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些改變卻是要耗費鉅資的,這和平靖已逐漸下滑的利潤不是會發生沖突嗎?他到底是怎樣做到的呢?
生平第一次,桑桑用她以往只關心時尚追求時髦的腦袋開始想著這些曾經被她所排斥的事。她興奮的發現自己竟然有些感動,這長久以來,頭一次感覺到自己有心去了解父親的事業,而非如以前只是為了責任不得不關心。
我不知道自己該怎做,但是我唯一確定的事是我要保有平靖,即使不能擁有它,我也要它繼續維持下去,因為這是爸爸的心血,我要保有它。
驕傲地告訴自己後,桑桑懷著興奮的心情坐在皓禾暫時安置她的會客室等著他的到來。我要接下副總經理這個職位,我願意從頭學習起,為了平靖,我可以忍受所有的挫折和困難的磨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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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土地都是在貽善生前就全部處理完畢,如果有任何問題或是法律責任,那全都是貽善的責任。」即使面色灰白,但孟貽林在面對皓禾的詢問時,仍試圖保持鎮靜的說道。
「哦?還有這個高爾夫球場的開發呢?根據你和股東們所擬的開發計書中,包括了一大塊的政府土地,現在不但法院要告發平靖,連股東也認定平靖涉嫌欺詐,對這件事,你又有何解釋?」攤開眼前那些彼德花了不少心血搜集而來的證據,皓禾忍不住伸手掏出煙盒,但手一接觸到煙時,眼前又浮現桑桑的臉,他想了想將煙盒放下,而這引起了彼德的多看一眼。
掏出手帕揩著汗水,孟貽林還是一堆全推到死去的兄弟身上。「當初的總經理是孟貽善,你找他別找我。」
「唔,很聰明,死人不會說話,這樣你就可以推得一乾二淨了。但是,孟先生我要提醒你一句,天理昭彰,總有報應的一天。」皓禾傾身向前,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說著,看著孟貽林因憤怒而不停顫動的腮幫贅肉,他滿意地露出冷笑。
「你別威脅我!我才不怕你。哼,你也別以為你就穩操勝算,到最後鹿死誰手還不知呢!你以為桑桑會是那好控制的嗎?你別作夢了。」憤怒地推開椅子,忿忿不平的孟貽林朝著門口走去,口不擇言地咆哮著。「只要桑桑跟俊吉結了婚,我照樣可以回到平靖來。」
皓禾臉上的線條瞬間冷硬了起來,他狀似漫不經心地走向孟貽林。「哦,是嗎?」
面對身高幾乎高自己一個頭的皓禾,孟貽林努力地挺直自己的背脊。「不錯,我太太這兩天就會請人去向桑桑提親。事實上她也沒爹沒娘了,當然是由我們這些長輩做主,況且俊吉又是我大舅子的兒子,這門親事是再好也不過的了,尹皓禾,我們走著瞧,我會讓你好看的!」
在孟貽林肥胖的身軀剛自眼前消失,皓禾立即坐回那張大大的黑色牛皮椅上,將兩手抱在胸前沉思了許久,喚住了正打算躡手躡腳走出去的彼德。
「彼德,取消我明天的飛機和所有的行程,美國那件並購案就交給狄克去辦。」皓禾說著在紙上開始寫著字。
「皓禾?」彼德大吃一驚的盯著好友兼上司。
「明天我有一大堆的計畫,可惡,我不會讓那只老狐狸的奸計得逞的,這是我的計畫,你快去辦。」他將寫好的字條交給彼德,不理後者的訝然表情,不安地在室內來回踱步。
「她有這重要?重要到你寧可放棄和美國總統共餐的機會?」彼德將那張字條仔細折妥放進口袋里,表情平靜地問道。
