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禪,他……?"夏侯沉煙十分驚異地道。
"他死了。"破禪喘了一口氣,解釋著道。
"這個人的劍法實在是厲害,一出手又佔盡了先機。一時間我還沒有辦法克制他,幸好剛才你大叫一聲,使他精神一恍忽,我就乘機用左肩來鎖住的劍令他再沒法出招,一拳震碎了他的五髒。"
"你怎麼就老是這麼不要命,你知不知道剛才我有多擔心你嗎?你的傷口還在流血,你不要緊吧,快把劍拔出來包扎一下傷口。"
夏侯沉煙對著破禪十分關切心疼而又焦急萬分地輕嗔著道。
"我的傷口不要緊的!只要我們能夠走得掉,只要我們能夠永遠地在一起,我身上的傷口就是再多,就是傷得再深,我也心甘心情願的。"破禪看著為自己的傷而心疼焦急的夏侯沉煙充滿了感情地道。
的確,只要是能夠和夏侯沉煙在一起,他就是受再多的傷,他也是心甘情願毫不在乎的。
夏侯沉煙蹲子,伸手將黑衣人那蒙住臉的黑絲巾一拉,露出了一張二十來歲、清朗俊秀的臉孔來。
原來這個阻殺他們的蒙面人竟然只不過是個二十幾歲的青年人。
"沉煙,你認識他嗎?他是誰?"破禪捂住傷口,一皺眉道。
這兩天來,他總是受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人的追殺,這些人到底是誰派來的呢?
"他是慕容家的人,是滄海的心月復。"夏侯沉煙眼中露出了恐懼之色,顫聲道。
"慕容滄海的死士?"破禪一震。
慕容滄海的死士早就埋伏在這里阻殺他們,那麼他們的行蹤豈不是早就在慕容府中的人的掌握之中了?何況,連心月復死士都來了,慕容滄海也就即將趕到了吧!
"他是滄海一手培養出來的心月復死士,名字叫江通,平時滄海很少讓他來行動的。這次連他都派出來,看來,滄海也是決心要把我們分開了,他為什麼也會這麼做呢?"
夏侯沉煙臉上盡是疑惑而淒然之色。
連一向來深愛著她的慕容滄海都派出了他最深信的心月復死士來阻殺他們,慕容家的人一定是下定了決心要秘密地解決這件事情,免得傳到了江湖上去有損三大門派的威望地位。
"沒有任何人可以拆散我們的。"破禪臉上充滿了無比的自信,堅毅地沉聲道。
"只怕未必。"
破禪話音一落,半空中立刻傳來了一個如同暴雷般的怒喝聲,一條紫然的人影從林中飛身而出,凌空翻了兩個跟斗,落在了他們的眼前。
好快的身手,好深的內力!
破禪睜眼一看,來者是個紅臉長須五十開外長相威嚴的紫袍長者。
第十一章
"你是誰?"
破禪臉色一沉,來不及拔出插在左肩上的長劍,伸手橫攔在夏侯沉煙身前,謹慎地道。
他看出這個紫袍長者武功不弱,來勢不善,急忙運起內力于右手,準備隨時應戰。現在他雖然是受了傷,但是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他就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夏侯沉煙。
"爹!"
這時,夏侯沉煙卻是臉色慘白,眼中已是泛出淚珠了。露出了一種既激動又內疚的表情,怯生生地對著這個紫袍長者輕輕地、低低地道。
爹?
破禪臉色一變,心跳不已。
眼前這個五十開外的威嚴長者就是夏侯沉煙的父親?
是夏侯家族的掌門人、江南名俠夏侯淵源?
現在連他也找上門來了?而且是來勢洶洶來者不善,看來這下是麻煩大了,別的人來了還可以打,可以硬闖,偏偏他又是夏侯沉煙的父親!是一個打不得的"泰山人物。"
"前輩。"
破禪發現自己的心髒跳得很快,臉上有點發燒,雖然他對于這種場面沒有經驗,不知道該怎麼應付,但還是硬著頭皮忍著左肩的刺疼上前一抱拳打個招呼。
"禿驢住口!"
