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謹悠向她解釋,當初公司成立後,因便利性的考慮,子公司背面的山頭興建三兄弟的居所,曜陽山莊,當然也將招待賓客的場所考慮進去,因此有了這棟別墅的存在。
「那這幾年這棟房子用來做什麼?」
想了好一會兒,凌謹悠終于想起它的功用。「堆雜物。」
「你們家是有錢人,果然不一樣。」說話這樣囂張。
謹悠咯咯笑著道︰「也是你家啊。」
「也是我家?怎麼說?」成水沁瞪著樓梯口的小天使塑像,伸手戳戳塑像手中拉開的弓。
「等你嫁給三哥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啦。」
「說什麼嫁不嫁,八字都還沒一撇。」她都已經大方的提出交往,他還能扯東扯西,就是不肯正面回應,結婚?她可不敢自拾身價。
「什麼八字沒一撇?」凌謹悠追問著。
「沒有。」她還真不敢承認自己對那個男人來說沒什麼行情。「對了,我的舞伴呢?」
進屋一段時間了,看見了滿屋的賓客,就是不見他,她理所當然的舞伴。
「三哥?剛還看見他在廳里啊。」望見丈夫在不遠處向她招手,凌謹悠便向成水沁道︰「水沁,對不起,你到處找找吧,我得招呼客人。」
「沒關系。」她還挺能在這種場合自得其樂的。「你去忙吧。」
凌謹悠離開後,成水沁瞪著眼前的人群。
一個一個找絕對不是聰明的辦法,他會在哪呢?隨即她有了答案,這個孤僻的男人啊,絕不會待在人多的地方,哪兒最冷僻,往那里找他就對了。
成水沁繞過重重人牆,穿過長廊,逐漸听不見大廳的喧鬧。
走到一片落地窗前,她好奇地推開玻璃門,果然,她的舞伴正坐在階梯的扶手上,一個人獨佔眼前翠綠的庭園。
「你在做什麼?」
好像預料到她會找來這兒,翟日微並不驚訝,甚至沒有轉過頭。
「看星星。」
「好看嗎?」嗯,今晚天空特別清澈,幽深的夜色還帶點藍,平添幾許神秘感,在這樣的夜空中,星光尤其閃亮。
被這樣的景致所吸引,她的大方撩起裙擺,跟著躍上階梯的扶手,背對背倚著他,仰視天空。
「你果然跟一般女孩子不同。」
「怎麼不一樣?」她感興趣地問。難得從他嘴里听到贊美的話呢。
「特別粗魯。這扶手不算矮,你一蹬就上來了,不是特別不同是什麼?」
他悄悄地微笑。每回捉弄她後,她毫不矯飾的直接反應總讓他樂此不疲。
成水沁氣得用頭撞他。
「喔!你瘋了嗎?」真不敢置信,世界上還有她這般粗魯的女人。
不過,同時叫出聲的還有施暴者本人。
「好痛,發夾戳中我的頭皮了!」成水沁揉著腦袋,眼中進出眼淚。
听見她的慘叫,翟日微不禁緊張,跳下扶手察看。
「啊,流血了。」她伸出手掌,指尖上有著血跡。
「把頭發放下來,我替你上藥。」他當下立即反應。
「你哪來的藥?」
「花園里種的。」
翟日微到兩三步外的花圃里摘了株植物。
「這種植物可以消炎。」他將葉子揉碎,涂在她的傷口上。
「現在怎麼辦?頭發亂成這樣。」她懊惱地抓起散亂的頭發。
「你下來,我幫你。把發束給我。」
「你真的會嗎?」站到他身前,成水沁還是很懷疑他一個大男人能幫什麼忙。
「我試試看。」他溫柔且專心地整理著她的頭發。「發夾。」
成水沁隨著他的口令遞上東西。
這時,原本來找他們進屋的孫和奏見狀,又笑著離開,體貼地給兩人獨處的空間。
就這樣靜靜站在他身前,如此貼近,成水沁心中感到安穩與依賴。
「我們……交往好嗎?
