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點戀人 第26頁

「什麼事這麼好笑。」文政柔聲問。

他的聲音從右邊傳來,說話時所呼出的熱氣直吹進汶珊的耳朵里,令她更覺燥熱難安。算準了這種光線文政看不出她是否臉紅,汶珊便大剌剌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我只是忽然想到,以我目前雙腳上石膏的狀況,縱使想要放縱一下行為,也不太可能!」

「不太可能並不表示就辦不到!要實驗看看嗎?」文政貼著她的耳朵說。

「不……用了。」汶珊趕緊回絕,並臉紅到脖子。

「膽小表!」文政戲銬的說。

「勇氣不是在這時候展現的,那是匹夫之勇。」汶珊被他激得有些不悅,反問︰「難道男人都像你這樣,關了燈言行舉止全變樣。」

「好!我懂你的意思,不逗你了,睡覺吧!」文政爽朗的說,改變此時彌漫在兩人之間這種曖昧不明的氣氛。

一切的聲音都靜止了,除了徐緩的呼吸聲,文政還以為汶珊已經睡著了,沒想到又听到她的聲音。

「文政!文政!」沒听到他的響應,汶珊以為他已經睡著了,正想放棄時,又听到他回答。

「什麼事!」文政低沉的回答。

在萬籟俱寂的深夜里,文政那富有磁性的聲音特別好听。汶珊忍不住的心想。

「你的聲音真好听!」汶珊輕呼一聲的掩住自己的嘴,她沒想到自己會將心中的想法月兌口而出。

「謝謝!不過你叫我該不會只是想听我的聲音吧。」文政忍俊不住的調侃她。

筆意忽略他聲音中強忍的笑意,汶珊問︰「你曾對自己所做過的決定懷疑嗎?」

「很少。」文政誠實的回答,「而且既然是無法挽回,光懷疑只會增加困擾。」

「可是若懷疑表示還有修正的機會啊。」汶珊不解的問。

「人性的另一個弱點就是,以為自己是對的,相信自己是對的,甚至拒絕看到錯誤所在。」文政的聲音在昏暗的光線中傳來。

「照你這麼說來,你也是一位不輕易承認錯誤的人。」汶珊失望的說。

「不對!」文政立刻否認,「只要這項錯誤影響的不只是我個人,而且已經造成對別人的傷害,我會認錯,但,若影響的只是我個人,承認與不承認並不是那麼重要。」

汶珊聞言靜默不語,這使文政誤以為她已經睡著了,正待閉眼之時,卻又听到她的聲音。

「你錯了,有些傷害是無形的,當你發現錯誤時,認錯、修正都改變不了已造成的傷害,如果是我,當我懷疑時,我就會考慮可能造成的傷害。晚安。」

文政在臨睡前還一直在思考她的話。翌日醒來時,文政發現到自己是擁著汶珊入睡,而這是以往從來沒發生過的事,而這代表什麼?心中有個聲音告訴他︰他已經愛上懷中的她,連在睡夢中都想保護與佔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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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張媽媽來到況家時,除了幫汶珊外,還直跟她道謝,因為小曼找回以往的活力與自信,全是汶珊的功勞。

「張媽媽,你別謝我!」汶珊不想再听到「謝謝」道兩個字,決定改變話題,「現在可以告訴我,小曼上一次的戀情結束,是因為小曼臉上的那道疤嗎?」看到張媽媽點頭,她生氣的罵了句,「膚淺!」

張媽媽拍拍汶珊的手,含笑的看著她,「其實分手是小曼主動提出的。」

「她一定是听到什麼閑言閑語。」汶珊止目定的說。

「沒錯,那一天他們騎著摩托車想上陽明山春夜景,在回家的途中,或許是為了閃避來車,也或許是兩個人邊騎車邊聊天沒注意到迎面而來的汽車,小曼坐在機車後座,緊急煞車的沖擊力,使她整個人被拋出車座,掉落地面時臉部因為和地面摩擦,導致左邊的臉頰擦傷得相當嚴重。」張媽媽一回想起當時的情景,整個人還直打哆嗦。

