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創作氛圍的所有人,皆納悶抬眼望向發難的許靜芬。
棒著透明玻璃,雷德眉也不挑,注意忿忿不平的許靜芬。
「這是一場不公平的比賽。」許靜芬大聲投下震撼彈。
所有參賽者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沛熙臉色慘白,可以猜想得到許靜芬想說什麼,她該如何阻止?
面對發難的許靜芬,雷德平靜無波。
他早該料到,讓許靜芬入圍不是件好事,但他講求公平,不論他喜不喜歡這個人,當她的作品OK,符合參賽規則,他沒道理因個人好惡,而將她踢出比賽,盡避現在他就很想狠踢她的。
攝影小組為這突發狀況將攝影機對準許靜芬。
許靜芬右手用力一指,指向後方的章沛熙,大聲指控,「她是Ray的女友,我懷疑比賽題目早就泄漏給她,且冠軍已經內定,這場比賽不過是炒作,我們都是來陪襯的。」
此話一出,其他設計師震驚不已,瞪著沛熙,再看看站在外頭,臉色莫測高深的雷德。
攝影機先對準臉色灰白的章沛熙,又轉向漠然的雷德,所有人都在想,許靜芬的指控是真是假?假如是真,這場比賽到底還要不要比下去?
這可是線上直播,「R」這個品牌尚未上市,不會出師未捷身先死吧?
「Ray……」珍妮佛替他感到頭大。
雷德淡漠一笑,信步走進縫紉室,坦然迎向大家質疑的目光,「章小姐確實是我的女友,但我並未因此獨厚她,讓她進入決賽,所有決賽者都是經過嚴格挑選,有一定的實力,我相信你們不會懷疑自己不夠資格。」
「我們當然不會自我懷疑,我們懷疑的是別人。」許靜芬打斷他,不滿的目光射向從頭到尾默不出聲的章沛熙。
面多眾多質疑的目光,沛熙不容許自己膽怯,她不能讓雷德為她背負私相授受的罵名,揚聲,「我和大家同時知道比賽題目,我並非內定的冠軍。」
媽的!她的口才為何不能更好些?
真想當場化身為發飆小狂獅,一口咬掉可惡的許靜芬。
許靜芬冷笑,「話可不是你說了算,以你的實力,根本進不了決賽,我們大家心知肚明。」
雷德抬手制止許靜芬的攻擊,「有沒有實力,不是你說了算。這次的比賽大家都很清楚,冠軍並非由我主導,除了其他四位專業評審外,再加上網友票選,我認為這樣的規則算是公正,可惜你並不認同。為免大家有所疑慮,我不加入評分,且比賽主題將由珍妮佛小姐重新擬定,為避免再有爭議產生,請各位參賽者暫時待在縫紉室,稍後新的布料與主題將會產生,若有參賽者還是對這場比賽有所質疑,歡迎退出。」
話甫說完,他目光堅定對所有人頷首後,不疾不徐轉身離開。
被交托重任的珍妮佛目光冰冷,看著茫然失措的參實者。
「我會留下來,讓大家見識我的實力。」許靜芬甩甩頭發,話針對章沛熙。
章沛熙要為自己,為雷德而戰,她挺直腰桿,無所畏懼,「我也會留下來,讓你把剛剛說的話,全都吞回去。」
「有沒有人要退出?」珍妮佛環視所有人,「既然沒有,就表示大家都認同新的比賽規則,希望比賽結束後,不會有人輸了,又跳出來大喊不公。」
被珍妮佛酸了的許靜芬唇一抿,昂高下巴,自認不會是輸家。
攝影師將所有人的表情拍過一遍,縫紉室的氣氛變得詭譎緊繃,工作人員進入將參賽者們的桌面全部清空,原本散落在地的布料也一並帶走。
比賽中斷,不能離開縫紉室的參賽者沒事可做,有的長嘆口氣,有的倒了杯熱茶定定心神。
沛熙坐在原位,盯著手指,訝異發現,她竟然沒恐懼發抖,不!應該說,她竟忍住沒火大揪住亂說話的許靜芬痛扁一頓。許靜芬怎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她以為人人都和她一樣?可笑!
