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掩對妻子懂法語的訝異,祈清寒轉頭看她,在看見她整個人裹在毯子、只露出小小臉蛋時,嘴邊難忍笑意。
他還是用法文說話,「#知道我的用意。」
他拉過她倚向他,拉高毯子蓋在她頭上,繞到胸前拉緊,像個修女的打扮一般。
「真的有這麼冷?嗯?」
「你想鬧出緋聞嗎?」她伸手拍打他的手。「女孩子的面子薄,你該給人家點面子。」
「不需要。」不需要花心力在不相關的人身上。他一手攬著她,眼楮沒忘移回先前一直在看的小螢幕。
對于祈清寒夫妻倆在面前說著她們不懂的語言,兩位空姐不知所措。
注意到兩名空姐臉上青紅交錯臉色的秦可戀,沉吟了一下才說︰「機上的大廚做得出簡單的法國菜嗎?」如果可以,她不介意吃點海鮮類的東西。
「嗯!我想可以的,您要點什麼?」
秦可戀的解圍給了兩人台階下。兩人深知自己的行為似乎惹惱了常出現商業雜志上的名人,在面子盡失的狀況下能有借口離開,自然是再高興不過。
「諾曼地燴海鮮,然後兩杯卡布基諾。」
兩個空姐點了頭,爭先恐後的離開。
空姐走後,祈清寒身前的小螢幕中響起一陣音樂聲。
他到底在看什麼?全神貫注的。秦可戀往他身前瞄了一眼,「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竟是怪獸電力公司!
「笑什麼?這是我童年的一部分。」祈清寒不覺得看卡通片有什麼不對。
「沒什麼!」只是沒想到一個平時嚴肅、不苟言笑的男人竟然會看動畫片。她的話語中還是听得出明顯的笑意。
祈清寒卻想起剛才對她的驚訝。「#懂法文?」他是不是太不了解她了?
像是對妻子的小手突然感到興趣,他拉過她的手在自己掌中把玩。
「大學的時候我念語文,學的不外乎這些。」只不過法文仍不是主修。
「我從來都不知道。」
若不是知道他要求知道所有切身關于她一切的事情,她會覺得他的口氣很像沒拿到糖果的小孩子。
「工作上又用不著,不是我不說。」他的語氣很像責備。「我不是也不知道你會說法文嗎?」而且還相當流利,讓她有點嫉妒。
他沒有說話,僅發出兩聲鼻音,代表他雖然不反對,但勉強同意她的解釋。
「你剛在生氣。」她不是詢問,而是肯定他剛根本非常生氣。
「我不喜歡自己做任何事都受到別人打擾。」這讓他不悅。他一根根輕撫過她縴細的手指頭,還前前後後看著。嘿!左掌心有一顆痣。
「人家職責所在,你怪她們做什麼。那我問你問題時,你又沒生氣?」他這個人是有雙重標準是不是?
祈清寒沒好氣的看著她。「#喜歡我對#生氣?」
「這樣說來,我還真該受寵若驚一下!」
「是啊!#才知道,其實我對#有多好喔!」他伸手在她鼻頭上一擰。
自從跟她結了婚之後,他時常在想︰如果不是他曾注意起她來,把她娶回家當妻子,跟她日日夜夜相處,是不是他永遠也不會知道她其實不若外表給人難以親近的感覺,反而很調皮、淘氣。
那個時候,他和她會是怎樣?維持著從前那般總裁與秘書的關系?所有的交集不過就在那間辦公室里?然後?然後呢?
「呵呵!」意外的,他一個人笑了起來。
他其實不應該想這樣的問題,因為現在坐在他身旁、有著在別人面前跟本來的個性有著出入的小女人,已經是他的妻子了,他們之間從結婚的那一刻起,便開始有了交集。
「好看嗎?」
祈清寒回過神。「嗯?」什麼?