「那小曼的男朋友呢!」汶珊又問。

「機車和汽車的沖撞,壓斷了他的雙腿,原本醫師還一度宣布,會有終身殘廢的可能,知道此事的小曼,直沖到病房探視她男友,並對他保證,不管他是不是終身殘廢,她對他的感情不變,會終身陪伴著他。」

「後來呢?」汶珊問。

「小曼的男朋友听到她這番話,鼓起勇氣面對治療,還好復原的程度相當樂觀,尤其是動了一次膝蓋的手術後,他的復原情況就十分順利。但小曼就沒這麼幸運了。」張媽媽長嘆一口氣。

汶珊並不急著催張媽媽,她只是靜靜的等著,讓張媽媽好好的妤解一下情褚。

「三個月後,小曼的男朋友痊愈出院,可是小曼臉上的擦傷卻留下一道丑陋的疤痕,根據醫師的說辭,因小曼大概是臉頰摩擦路面時,被尖銳的石頭劃傷,因傷日較深才會……」

「剛開始小曼的男朋友,也表示對小曼的傷並不介意,可是時間一長,什麼都變了,他約小曼出游的機會愈來愈少,原本是同公司的同事,有一天卻听說他要辭職了。小曼知道他很喜歡目前的工作,上司也很賞識他,但就不知他為何要辭職?結果,有一次小曼在無意中听到他和同事談起辭職的原因,原來是每次只要一面對小曼,他就會告欣自己,小曼今天會變成這樣,全都是他造成的,他深感內疚。尤其在面對別的同事的眼光時,就好象每個人都在指責他一樣,久而久之,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對小曼,是愛情?還是同情?還是一份內疚而產生的責任感,小曼听到這些話後就馬上離職,並且提出分手的要求。」張媽媽終于將女兒的故事說完。

「他就這麼點頭答應,再也沒去找小曼?」汶珊沒徹徹底底地談過戀愛,沒想到愛情竟是如此脆弱。

「小曼並不想見他,他也沒機會找小曼,因為我們搬家了。」張媽媽苦笑道,「這是小曼決定的。」

「看來,小曼並不希望別人因為內疚或責任而伴她過一生,可是多年的感情也不可能說放就放,索性就搬家來個眼不見為淨,還能給自己一份憧憬,不管他事後有沒有找她,她都能假設他來找過她。」汶珊了解的說。

「沒錯,小曼就是這種心態。」張媽媽又道︰「小曼從小就學畫畫,雖然已有好一段時日沒畫了,不過她基礎打得很好,分手以後,她就是靠畫畫解悶、解憂、解愁、解相思之苦。」

「小曼太堅強了。」汶珊憐惜道。

看到汶珊苦著一張臉,張媽媽道︰「別為了小曼難過,就當是人生的一種磨練,這可是小曼自己說的,妳呢!就當是我們閑聊時的話題,听過就算了。」

「才不呢!我要牢記這件事,引為借鏡,以防日後重蹈覆轍。」汶珊信誓旦旦地說。

「放心,妳和小曼不同。」張媽媽好笑的道︰「早在你住院的那幾天,就不知有多少醫院里最有價值的單身漢,運用關系、找遍理由到你病房,只為見你一面。」

「是啊!把我當成是櫥窗里的展示品一樣。」汶珊俏皮的說︰「誰知道他們進病房時,是不是先拿我的病歷討論一番,確定沒有任何後遺癥,才鼓起勇氣走進來!」

「妳呀!」張媽媽實在喜歡眼前這女孩,感慨的說︰「當初小曼若是能像你一樣,凡事豁達就好了,也不用受那麼多苦!」

「是這次的車禍改變了我,原本的我就和小曼一樣。」汶珊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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