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個地點但主攻不同菜色的餐廳,成水沁對這間飯店並不陌生,隨著她豐厚的「戰績」,全台北冠得上「高級」兩字的地方都曾有過她的足跡。
她們正等候今日的男主角翟日微的到來。
孫和奏掛斷手機後道︰「他說已經結束公事,正在趕來的路上。」
才剛撫平緊張情緒的成水沁,又為這消息整顆心提到喉嚨口,只差一個用力呼氣,心髒便活生生從嘴里跳出來。她不自覺的扭著手指,被握在手里的餐巾早失去原先昂首天鵝的姿態。
「水沁,你很緊張嗎?」凌謹悠問著,坐在成水沁身邊的她很輕易便感受到她情緒上的波動。
「哪有,笑話,相過無數人的我怎麼可能緊張?」好面子的她死不承認自己已經汗濕整條餐巾。
「可是……」孫和奏意有所指比比她手中的東西。
「這個?無聊捏捏打發時間。」
「喔,打發時間。」凌謹悠和孫和奏默契十足,異口同聲地道。
「你們要死了,捉弄我。」
「我們什麼也沒說,只是重復你的話。」
成水沁無法反駁。「我……」
「對不起,請問車號××××-BU是小姐們的車嗎?」服務生突然來到桌邊詢問。
「啊,是我的車,怎麼回事?」成水沁連忙說。
「是這樣的,可能要麻煩小姐下樓移動車子,樓下的安全人員通知說車子擋住了其它車輛的進出。」
「我曉得了,我馬上去。你們等我,我先去移車。」成水沁起身對另外兩人示意。
「不要緊,你快去吧。」
成水沁離開後,面對面而坐的凌謹悠與孫和奏面面相觀,接著,孫和奏笑出聲。
「我們兩個這樣像不像在相親?」
兩個才該乖乖相親的主角反而不在座位上。
「是有點像。」凌謹悠也跟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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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就是這里。」飯店的安全人員禮貌十足的替成水沁說明。「車頭突出在停車格外,剛巧車道另一邊的車也佔用了一部分的車道,但我們找不到那輛車的車主,只好麻煩你了。」
成水沁走到車子背後,估算著退後的空間。
「好,我馬上移動車子。」
她彎腰入座,轉動鑰匙,調整了後照鏡,油門一踩,直接爽快的態度與她的個性一模一樣。
砰一聲轟然巨響。
才剛停好車,朝飯店大門邁去的翟日微被身後的異響驚動,他訝異地轉過身。
慘了。成水沁吐吐舌頭,轉頭向後方看去。她油門踩得太猛,撞到後頭的車,連忙換檔,車子前進,怎知匡一聲,後方車子的保險桿應聲掉落,站在一旁指揮的安全人員不敢置信的閉起眼。
然而,這兩人的驚訝還比不上那部車子的主人翟日微。
怎麼回事,只是停個車都能飛來橫禍。他止住前進的腳步往回走。
自知理虧的成水沁難得的向人低頭。「對不起,先生,是我的錯,修車費多少,我一定如數賠償。」
盯著面前烏黑的長發,翟日微臉上涌起笑意,但依舊維持面無表情。暫時將「撞車之仇」放在一旁,他認出這道生氣勃勃的嗓音,還記得她之前在餐廳里不顧形象大罵的演出。
即使是道歉,她還是能那麼理直氣壯,真是服了她了。
「原來是你,十分鐘小姐。」不知道為什麼,見著她,一些登徒子才會用來戲弄女孩子的話便一古腦的冒出口。
成水沁倏然抬起頭。
「是你!」她激動地大叫。
翟日微為這楓高的分貝皺起眉頭。
「你在這里做什麼?」這沒禮貌的男人怎麼會在這兒?
「這里是公共場所。」他雙手一擺,故作無奈,但表情可不是這麼回事。
這神情輕易激怒了成水沁,新仇加上舊怨,她可沒忘了上回相親時他的訕笑,那嗤笑聲太侮辱人。
「我知道。」她惱怒地道。「關于車子是我的錯,我會負責賠償,我不會道歉。」
翟日微聳肩。她已經承認是自己的錯誤,還需要什麼道歉?
