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你不要告訴本官沒一點證據就敢來報?」王興業立刻拉下臉來。
賈善德冷汗直流,馬上道︰「小的雖沒有證據,但直覺一向準確,咱們辦事素來是寧可錯殺也不錯放的不是嗎?」心知王興業在浙江權力滔天,雖貪財到能罔顧人命,但為人小心謹慎,這才能坐到高位,是只奸詐較猾的老狐狸,自己說這些話,定能讓他听進去的。
丙然,王興業沉吟了片刻後便陰狠的吩咐道︰「既然這些人已經見過鳳血石了,那便不好多留,這事你去辦了吧,一個也別放過!」
他能坐上浙江布政使這個位置,靠的不是慈心,而是狠心,該殺就殺,不該殺的,殺了又何妨?!
第十三章原來是甥舅(1)
「二爺,有眉目了!」朱名孝興奮的帶著一塊未經琢磨的玉石來報。
雷青堂接過他帶來的玉石仔細的看,這雖是小小尾指大的玉石,可這成色與質地是鳳血石無誤。
水玉蘭看了也用力點頭確認。「是鳳血石!」
嚴文羽面露喜色。「這在哪找到的?」他立刻問。
「在昌化的玉岩山。」朱名孝稟告。
「玉岩山?!」
「沒錯,咱們在昌化各地搜山後,發現只有玉岩山的山腰有采石洞,而且,白日不見人采礦,只有夜里才有勞役出沒,咱們的人假裝勞役混進去,得知里頭設有守衛,對勞役的管理非常嚴格,動輒對他們打罵,還不許他們交談,十分苛刻,咱們的人進去後好不容易才冒險帶出了一小塊來。」朱名孝細說狀況。
「這些人應該就是失蹤被綁的勞役們了,他們被控制著,過著不是人的日子。」嚴文羽憤憤的說。
「既然咱們找到礦脈,就有機會救他們出來了。」水玉蘭激動的道。
雷青堂捏緊手中的玉石,一臉凝重。「走,咱們現在就回杭州去,想辦法將這事公開,好扳倒王興業父子。」
他們努力終于有成效了,所有人都極為高興。
「嚴爺,不好了,賈善德帶著官兵到客棧來了!」唐雄與趙英倉卒來報。
眾人一驚,賈善德動作這麼快,這就找上門來了。
「咱們不如殺出客棧,絕對不能束手就擒!」趙英說。
「不用冒險殺出去,名孝,帶大家走暗門。」雷青堂驀然吩咐朱名孝。
「客棧有暗門?!」嚴文羽驚訝了。
「本來沒有,但二爺讓我鑿了一個。」朱名孝露齒笑著說。
嚴文羽不禁瞧向雷青堂。「你早預料到咱們可能有今天?」
「當咱們讓人去查礦脈時,我就預防可能會招來疑心,所以讓名孝先做了準備。」雷青堂解釋。
嚴文羽大為欽佩,對他未雨綢繆的能力無話可說。
「我明白了,咱們快走吧。」他起身,一行人這就要往客棧的後院去,暗門在那,可直通街上。
「等等,小喬呢?她怎麼不在?」水玉蘭突然發現少一個人。
「小喬喊肚子餓,方才還向客棧的伙計討點心吃,這會應該——」
「這會人在奴家手上,各位匆匆忙忙地是要上哪去?既要走,怎能這般狠心不帶奴家一塊呢?!」簡鈺容扭著細若楊柳的腰肢進來,而她身後有兩個人負責綁押方小喬。
「小喬!」水玉蘭見狀吃驚。
「二少女乃女乃,別管我,您快走——啊!」方小喬遭簡鈺容回身打了一巴掌,打得嘴破流血。
「還不住口,你讓他們跑,這是想拿自己的命來抵嗎?可惜你這條小賤命抵不了的。」簡鈺容撇嘴道。
方小喬平日瞧她不順眼,對她態度並不客氣,她早想教訓這不知死活的丫鬟,現下終于有機會了,她很是得意。
「簡鈺容,你——」
方小喬才再開口,她又落下一耳光,打得方小喬耳鳴,眼冒金星。
「住手,不要打她!」水玉蘭怒喝。
「你這還當自己是我的主子,敢命令我嗎?」簡鈺容冷笑。
「對,我就命令你,放了小喬!」水玉蘭怒道。
簡鈺容造作的仰著脖子,掩嘴笑。「真是好笑,真是好笑啊,你當自己是誰?听說你也不過是個丫鬟出身,賤婢而已,這就敢頤指氣使了,讓我簡鈺容听一個賤婢的話,這不好吧,公子,您說是不是?」她狐媚的朝雷青堂望去。
雷青堂滿面寒霜。「她若只是個丫鬟,那你也不過是個妓女!」
她變臉。「你!」
「廢話少說,將人放了!」他沉聲要求,不跟她羅唆,也沒時間羅唆,賈善德的人隨時會闖進來。
他己安排好一切,卻沒料到簡鈺容會抓走方小喬,這下耽誤時間,他們可真要陷入危險之中了。
「放人可以,但你得帶我走。」她神色一整的竟說。
「走?你真要跟我們走?!」他訝然,她是王同天的人,怎會想跟他們走?
