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無理取鬧好不好?我只是想一個人去看個漫畫,#又不喜歡,到時候只會在一旁吵。」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想跟你在一起,不行嗎?」
「玲玲,#沒發現自己越來越粘我了嗎?#以前不是這樣的,為什麼#們女人一旦談了戀愛就開始過于依賴男人?」
秦可戀揚起眉,瞪大眼瞧著他們。是這樣的嗎?一旦習慣有人在身邊,便不自覺的開始依賴?
她若有所思,卻在稍後才恍然大悟。自己該不會是祈清寒前腳才出門,她就因為感到寂寞而恍然若失吧?
她嘆了口氣,似乎就是這樣了。
這半年來,他們兩人雖沒有刻意去維持什麼樣的生活,很自在的過日子,但不可諱言,從婚後,她有許多的事情都是在丈夫陪同下完成。當然沒有一個人可以無時無刻都在自己身邊,他們倆還是有許多私人的時間,此外,她幾乎習慣了有個人在身邊給自己出個主意。
這樣看來她是否過于依賴了?
她開始感到害怕,這樣的自己讓她心慌。
她一向都認為自己夠獨立,因為家庭的因素不允許她依賴;小的時候是因為父母忙著賺錢養家,沒多余時間搭理她,後來則是小弟佔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懂事後她就了解,若是自己不愛自己,不對自己好一點,想等到別人注意起,是很難的。
即使後來求學、工作,又或者在感情上交了白卷,在外人前她仍是活得自我、自在的秦可戀,但只有她自己清楚,每當夜闌人靜感到寂寞、孤單的她,是如何躲起來偷偷流淚。
所以,她一再鞭策自己,要自己堅強,她也做得很好,卻沒想到才不過半年安逸且充實的生活,便足以讓她衍生出這麼一股依賴心。
一滴清水觸感似的東西就這麼落在她放在大腿的手背上,秦可戀才發現自己哭了,淚水就這麼無聲無息墜下……卻在發現眼淚的同時又笑了,像個瘋子般,但她是真的在笑,嘴咧得大大的。
她搖搖頭。不想了!會令人煩心的事本來就不應該再想,如果對于寂寞這件事真的這麼讓自己掛心的話,那麼就想辦法讓自己找回獨立的感覺,至少試著不再凡事都這麼依賴,她應該可以從這步做起吧!
想通後,她用手指抹去臉上淚濕的痕跡,然後微笑起身,緩緩走過仍在吵架的情侶身旁。
她沒想到的是,很快的她便有了機會證明自己骨子里獨立的本能,並沒有遺忘。
☆☆☆
祈清寒一身黑襯衫,領口下的兩顆鈕扣沒扣上,敞開的領口隱約可見古銅色的胸膛;鐵灰色的西裝褲筆挺的貼著大腿堅實的肌肉,異常性感,走在飯店里的商店區,例行公事般巡視著。
幾乎是每位駐店女店員在他經過店門口時,都會忍不住多看他幾眼。
從商業雜志上的介紹,很難不認出他便是這間臨哈得遜河畔,曼斯菲爾企業旗下所屬,在東岸頗具規模飯店的總裁。
不過,他像是沒有注意到那些驚艷,只手放在口袋,一派優閑,臉上因為沒有表情的緣故,倒是顯得嚴肅。
穩定前進的腳步在經過一家精品店時又轉頭走了回去,這是間以販賣手工香皂、香精蠟燭等精油產品為主的知名法國品牌精品店,他推開了大門。
「歡迎光臨!」幾名店員小姐整齊畫一的喊著。
「我想問一下,我在門口聞到的香味是什麼?」他就是聞到那股香味才走進來的,他時常從秦可戀身上聞到,卻從不知道那是什麼。
他開口說話時牽動了嘴邊附近的肌肉,顯得較容易親近。