差點沖動說出口的話,在想到被他拒絕的可能後,旋即被她吞回肚子里。
注意到她收回話尾,翟日微挑起眉,卻也未主動開口詢問。
「好了。你看這樣可以嗎?」
成水沁看著玻璃窗上映出的身影,打量著他的手藝。
他接著道︰「只能暫時這樣,或許等會兒再讓小悠幫你重新整理過。」
「不了,我喜歡你幫我整理的,這樣就好。」她回過身,直直盯著他。
他其實是個很棒的對象,能替女孩子整理頭發的男人不多了吧,是自己當初反應過度。
只可惜,她太強悍精明,脾氣也太差,他喜歡的應該是那種溫柔、體貼的女孩子吧。成水沁重重地吁了口氣。
「怎麼了,真的不喜歡?」
她笑著搖頭,轉過身背對他。
「快進去吧,也許他們正在找我們。」
她很快便釋懷了,畢竟她向來不是會自尋煩惱的人。
翟日微皺起眉頭。不知道為什麼,那麼一瞬間,她的背影似乎給他一種奇怪的感受……
***獨家制作***bbs.***
大廳的舞池中,翟日煦和凌謹悠夫婦率先開舞後,氣氛開始熱絡,賓客紛紛開始跳舞。
「你們倆跑到哪去了?」
看見傳聞中不合的兩人一起出現,康勤硯實在感到可疑。
大家猶兀自猜測兩人的關系,從舞池中央回來的凌謹悠冒出一句話,更增添幾分邐想。
「水沁,你怎麼換了發型?跟剛才不一樣。」
「喔,發型不同了。」翟日烺曖昧地重復了重點,身旁的妻子見狀,連忙賞了他一記白眼,要他閉嘴。
成水沁大方地未對眾人的揣測有什麼特別的反應,至于翟日微,他十分明白他們想歪了什麼,但也不打算為無中生有的事辯解。
「翟日微,我們去跳舞吧。」成水沁開口道。
「我不喜歡跳舞。」由于覺得眼前的狀況有些尷尬,他冷冷地回絕。
成水沁呆了幾秒,沒料到他會如此不留情面的拒絕,然後,她笑了出來。
「那我自己另外找舞伴。」不喜歡?是不會跳吧,她心里嘀咕著。
女方落落大方的態度,對照男方異于平日的舉止,更讓一群人相信心中的猜測,紛紛對他投以譴責的目光。
「微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我去陪她跳支舞。」
康勤硯自告奮勇地走進舞池。
「小姐,請與我跳支舞。」他伸出右手,誠意十足地向成水沁邀舞。
「華爾滋?」
康勤硯理所當然的點點頭,與她手握手,扶著她的背,開始邁開舞步,當然也不忘開口為好奇的眾人謹順利。
「你們吵架了?」
成水沁皺起了臉。「沒有啊。」剛才在中庭花園,氣氛明明還很不錯的。
「是他自己無緣無故生起氣來。」
「微生氣?你不曉得,他在我們面前是以沒脾氣的僵尸聞名的。」
僵尸?她笑出聲來。這個形容倒是挺貼切。
「那也許是……他特別討厭我。」
現在想起來,好像每回兩人見了面,他總有特別大的反應,似乎真的不喜歡她。
康勤硯拉高她的手,順著音樂轉了一圈,再將她拉回懷中,優美的舞姿加上俊男美女的組合,四周響起了歡呼和掌聲。
見狀,翟日煦與翟日烺同時以「有好戲看」的眼神對望。
「他討厭你?」像听見什麼天大的笑話,康勤硯笑得差點亂了步伐。「為什麼認為他討厭你?」
「這不是很明顯嗎,你說過他是個最、最、最沒脾氣的人。」她很難接受這個說法。「但每回面對我,他總是很激動。」
「你就是因此判斷他討厭你?」這真是他這個月听過最好笑的笑話。
「喂,我說的可不是笑話。」這男人未免笑得太夸張了。
「算了、算了,你自己慢慢模索吧。」
靶情的事,旁人說破後便不有趣了,康勤硯決定獨享旁觀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