「沒錯,這賈善德既有辦法調來官兵,就是已經私自去向王興業告狀了,王興業這人狠戾,若認為我的情報有誤,蠱惑了他兒子,必定會對我不滿,而那賈善德想也知道會利用這個機會除掉我,我不逃難道讓那混帳殺了我?」她咬牙切齒的說。
這下眾人明白她為什麼也要逃了。
「好,你若要跟咱們走,就趕快放了小喬!」雷青堂同意她的條件,急著要離開這里再說。
「放人之前,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四處去打探鳳血石礦脈的人,真是你們嗎?」她還是不相信自己會教賈善德說中,著了他的道。
雷青堂冷笑不語,而這已經告訴她答案了,當下她美麗的臉龐變得猙獰,惱恨不已,她自認聰明過人,少有上當受騙的時候,這回對她而言可謂是奇恥大辱。
「你竟敢騙我?!」她怒不可遏。
「是你先心存不軌的接近咱們,怎敢怪咱們騙你?!」水玉蘭出聲道。
簡鈺容怒極。「想不到我簡鈺容竟會栽在你們手上!若不是你們,我哪里需要逃,是你們害了我!」她將這一切怪到他們頭上。
「事己至此,還說什麼,你到底跟不跟咱們走?」朱名孝不耐煩的問,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跟!」事到臨頭,能不跟嗎?!她恨恨的道。
「那快放人走吧!」朱名孝催促。
她回身給了自己的兩個手下一個眼神,這兩人馬上明白她的意思,放了人。
大伙見方小喬被松開了,幾個人便急著轉身離開,水玉蘭瞧著方小喬跟上來了,放心的點頭。
一行人很快往朱名孝鑿的暗門去,可等出了暗門後,水玉蘭再回頭,卻不見方小喬的身影了,她心驚,立即要回頭找。
「你做什麼?」雷青堂拉住她問。
「小喬又不見了!」她急道。
雷青堂質疑的瞪向簡鈺容,她馬上露出一副無辜模樣。「我人都放了,你們都親眼看見的不是嗎?」
「可她剛剛還在大伙身後,怎麼轉眼就不見了?」水玉蘭質問。
「這我怎麼會知道,也許她腿短跑得慢些。」簡鈺容撇笑。
「你!」水玉蘭見到簡鈺容的兩個手下這時才由暗門出來,不禁心生懷疑,馬上回去暗門里,這一鑽回去,瞬間她血液凍住了。
雷青堂追她而來,見到門邊的景象也是一驚,其他人回頭見到這幕,個個怒火中燒了。只見方小喬躺在地上,胸前插了一把刀,水玉蘭趕上前抱住她的身子,悲怒交加。
「小喬!」
方小喬氣若游絲,已經瀕死。「二……二少女乃女乃……奴……奴婢不能……再伺候您了……」她嘴角溢出大量的血來。
水玉蘭眼淚奪眶而出,不敢相信一刻前還好好的人,如今己要離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