珍妮佛和攝影小組都退出縫紉室,縫紉室外站了兩名員工,以防有參賽者不听規則隨意出入,又所有爭議。
茉莉來到沛熙身側,用嚴肅的口吻說︰「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問你,你必須老實回答。」
沛熙訝異看著茉莉,澀著聲,「你想問什麼?」
茉莉也相信許靜芬的指控?所有人都認為她被內定了,他們一定很鄙視她,百口莫辯,原來是這麼的苦。
其他參賽者立刻豎起耳朵,仔細聆听。
「Ray月兌光之後,是不是和雜志上一樣養眼?」
兩個小時後,雷德和珍妮佛等評審及攝影小組再度進入縫紉室,新的布料被工作人員拿進來擺放。
雷德右手插在西裝褲口袋,站姿不減帥氣,目光清冷,環視參賽者,在每個人身上停留的時間相等,並未特別獨厚誰。
沛熙極力克制情感,她用力將視線定在珍妮佛身上,就是不願再惹爭議,使雷德的公信力遭受質疑,她確信就算不與他視線交會,他也會明白,她的心與他同在。
珍妮佛上前一步代表發言,「新的比賽主題訂定為‘熱情’,各位參賽者,你們仍舊有兩天的時間制作服裝,祝福各位,比賽開始。」
第10章(2)
她話一說完,五位參賽者立即沖出去搶看中的布料。
從听完主題,再到出手搶布料所思考的時間不夠充裕,僅能全憑直覺出手,先搶先贏,至于如何設計,晚點再說了。
沛熙再次發揮跑百米的速度,像顆爆沖的小炮彈沖出,在她前面的許靜芬也沖出,眼角瞥見章沛熙已奔至身邊,就要超越,她直覺反應伸腳絆倒,趁章沛熙砰的一聲倒地時,頭也不回沖去搶布。
沛熙重重摔倒在地,雷德見她倒下,黑眸危險半眯,插在口袋里的右手惱怒成拳,硬是強迫自己留在原地,不要出面扶她。
珍妮佛與其他評審見她跌倒,全都嚇了一跳,當他們緊張跨步時,她已經爬起來,一拐一拐跑到布堆。
經她這麼一跌,已遙遙落于人後,許多色彩繽紛,有著漂亮印花的布匹全被挑走,她眨眨眼,不許自己挫敗氣餒,從剩下的布匹里挑出正黃、正紅與正藍,抱著布,一拐一拐走回原位。
經過許靜芬身邊時,听見她得意冷哼,即知她是故意的。許靜芬越是想打擊她,她越是不讓許靜芬趁心如意,她朝得意的許靜芬平靜微笑。
許靜芬楞了一下,先是哼了一聲,隨即想到攝影機在拍,馬上漾出笑容,心底開始忐忑不安,懊惱她剛才太過沖動,沒多加思考,假如攝影機拍到她絆倒章沛熙那一幕,她該如何解釋?
所有人回到原位,埋首畫設計圖,沒有人有心思理會剛剛那一小段插曲。
可是評審的眼楮是雪亮的,剛才他們皆清楚看見發生什麼事,他們望向雷德。
「比賽就是這麼殘酷。」雷德的語氣異常冰冷,仿佛跌倒的不是心愛女友。
表面的平靜,不表示內心不會波濤洶涌,他隱藏滔滔怒焰,牢牢記住許靜芬三個字。
「你說得對。」珍妮佛心有同感,面對競爭激烈的比賽,許多卑劣的手段層出不窮,屢見不鮮,只是許靜芬的手法太過粗糙,令人感到可悲又可笑。
沛熙的膝蓋隱隱作痛,她調整呼吸,忍住疼痛,專注設計她的「熱情」。
雷德和珍妮佛等人在縫紉室走動,觀看每位參賽者所畫的設計圖,以及面對競爭比賽的反應。
自認勝券在握的許靜芬拿到的是有春天色彩的櫻色布料,她發現他們來到桌邊,揚起自信滿滿的笑容,歡迎他們審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