他的表情真欠揍,成水沁心想。
「既然我已經允諾要賠償修理費用,那賠多賠少是我的事吧?」
「是沒錯。」他雖不懂她話里的用意,但也找不出話反駁。
「那好。」她拍拍雙手,向後一躍,蹬上翟日微跑車的引擎蓋,用力的程度好像能將車子的引擎蓋壓凹幾分,便得意幾分。
他挑高眉。「這樣的行為如果落入對方眼中,相親恐怕又會失敗了。」
「你說什麼?」咦,他憑什麼這麼說?他又知道什麼了?
翟日微打量她今日洋溢著春天氣息的桃紅色連身洋裝。
「大飯店前,再加上這身裝扮,你今天又是來相親的吧?第一百零一次相親?」
話里濃濃取笑實在難以忽視,她眯起雙眼,死命瞪視著翟日微。
憑什麼他的語氣如此篤定,像是他早已看透一切。
「你忘了,除了那一天,先前我還‘偶然’見過你和不同的人吃飯。」而且每一回她都比前一回要來得粗魯、不客氣。
他加重語氣強調「偶然」這兩字,更讓成水沁氣憤。
「看你出現在這兒,怎麼,已經失敗了?」他調侃著問。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看到她,他就不禁想逗她。嘖嘖,看看她現在撩高裙擺坐在引擎蓋上的模樣,真是沒半點淑女氣質。
「呿,老娘的事關、你、屁、事!」
翟日微搖搖頭,眼中滿是對她的不贊同。
「我告訴你,今天我一定會成功。」她一雙腳晃啊晃,桃紅的裙擺有如波浪般飛揚著。
他嘴角一沉,覺得眼前翻飛的裙擺十分礙眼,心口沒來由的浮現煩躁。
見他擺明了不相信,性格沖動的她根本激不得,被人看不起的念頭令她難以忍受。
「我,絕對會成功的。今天的對象身家清白,有人人稱羨的職業,幽默風趣,可是個優秀的大帥哥。」
反正這男人根本無法印證,她天花亂墜的胡誨也無妨。
她每說一項,翟日微便挑一次眉。「如果對方真如你所說,也許他不該出現在相親的場合上。」他就事論事。
聞言,成水沁一雙美眸噴出火焰,氣勢洶洶的躍下引擎蓋。
「我會成功,誓在必得。」
「如果失敗呢?」以她沖動的個性何以如此確定?他完全不明白她的信心從何而來。
「我不可能會失敗。」
「我是說如果,你敢否認這種可能?」
她氣極,這男人干嘛不停打擊她的信心?
「我敢打賭不可能會失敗,如果我輸了,我……我就干脆和你這臭男人在一起算了。」她死都會努力勾引小悠與和奏的小叔,至少也要「盧」到人家願意和她交往,絕對不讓這個臭家伙看笑話。
翟日微為她的沖動嘖嘖稱奇,甚至覺得好笑。
「打賭輸了,受罰的人應該是你,為何會是我受到懲罰?」
眼她交往是受懲罰?可惡,這男人真該死上千百回!
「王八蛋,為什麼我要浪費時間和口水和你這種人說話?」成水沁對他破口大罵,氣憤難當的甩頭就走。
翟日微為她來去似風的個性一愣,回過神後開口喊道︰「喂,不是要賠償我的保險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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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經病,王八蛋,真是倒了八輩子楣,他們之間的孽緣到這里就結束了吧!不要再讓她遇見他,再踫面,她如果沒讓那個死男人對她甘拜下風,她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成水沁怒氣沖沖的定進餐廳,用力坐回座位上。
「你……怎麼啦?」凌謹悠問得有些遲疑。朋友多年,不用想都知道水沁現在正處于憤怒中,而那股威力足以轟掉一整棟高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