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恩商賈妻(下) 第29頁

兩人笑鬧起來,仿佛回到了幾年前在祁州雷家時兩人相處的情景,那時彼此都是丫鬟,兩人經常一起玩樂。

但物換星移,轉眼間大家聚在一起的時候少了,彼此的身分更是不一樣了,實實從義郡主到公主,身分越來越尊貴,而她……

正鬧著,水玉蘭忽然眼神微黯下來,春實實清楚她在想什麼,輕扯了她的袖子。

「你不輸人,你有二哥全部的愛,這比什麼都來得教人羨慕!」春實實提醒她。

水玉蘭瞬間重新振作起精神來。她真不應該,那男人才交代讓她記著,自己不輸人的,怎麼轉眼就忘!

「是啊,我有青堂的愛,這勝過一切!」

「沒錯,沒錯,一點也沒錯!」春實實笑眯了眼,見不慣她喪氣的模樣,見她又重新找回自信,比誰都開心。「對了,二哥母舅家以及為你爹報仇的事,辦得如何了?」她同樣關心的問起這件事。

他們正想辦法對付浙江布政使王興業的事,並沒有瞞雷青雲夫妻,因此春實實自然也曉得此事。

提起這個,水玉蘭神情肅然了些。「王家父子果然如世子爺所言,想辦法掩藏罪行,這幾年市面上完全不見鳳血石的買賣,前往礦脈的山路也被掩藏起來,當初咱們若是去告,只怕會被當成誣告,王家父子還會趁機將我們抓了殺掉。」

春實實也沉了臉。「我知道王家父子這幾年都沒有停止找過你們,一直想將你們殺了滅口,這才好繼續開采鳳血石,賺他們的不法錢財,可事情都經過幾年了,難道你們還是找不到方法對付王家人嗎?!」

「方法有,時機也到了!」這時雷青堂與雷青雲以及顧柏臨一起走進來了。

屋里的兩個女人立刻瞧向他們,眼神都亮了。

「時機真到了?!」水玉蘭喜問。

雷青堂將目光投向顧柏臨說︰「皇上剛任命寧王世子為閩浙巡撫,而他剛接受我的陳情,願意詳查此案,為三十多年前的毛家血案平反。」

水玉蘭大喜過望。「恭喜世子爺授了皇命,也多謝世子爺肯接受咱們的陳情。」她欣喜道。

彼柏臨雖貴為世子,但跟著寧王在祁州生活,盡避為人有遠見也有抱負,但離京城遠,離聖心就更遠了,因此始終無一展長才的機會,而今這趟來京城參加雷家老五迎娶公主的喜宴,總算讓皇上注意到他這個遺珠,加以重用了。

他為人公正廉明,十分有正義感,如今有了實權,自是願意幫助雷青堂他們伸冤。

彼柏臨淺笑。「你們搜集了這麼多年王興業父子為非作歹的證據,若用不上豈不可惜,再說這人在浙江地區無法無天之事,皇上也有耳聞,這才要我做這個巡撫去好好查一查。」

「那太好,咱們手上握有王家父子貪贓枉法、攬權納賄的證據,光這些已經夠他們受的了!」水玉蘭說。

「這還不夠,王興業極為狡猾,就算有壞法貪贓的證據,他們也能想辦法狡賴掉,咱們得找出能讓他們直接問斬的大罪,而這次雷家也會出面幫忙,不會再讓你們孤軍奮戰。」雷青雲道。

「沒錯,雷家出事時,大家深受二哥與蘭兒的幫忙,但當你們有難時,之前雷家卻幫不上忙,而今,咱們不再只是一般商人,不怕得罪一個布政使,當然力挺二哥到底!」春實實也站到丈夫身邊說。