「影片啊!好看嗎?」她猜想他喜歡那部片子,否則不會對打斷他的空姐發怒。
「嗯!很可愛的一部片。」祈清寒腦海浮現影片里面那個小小的、很甜美小女孩的身影,有個想法在心中發酵。「喂!」
「嗯……」趁著祈清寒的出神,換秦可戀研究起他的寬厚手掌。很大,她比了比他跟自己的手掌,手指順著手背上浮現筋的脈絡滑動。
她喜歡看男人大大手掌上浮起來的青筋,那會讓她聯想起像是一個懷抱、一個家,或是任何跟安全感扯得上關系的事,就像是那些她一直未曾有過的。
「我想要個小女孩。」他的聲音顯得有點喑啞。
「啊?小孩?」她看向他,他點了點頭。「不要。」
他霎時拉下臉來。「為什麼不要?」
「還太早。」她用像在看一只怪獸般的眼光看向他。
她一听到他用這樣的口氣跟她說話,她的頭皮就不禁發麻,因為那種感覺就很像當初他在通知她結婚時,只是告知而已,並非詢問。她討厭腦子里冒出了也許他又在算計些什麼的想法,因為這代表她的預感通常會成真。
「你是我工作了兩年的老板祈清寒嗎?其實早在你要和我結婚時,你就被外星人入侵了對不對?」這樣才足以解釋他何以突然戀家,以及渴望做個父親。
「#哪來這麼奇怪的想法?」他瞅著她看。
「因為你說的話、表現出的自己,都跟我以前認為的你不同。」
「#眼中的我是怎樣的?」他好奇。
「認真工作、嚴肅、自律、自信、獨身主義、唯我獨尊……」
「我以為最後一項已足以說明一切。」唯我獨尊。他不否認他從來只依自己的想法行事。
她頓時無力,無語。
「為什麼太早?我三十歲了,#也二十五了,再晚些,#都要變成高齡產婦,現在時機正好。」如果他能輕易對她動了結婚的念頭,現在浮現有個BABY的念頭也不難理解。
他一向擅長說服人,而他現在正在善用這才能。
「我不是不肯,也想要有自己的孩子,只是還太快,我們才剛結婚,我還沒開始適應婚姻生活,就要開始適應當媽媽的日子,轉變太大了,我還沒有心理準備去接受。」她都還沒享受到任何一絲甜蜜的婚姻生活,卻要她馬上孕育個新生命,她怕自己被孩子綁死變成了黃臉婆。
他伸手輕磨她的臉頰。「#在擔心什麼?嗯?」
他的語氣很輕,因此感覺十分溫柔,讓她眼眶一陣酸澀,似乎接下來再有任何出乎意外的事發生時,淚水就會不听使喚滑落。
她對自己突來軟弱的表現感到困窘,不好意思的埋首他寬厚的胸膛,逃避現實。
從他的胸膛傳來悶哼的聲響,「我討厭有不受控制的事情發生。」她怕!她連這段婚姻都不見得有把握了,更何況生個變數頗大的孩子,到時無疑是自尋死路,而她討厭這樣的結果,像自己的無能頓時大剌剌敞開在所有人的面前一樣,沒有隱瞞的余地。
「像是什麼?」他的小妻子在擔心些什麼呢?
「像是孩子太吵鬧頑皮,管教不了;像是為了照顧孩子,沒有了私人的時間。」
他笑出聲,對于她腦子里一些奇怪的想法,感到好笑,但換來她的瞪眼。
「我也不會讓#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孩子身上,#的生活除了孩子、自己外,別忘了,最重要的還有#的丈夫我。」她被他驕傲的語氣逗出笑容。「孩子太頑皮,我請女乃媽來幫#。」
「我不想把教育的工作交給別人。」她其實對孩子有一股自己的熱情,但也僅限自己的孩子。她常想,如果有一天當她能把所有的時間都拿來貢獻在孩子身上時,她的孩子是不是能杰出正如她所想望。
「只是從旁協助#,#忙的時候讓女乃媽幫#。所有關于孩子的教養、成長的背景和環境,決定權都還是在#。」當然他也不會將所有的責任都丟給她,他也是孩子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