一名小姐走過來招呼客人。她當然認得伊森.曼斯菲爾,不過她臉上倒是沒有一般女人在見到他時想積極認識的神情,雖然還是會忍不住害羞。
「請等一會兒,讓我看一下。」她走到門口探了下,望見就擺在門口火光明滅、燃燒得正熾的蠟燭。「哦!是槴子花的香味。」
「槴子花?」他看著店員遞過來的蠟燭。
「嗯!槴子花在初夏的時候開花,白色的花瓣會散發出濃郁迷人的香氣,它的花語是『我很幸福』。」在說到花語時,可愛的店員小姐還忍不住不好意思起來。
「怎麼使用?」
「這是精油蠟燭,只要將燭火點著,透過加熱的方式使精油成分揮發,經由呼吸系統進入肺部,或是經由血液的循環到達全身各組織;而槴子花的功用是清新身心、放松情緒、舒緩壓力、調適心情,甚至還有增進親密感的效果……」店員突然停了下來,「曼斯菲爾先生是想送給太太的嗎?」
祈清寒挑高眉毛瞪著她。
「哦!因為前幾天有你結婚的報導,所以我猜想你是要送給新婚妻子的吧!還是媒體報導的……根本是錯誤的?」店員試探性的看著他。
看來他在婚禮上邀請媒體人來參加的方式奏效了?對于在別人面前提起自己的妻子這件事,祈清寒還在習慣中,因此表情隱約有些困窘,卻隱藏得十分好,對于店員的發問,只微點一下頭作為回答。
「如果是這樣,或許我再介紹你一些槴子花相關的產品。」既然多余的愛慕不過是件沒有結果的事,店員只好把心思放在業績上了。
☆☆☆
滿天的星斗一閃一閃的在紐約夏夜漆黑的天空,持續著光芒,偶爾有飄過雲朵,才稍微遮掩住暈黃朦朧的月光。
祈清寒回到辦公室後的休息室,也是他每次到美國暫居的地方。
他打開門邊電燈的開關,讓柔和的燈光流泄一室,在步往臥室途中經過客廳時倏地停下腳步。
他怪異的覺得不對勁,直到視線掃到客廳茶幾上的遙控器時才停住,腳步邁開,用遙控器開了電視,讓電視里的人聲充斥整室,這才移動腳步回臥室沖澡。
以往開遙控器的權利一向在秦可戀身上,每每當他好不容易忙完一切下班,先他一步回家的她不是窩在沙發昏昏然地瞪著電視,要不就是任電視開著,滿屋子亂跑,隨意做著喜歡的事。
現下他一個人待在美國辦公室附屬的套房,屋子清得讓他感覺不到生氣,直到開了電視才稍感平靜。
雖說是套房,但這間房間卻也有五十坪大小,等于一層小型豪華公寓,里面采開放式空間,也就是說,除了通往外面辦公室的大門有扇門,其他五十坪空間里所做的隔間……例如兩套衛浴設備,其中一間附按摩浴白;一間臥室、兩間房間,他用做書房及客房,偶爾豪爾太晚回家會留在這里過夜;以及廚房和客廳都沒有門,只有個門框,連與浴室相連的部分都只有面毛玻璃帷幕。
所以,直到他沖完澡,在電腦前完成網上股票下單,在床上閱讀新一期商業周刊,到上床睡覺為止,電視的聲音一直在空氣中蔓延著。
祈清寒安睡在床上健壯的身軀靜謐不到十分鐘,就見他從床上爬來,走到放在客廳里、今日在飯店巡視時買的一袋袋精品,翻找著,再走回房間時手上多了件東西,是槴子花香味的蠟燭。
他拿打火機點燃它,放在床邊櫃子上,盯著燭光冉冉晃動,直到鼻間充滿著熟悉的槴子花香,他才吹熄蠟燭入睡。
☆☆☆
一大早,整棟辦公大樓的氣氛異常得有些凝滯,尤其以總裁辦公室為最。
豪爾一早吹著口哨、踏著輕松的步伐緩緩走進曼斯菲爾企業時,還退回大門口抬頭望了一下大門,直到見到掛在約三樓高度草寫瓖金字體時,才又搖頭晃腦的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