這算是哪門子的宣言?這女人怎麼老是忘了自己好像和那兩個女人一樣都叫——雲落鏡。
雷終勤俯首,讓流雲可以輕易地為他額角上的傷口上藥。
「話是沒錯,可是,也不能老是懶得不裝給我看一下。」
這要求還真是挺怪異的,就說她身邊都是些怪人。
「再說啦!」等哪一天她心血來潮,或是無聊到沒事做時,再找他來消磨消磨時間。
「流雲親親。」雷終勤盯著認真替他上藥的流雲。
「嗯。」流雲盯著雷終勤額上那約兩公分長的傷口,幸好不深,但是不知會不會留下疤痕。
「你好像還沒把我介紹給你的家人。」
「你覺得他們有那個心思嗎?」將藥水依序的收回藥箱中。
「是沒有。」
「你若執意想娶我,剛才的畫面很值得參考。」流雲隨意的將藥箱往床頭一放,也不打算收到櫃中,反正不消多久的時間,她肯定又會用得上。
「什麼意思?」
「你心里很清楚不是嗎?」她自他手中搶過抱枕,緊抱在懷中。
「該不會……」雷終勤拖長尾音,不敢擅自下結論,就等著流雲接腔。
「我是唯一可以靠近美人,而不會讓他發生意外的女性,同理,他之于我亦是如此。」他們父女倆還真是可憐啊!
「美人?」
望進他困惑的眼,「我父親的名字,夠名副其實吧!」
「嗯。」回想起那張絕色容顏,確實名副其實。「我很好奇你父親母親的相處模式。」
「這我不清楚。」流雲聳肩。「我只知道他們二人在十五歲的時候就生下了我。我一歲之前是由美人獨自扶養,之後則換成我外婆,六歲時他們自外婆的手中帶回我,一年後我因為再也受不了他們兩夫妻;于是獨自來到台灣生活,直到現在。」
「哦!我可憐的流雲親親。」雷終勤心疼地將她攬入懷中。
流雲很不客氣的一踹。
「流雲親親,又流血了。」雷終勤自地上爬了起來,趴在床沿指指額角。
「很好啊!」就說馬上又會用到。抓起不遠處的藥箱,她拿出紗布拭去他又流出來的血。
「流雲親親,我說錯了什麼話嗎?」雷終勤小心翼翼地問。
「你剛才的話侮辱了我以及美人和盼娣。」
「這話怎麼說?」雷終勤仰望著她。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沒法子和父母在一起生活,並不代表我就是個沒人要的小孩。」
「流雲。」
「喂,別那麼認真的叫我,我可是會害怕的。」依過往的經驗顯示,當自這男人口中听到正常的叫法時,通常意謂著這是他發火前的征兆;所以,還是不要妄想從他口中听到正常的叫法。
「你從不覺得悲傷嗎?」在相當幸福的家庭中成長的雷終勤,怎樣也無法想像那樣的情景。
「不會啊!」流雲笑著搖了頭,「打從一開始,我的世界就不曾以他們為中心。更何況,他們倆都自顧不暇了,哪有時間管到我身上來。」真愛逞強!雷終勤在心中嘆息。
流雲斜睨了他一眼,隨即臆測出他心中所想,只是她很懶得去多作解釋,一如她的氣質,逞強也是要看對象的。
「怎麼了?」他睨了她一直停在半空中的柔荑一眼。
「咦?」一回神便看見一張近到不能再近的臉,「沒事。」她反射性的回道,同時也習慣性的拉開彼此間的距離。
「流雲。」雷終勤輕柔一喚。
「嗯。」若不是深陷柔軟的床鋪中,害得她很難在不著痕跡的情況下拉開兩人的距離,只怕此刻她人已經身在門外了。
「或許像你父母親那樣也不錯。」
流雲翻了個大白眼,「你服盲了嗎?」那樣的情景哪會叫作不錯。
「流雲,我們共度一生吧!」雷終勤執起她戴著紫雲鐲的右手,在手鐲上輕輕烙下了一吻,像是宣誓般。
流雲猛抽回右手,「我說過等我不想活時再說。」
她流雲雖不求長命百歲,可是,她還是想活過三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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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間采光相當好的房間,至于房間中的擺設說好听點叫作簡單樸實;事實上,這棟房子的主人根本懶得搞設計這種玩意兒,更不喜歡讓設計師的主觀意見來左右自己的意思。所以,除了主臥室之外的房間,她一律請人擺上一張雙人床,一個衣櫃及一組沙發椅外,別無他物。
流雲正坐在這房間里的沙發椅上,悠閑地吃著已經去皮、去籽、且已切片好了的隻果。
「女兒,那好像是削給我吃的吧!」雲美人半臥在床上,瞅著坐在不遠處的流雲。
「它有說它是要給你吃的嗎?」她咽下口中的果肉,涼涼地問。
「是沒有,可是,那應該是要貢獻給我的。」他才是生病的那一個人耶!
「你哪只眼看到它上面寫著‘給美人’了。」她故意將手中的隻果翻轉了一下,讓躺在床上的雲美人看了一眼。
「女兒,我好像沒把你教得如此刻薄吧?」雲美人不禁哀嘆。
流雲揚起黛眉,眸中閃爍著一抹戲謔,「教?」
心頭一凜,雲美人尷尬的笑了笑。
流雲也同他一樣,綻開了一朵笑意。「想起來了嗎?需不需要我來提醒呢?」
「不,不用了。」
「是嗎?」
「女兒呀!」
「嗯?」流雲輕應。
「那三個男人是誰?」經過思考後,才問出口的話。
「你確定是三個男人?」流雲笑問。
「女兒。」雲美人當然知道流雲問這問題的用意。
流雲聳聳肩。
「你還沒回答我。」
「保鏢。」
「你什麼時候這麼有錢了?居然還要請保鏢來保護你。」不曾過問流雲一切的雲美人,對流雲現在的財力自然是一無所知。
「誰規定請保鏢一定是因為有錢?」流雲忍不住白了雲美人一眼。
「那你是為了什麼?」
「為了避過不幸。」正確的說法是在發生意外之後,把她送進醫院。這一向是她那兩個老是喜歡放馬後炮的保鏢最常做的事。
「男人?」這下換雲美人挑起柳眉質疑。
「他們二人是例外啦!」
「那另外一個呢?」捉到語病的雲美人追問。
流雲頓了一下,望向窗外,「一個老是自稱是我未婚夫的無賴。」
雲美人凝神一望。「女兒,為了他你打算連命都賭下去?」
「你呢?」流雲不答反問。
「早在你出生的那一天就賭上了。
「美人,這話你可別對盼娣說,不然我一定會被她追殺的。」不論天涯海角。
「太遲了,女兒。」雲美人笑眯了眼的望向駐足在房門口的妻子佟盼娣。
流雲十分無奈的瞥了眼全身迸發著殺氣的佟盼娣,當然,那一身的殺氣是針對她而來。
她這對父母親……唉!沒被他們玩死,算是她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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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早就預料到來探望父親會是以眼前這情景收場的流雲,在踏入這個房間時,早就已經吩咐過她那兩個不值得信任的保鏢要隨時準備接應她。
流雲快速站起身朝著陽台奔去,才準備往下跳時,頓時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