水玉蘭感激得喜極而泣。「謝謝你們,等了這麼久,終于能為枉死的爹以及含恨的娘伸冤了嗎?!」

雷青堂輕攬著她。「等著瞧,沉冤多年,咱們終于能反擊了。」

「可是,若要大罪,那咱們就得要揭發他們獨吞鳳血石礦脈之事,但王興業在沒有找到咱們幾個滅口以前,現在是不敢輕舉妄動的,這該如何是好?」

水玉蘭抹淚後,蹙緊眉頭。

雷青堂見她煩惱,不禁笑了笑。「那還不簡單,讓他們將咱們給殺了不就好了……」

浙江布政使官邸。

「你是說真的,抓到人了?!」王興業喜不自勝。

「沒錯,人是在蘇州被抓到的。」來稟報的人興奮的說。

「連那姓練的也一道?」

「姓田的、姓練的還有他們的女人跟手下全都就擒,甚至少……前少夫人這會也都在咱們的大牢里了。」

「很好,一網打盡!」王興業高興得不得了。

這幾個人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早日除之而後快,就因為這幾個人,讓他們這幾年得過得戒慎小心,連礦脈也不敢采了,損失不少,教人飲恨!而今終于逮到人了,從此他就能高枕無憂,繼續采礦發財了。

「大人,那這群人現在要如何處置?」

「還問什麼問,當然是殺了!夜里派一批人假裝有人夜闖大牢,將這些人全殺了,尸體丟棄到荒山野地去,這事就算了了。」他吩咐。

「是,小的這就去辦。」

棒兩日王興業父子在府上大開宴席,因王同天唯一的六歲獨子過壽,可明明是小童過壽,這場面卻是酒池肉林,女人袒胸露體的與賓客耳鬢廝磨到令人面紅耳赤,連那小童也跟在王興業父子身邊,對女人上下其手,祖孫三代的丑態是一個樣。

「大人和公子對這些美人可還滿意?」賈善德跛著一只腳,賊頭鼠腦的來到王興業和王同天的面前討好的問。豈料王同天忽然朝他丟去酒杯。「沒用的東西,人抓不到還瘸了腿,現在連安排個像樣的女人都不成,留你這條狗還有什麼用!」酒杯砸到了賈善德的鼻子,當場讓他鼻梁歪了,鼻血直流,可他不敢去擦。兩年半前,他抓人不著還斷了腳筋,瘸了不說,這幾年任他怎麼挖地三尺也抓不到姓田的一群人,可前一陣子卻讓別人給逮住,這王家父子認為他沒用,對他不再信任,簡直把他當狗一樣使喚,人前完全不給他半點顏面。

「若公子不滿意,小的會再去找來真正的美女伺候您,請您息怒!」他隱忍的說。

「真正的美女?你也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美女嗎?瞧瞧,這丑女你也敢讓她上來污我的眼?!」王同天指著角落的一個女人,氣呼呼的罵道。

賈善德這才朝那女人瞧去,這一瞧他火也上來了,氣沖沖的上前去,一把揪住那女人的頭發。

「臭婊子,我明明要你在廚房里待著洗碗,你敢給老子上來丟人現眼,你這是犯賤討打了嗎?!」他上去就先甩了女人一個耳光,打得她眼冒金星。

「奴家……奴家只是想念公子,想來見見公子——」

「住口,公子豈會瞧得上你這張惡心的臉,就因為你,才害我惹怒公子的。婊子,賤人,討打!」他當場對她拳打腳踢起來。

她被打得鼻青臉腫,狼狽不堪,王興業父子也沒阻止,和眾人觀賞女人被打,這瞧著瞧著還挺興奮的,不時傳出王興業父子的指導聲——

「打左邊臉,那里有疤特別丑……踢腳……打肚子……」

「哎,怎不踹她,不然打她鼻梁,若斷了,剛好跟你相配!」

這女子被打得生不如死,連哭都哭不出聲了,但她的慘狀卻惹得在場眾人哈哈大笑,連那六歲孩童也跟著捧月復大笑。

賈善德打得正歡快時,忽然闖進了一票人,這些人一進來就往王家父子面前站,那態度傲慢無禮,正喝酒欣賞女人被打的王同天立刻斥問︰「你們不知道這是誰的府邸嗎,敢這樣大膽闖進來?!」

這群人個個面容嚴肅,不理會他的惡聲吼叫,不一會,再度走進來一個人,這人身穿官服,王興業原本喝著酒,不怎麼在意眼前發生的事,他在浙江是霸王,誰敢惹他,可斜眼朝那走進來的人瞥過去後,卻立即嚇出了一身冷汗,馬上起身先模自己的官帽,發現自己根本沒戴官帽,才又急急忙忙的跑至這人面前,尷尬的喊,「世子爺,下官不知您駕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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