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別在哪?重點不是朋友這兩個字嗎?」陳聖杰可不認為自己哪里說錯了。
「別人」听你說,還是朋友,八成以為我們吵架了,或是曾經分手。」
「怕人家誤會?」陳聖杰不知這有何好計較的。
「也對,也不對!」
「小姐,說清楚一點行嗎?」
「是怕人家誤會沒錯,不過是怕人家誤以為我們曾經有過那深的交情。」她才不要讓人如此誤會呢!
「我有那差嗎?」陳聖杰自認自己各方面條件都那好,有他這樣的男朋友不是很有面子嗎?
「沒有!」這是實情,樊紹依也沒必要說謊來自抬身價,她只是不屑被人誤解。「但是我怕人家以為我行情差,都分手還再重新接納。」如此的回答是實情,也正好殺殺他的優越感。
「或許別人會以為妳善良、行情好,像我這樣的男人,對妳還是割舍不下!」陳聖杰輕松的為自己找回面子,只不過找回的不多罷了。
「車來了。」樊紹依率先上車,兩人幸運的找到位子坐下。她才又道︰「我的行情好與不好,你會有機會認定的。至于善良與否,看到我接受你當我的朋友,不是就很明顯了嗎?」
「妳的反應真快。」再次見識到她的口才,陳聖杰不禁想拍手稱贊。
「優點之一。」樊紹依毫不害羞的自褒。
他忍俊不住的笑出聲,「棋逢敵手。」陳聖杰有此體認道。
「你是指我和你一樣臭屁嗎?」她的用辭雖不雅卻是最直接的方式道。
「對我們而言是自信的表現方式,在別人眼中可就是臭屁、冷漠,再不就是很拽。」陳聖杰相信她一定也有這種經驗。
他說得沒錯,無論是同性或異性朋友,每次第一眼看到她都是這種感覺。不過這也只限在和她講話前,或是刻意想保留這種印象的情況下。
所以,她不想回答,既不承認也不否認,更不想讓他對她產生認同感。
他和她還是不同的。
雖沒有深交,樊紹依可以確定一點的是,他們的生活環境絕對沒有交集的地方。自己對他而言,也只不過是個「待征服」的獵物,一日一被捕獲,下場肯定是被冷凍。她可不想當獵物,也不想當獵人,要如何才能讓他放棄她呢?
「想什?」陳聖杰好奇的問。
既然自己的一席話,沒有換來崇拜的眼神,也沒有一絲的認同感,甚至連一點「只有你了解我」的欣慰之情也沒,就是默然,沒有一絲的聲音出現,也沒有一毫的表情變化,她真的和一般的女性不同。
在得不到一絲的注意下,他只能再問一次。「想什?」
「如何才能讓你甩了我!」樊紹依很坦白的回答,只希望得到可憐的響應。
「把心貢獻出來!」陳聖杰輕松的開出條件。
「任你踐踏?」
「愛護!」陳聖杰修正道。
「那我得先去參觀參觀才行。」樊紹依拉了下車鈐,已經快到萬華了。
「參觀什?」
「芳心博物館啊!看你如何愛護貢獻出來的心。」她調侃道。
車停,萬華到了,兩人下了車。
樊紹依指了指前方不遠的站牌。「那班車有到永和。」
「我等妳上車。」
「隨你。」兩人來到她要換車的站牌,不久車子就來了。剛想上車,卻被他拉住。「還有事?」
「我的芳心博物館,只保留愛護妳的心。」說畢,他才松手讓她上車。
隨著車子的移動,陳聖杰愈遠愈小。對他的話,樊紹依不想有太多的情緒,反正也不認為他能純情的做到這一點。
「他是妳的男朋友?」
「呃?」是他,建中補校的男學生,竟然會選擇今天開口跟她說話。
「抱歉!是我太唐突了。」
樊紹依只是微笑的搖頭表示不在意。
「我叫陳振烜,我們常搭同一班車,看得出來妳很用功。」
「沒有,只是平常沒時間背書,只好利用等公車和坐公車的時間,半工半讀的學生不都是如此。」樊紹依不覺得自己是個特例。
「大慨吧!」陳振烜知道有許多人只是純脆做做樣子,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她這樣。或許學校不同,學生的素質還是有差吧!
不喜歡主動提起話題的樊紹依,只是沉默的站著,雖然不是刻意注意,不過看了兩年多,知道他大約還會再坐個十分鐘才到他要下車的站牌。或許是她的沉默,他竟又鼓起勇氣提出話題。
「畢業後有什打算?」
「還是一樣,升學與就業並重。」
「那很好啊!畢業後,若沒順利考上大學,大概會先去進修計算機,我爸爸在計算機公司有熟人,到時可以替我安插一份工作。」陳振烜極力想搏得佳人的注意力與認同感。
哪知,她只是禮貌性的「喔!」一聲。
失望之余問了個他很想知道的事。「剛剛那位是妳的朋友?」
「是朋友啊!」
「這就是妳今晚遲一點的原因?」陳振烜沖口而出,問得很後悔。這一來,她就會知道自己注意她很久了。
「沒錯。」的確是因為陳聖杰,她才會晚一點到站牌,相對的就比平常還要晚。
「那他不但是妳的朋友,也是妳的男朋友?」陳振烜的語氣略微逼迫。
向來討厭人家用這種語氣和她說話,今天竟然讓一位「毫不相干」的人……樊紹依沉下臉深吸一口氣,平靜一下才問︰「你想追我?」
「我……沒錯。」陳振恆一咬牙,干脆承認自己的企圖。
「很抱歉,我沒興趣。」她直接又明白的拒絕。
「因為他?」陳振烜不認為自己的條件比他差。
「不,因為你自己。我討厭咄咄逼人的男性,尤其在彼此沒有任何交情時就如此,我不敢想象日後又會變成什模樣。」樊紹依說完,就往車子的後座走去,那已經有空位,沒道理陪他罰站,更何況他也快下車了。
「我……」陳振烜的呼喚並沒有讓她有一絲停頓,眼看自己已到站,只得先下車,以後再說。
確定他下車後,樊紹依暗自松了口氣。在別人看來,她或許拒絕得很有經驗,卻不知她真的最討厭做的事,就是拒絕人。為避免日後加深自己的困擾與對別人的傷害,根據經驗,還是絕情些的好。現在拒絕,更多造成他自尊上的傷害,總比日後在情感上造成創傷的好。
下車時,看到母親在站牌引頸而望的等待。愛情,遠比不上親情來得實在。
樊紹依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想設立一個「追悼日」的念頭。這個名稱是恐怖了一些,卻是最能符合今天的心情,若只要設立這一個追悼日,可以免去日後再踫到類似的倒霉事,她會的。
早上八點出門時,才剛到公車站牌,就見一名男子走了過來,大刺刺的自道要和她做朋友。
對他,樊紹依根本一點印象也沒,而且她向來討厭這種毛遂自薦型的男子。不懂得含蓄,又自大得要命,而且喜歡自命不凡。這種人,她根本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更別提自貶身價和他交往。
哪知就有人這令人討厭!竟還大聲的自我介紹。
「我就在妳家對面的那家版模公司上班,對于妳家的情形我很了解。」
等等!他這話是什意思?對他一點印象也沒有,而他竟然是對家里情形很了解的人!他有沒有說錯啊?!還是認錯人了?
「先生,你是不是昨天沒睡好,認錯人了?」樊紹依不客氣的問。
因她的話,也引來一旁同為上下班族一陣笑,也或許她讓他覺得太下不了台,開口再說的話竟是傷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