對彼德的問題,皓禾猛然一個大轉身面對他。「我不會想跟美國總統共度一生。」他輕輕地說。
「我明白了,我會安排的。」彼德點點頭回答。
「很好,那就快去辦吧。」皓禾說完揮揮手,朝會客室而去。彼德冷眼旁觀之後,在他向來不苟言笑的臉上也綻放出一抹會意的微笑。
「怎樣?參觀過公司之後,有沒有改變你的主意?還是不願意到公司來上班嗎?」在一見到靜靜地坐在那里翻著雜志的桑桑時,皓禾只覺得所有煩擾的情緒和公事上的壓力都已經不翼而飛的遠走了。
桑桑慢慢地放下手中的雜志,迎向他堅定地搖搖頭。「不,皓禾,我改變主意了。我要留下來,我想要把爸爸一手辛苦建立起來的公司維持下去。」
「也就是說?」皓禾不動理色地詢問。
「也就是說我決定接下這個副總經理的職位,我雖然不太懂,但是我向你保證,我一定要好好學習的,希望你還為我保留這個機會。」孟桑桑一口氣說完,緊張地等著他的反應。
「很好,那孟副總經理,還是要及早讓你明白你的工作範圍和內容,我會請彼德協助你的。現在,我們必須去辦一件很重要的事。」他按下內線,低聲地吩咐著彼德一些公事,然後抬起頭面對滿頭窈水的桑桑。
「走吧。」他不由分說的拉著桑桑,搭著那架由辦公室直達地下停車場的電梯,來到他那輛漆黑的房車。
「我們要到哪里?」桑桑好奇地間道。
「為你買些必須的行頭。」
皓禾說著將車駛到一家在本地很有名的店,光看店名「查理的店」桑桑隨即睜大了眼楮。
「不要,這里的東西貴死了,況且我也沒有那多的機會穿那些所費不貲的禮服。」桑桑的話被那個矮矮胖胖自店中走出來、鎖進後座的男子听到,他不以為然地挑起他有些過度的粗眉。
「皓禾,這位想必就是我們的孟桑桑小姐了,我是陳查理,關于你剛才所說的話我可不敢苟同,我的東西是比別人貴了一點,但也還不到貴死了的地步。我貴有我的道理,依據我的經驗,任何人只要跟我買過一次衣服,那接著就會有一大堆的問題要請教我,這些售後服務的顧問費我可是從來都不提的,所以我衣服貴一點也是應該的嘛!」說完查理將他隨手鈴著的小皮袋打開,拿出包月兌水蔬菜,抽出根芹菜條後又拿給他,但桑桑禮貌地回絕他那些其貌不揚的干蔬菜。
「查理,桑桑是開玩笑的,莫愁好嗎?」皓禾拍拍桑桑的手背,輕松她笑著問查理。
「呃,以一個剛懷孕的女人而言她還算好,只是害喜害得厲害,吃什吐什,食物吐光了就吐水,吐到連膽汁都吐出來了。」查理用力咬下芹菜條,皺起眉來。
「這嚴重?有沒有看看醫生怎說?」看到桑桑不自在的表情,皓禾很快地縮回自己的手。
「醫生也束手無策,他建議把這個孩子拿掉,因為可能是這個孩子跟莫愁的體質不合,所以才這折騰她。我跟我媽是贊成過一陣子再生,但莫愁不答應,她說死也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哼,等這小子生下來之後,我非狠狠地打他三下不可,這樣折磨他媽媽、我太太!」查理說著又抽出條芹葉條和胡蘿卜條。
「哈哈,查理,你怎還是老脾氣不改!苞小嬰兒計較什呢?」看到桑桑滿臉的好笑,皓禾更加地愉悅。「桑桑,我跟查理已經是二十幾年的老朋友了,是以前一起偷摘水果、打彈珠,夏天一塊兒去游泳的同伴。」
「還說呢,你這小子一出國就是二十年,總共只寫三封信回來,我們還以為你被那些老外給同化,忘了我們這些死黨啦!」查理一拳敵在皓禾肩上,嘟噥地說道︰「喂,喂,往左逆轉一彎,過頭了可就要繞一大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