誰知,破禪話音一落,夏侯淵源臉色大變,雙眉倒豎,眼中射出了兩道怒火,盯著破禪那在陽光下顯得油光閃亮的頭顱露出了深深的憎恨與厭惡,暴跳如雷地怒吼著道。
他這次之所以追尋到這里來,就是想把女兒給勸回慕容府去,免得將事情越弄越大,傳到江湖上去三大門派的聲譽都不好。
在還沒來之前,他對于破禪就已經是產生了很大的怨恨,現在見到破禪這個光光的腦袋更是感到無比的憤怒。
就是這個禿驢,妖僧,就是他拐走了他那向來溫柔嫻淑的寶貝女兒,就是這個面目可憎相貌丑陋的禿驢把他的女兒給誘壞了的。
如果不是這個禿驢,不是這個妖僧,他的女兒也就不會淪落到了今天的這種地步,也就不會做出了這麼糊涂的一件事情來。
就是這個禿驢令他夏侯淵源卻以堂堂一派掌門人的身份地位在別人面前低三下四地抬不起頭來。
總之,今天所有的事情都是這個禿驢給引出來的。如果不是這個妖僧,自己也就不會這麼沒面子地被人羞辱了!
夏侯淵源眼噴怒火地瞪著破禪他那閃光耀眼的頭顱,內心在咆嚎怒吼著,胸膛急劇地一起一伏,顯得非常的激動,無比的憤怒。恨不得一口將破禪給咬到肚子里去。
"爹,您老人家怎麼也來了?"
夏侯沉煙心中感到一陣震驚、害怕,卻又是充滿了內疚之意。
她沒想到今天趕來的居然會是她的父親。一定是慕容老太君派人去將他給"請"來抓自己回去的,想用"親情"這一招來壓她。
"我是來看看我的好女兒、乖女兒變得怎麼樣了的。"
夏侯淵源慢慢地將憤怒的眼光從破禪的頭顱轉移到了夏侯沉煙身上來,露出了一種憤怒無奈、失望而又悲傷地嘆道。
"爹,您不要這麼說,女兒知道對不起爹您。"夏侯沉煙心中只覺得一陣羞愧與內疚,咽哽著聲音低低地道。
這時,夏侯沉煙已是再也忍不住而熱淚滿眶了。
她知道,從小到大父親都是非常地疼愛她寵著她,對她有著很大的期望。而自己一向來也都是她父親引以為傲的乖女兒。
可是,夏侯沉煙是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會做出了這麼一件驚世駭俗的事情來。
現在自己所做的這件事情一定是大大地傷損到了父親的驕傲和尊嚴,損壞了他平時對自己的信任與期望。這件事情一定是令他感到了十分痛苦與失望的。
"那你要我怎麼說呢?煙兒,你可知道你是在做什麼嗎?你實在是令爹太失望了,都怪你娘死得早,而爹太寵著你了,才會令你今天做出這種有辱門風的事情來。"
夏侯淵源痛心疾首悲傷而又憤怒地道。
此刻,他那張威嚴的臉上竟然也充滿了悲痛傷心與失望。仿佛,就如同失去了一件非常珍貴的東西。
"女兒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女兒清楚得很,對于這件事情,爹,女兒只能說聲'對不起'了,爹,請恕女兒不孝了。"
夏侯沉煙紅著眼眶咽哽著聲音內疚而傷心地道。
這一次,她恐怕是要讓一向來都很信任她的父親大失所望,憤怒萬分了。
畢竟,有些事情是要做出選擇的。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那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會有什麼後果?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會讓爹多難受嗎?你知不知道別人會怎麼說你爹嗎?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令爹多麼地難堪,令夏侯家族多麼地羞恥嗎?"
夏侯淵源看著他這個一直引以為傲的女兒,眼中露出了痛苦與失望之色,喘著粗氣起伏著胸膛一個接一個的問題沖口而出,憤怒萬分地大聲吼叫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