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力,你不明白,梅生他以前可從沒有過這種情形,這把我給嚇壞了。再說裕梅開刀前,他還斬釘截鐵的找我商量,等裕梅動完手術就要結婚的,現在……唉,前幾天我問他什時候結婚,他告訴我這輩子他不結婚了。」于媽媽說著說著眼角又泛起淚光。
「媽,別難過了,也許讓亞力去跟大哥談談就沒事了。亞力,你去試試看吧!」竹影依偎在母親身旁,對丈夫努努嘴,亞力會意地走上樓去。
其它人擔心而枯燥地等著呀力,冀望他能找出原因。
亞力站在梅生門外輕輕地敲著門,里面傳來沙啞粗嗄的聲音,「是誰?我不餓,你們不必弄東西給我,我吃不下。」
「大哥,是我亞力。」亞力稍微提高聲音響應他。
「大哥,可不可以開一下門,我有事想找你談談。」
「亞力?有什事嗎?」聲音仍是遠遠地傳過來。
門呀然一聲地被打開了三分之一,室內是全然的黑暗,梅生的臉在門後只被走廊的燈光照到一半,但這也夠令亞力訝異地發出驚呼的了。
只見梅生原本英俊的臉,如今卻蒼白如紙,伴著黑眼圈和下顎胡亂冒出的胡碴、滿臉凌亂的頭發就像是被他用手不知撥搔過幾百回合般地不馴。
而他向來炯炯有神的眼楮,如今紅絲滿布,不再有以往的犀利,甚至還有些呆滯。
「亞力,你有什事?」梅生喝盡杯中的酒,又再為自己倒滿杯子,「要不要陪我喝一杯?」
亞力堅決地推開梅生遞給他的酒,伸手將電燈開關打開,頓時室內大放光明。
「亞力,你在干什啊?」不適應強光而頻頻地眨著眼楮,梅生詫異地用手遮住眼楮,「把燈批掉,太亮了。我不要這亮!」
「大哥,你這是為了什呢?」亞力拉住梅生的手,迫使梅生和自己面對面。
「什為什,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梅生用力甩開亞力的手,端起杯子一仰而盡那閃動琥珀色光芒的液體。
「你知道我在說什!我說的是你為什要借酒澆愁,為什要把自己逼成這個樣子。為了什?為了生意?還是為了裕梅?」亞力坐在梅生面前,專注地盯著他。
在听到裕梅的名字之際,梅生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杯內再度注滿的酒灑了出來。他低下頭,無言地看著那些液體在褲子上形成一片濕漬。
亞力心知肚明地往後一靠,輕松地蹺起二郎腿。果然不出所料,是為了裕梅。
「大哥,裕梅的手術已經做完了,前些日子她也出院回家休養了。你何時才要將她娶進門呢?以前我從不知道結婚的感覺這好;安定下來之後,做什事都比較篤定。因為自己時時刻刻的明白背後有人在等著我,所以做起事來也更起勁兒了。」亞力說完,望向梅生苦笑的表情,「我是哪里說錯了嗎?」
梅生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緩緩地搖著頭,「不,你說的沒有錯,安定……是啊,安定。」
「大哥?」亞力莫名其妙地看著梅生一杯又一杯地灌著酒,終于看不過去而上前去奪下他手中那瓶所剩不多的酒,「大哥,你不能再喝了。大哥!」
「還給我!我什都沒有,就只有酒能安慰我!」梅生踉踉蹌蹌地想搶回酒瓶,但亞力機伶地跳開去。
「大哥!」看到他那個樣子,亞力一時之間倒也不知該說些什,只能呆立在那里望著他,「大哥,如果你真的那想裕梅,為什不干脆將她帶回來休養呢?我相信媽不會介意照顧她,要不然也還有竹影啊!」
「你不懂的,你完全不懂!」梅生低下頭發出一陣苦澀的笑聲後才抬起頭,「我跟她之間……已經斷線了。她已經不需要我,我想她又有什用呢?」
「斷線?怎會呢?她出院前我去看過她,她……」亞力清清楚楚的記得,裕梅一直追著每個人問起梅生的事,如果她對梅生已經沒感情了,她大可不必如此做啊!
梅生陡然一揮手打斷亞力的話,「也罷,只要她高興就好,我又何必去纏著人家小女孩呢!」
亞力感到難以置信地瞇起眼楮,看看已經有些睡意的梅生,他嘆口氣地為他蓋上被子,轉頭下樓去。
這其中是不是有什誤會?否則……看到其它人的表情,他很快地向他們走去。
※※※
裕梅使不在焉地打開那個精美的包裝盒,接著詫異地看著那里面的東西,紅霞立即鋪滿她的臉蛋,她以最快的速度將盒蓋掛上,不敢相信地望向在一旁露出怪異笑容的哥哥裕松。
「哥,我沒想到你……會送我這些東西。」裕梅胡亂地將包裝紙和盒子捧起來就要回房去,但被裕松拄住。
「裕梅,不喜歡嗎?」裕松伸手在裕梅的肩捏著。
裕梅用力地掙月兌他的手,緊緊地抱住盒子,「喜歡,只是沒想到你會送我這貼身的衣物。」她想到盒中那集暴露和猥褻放大成的黑色透明內衣褲和吊褲帶及魚網襪,全身不自在地顫抖起來。
自從開刀之後,哥哥就越來越奇怪了。他有時會說些很奇怪的話,要不然就是買這類屬于很親密的男女朋友才會相贈的東西給她。昨天,他甚至問她有沒有吃避孕藥的習慣!這令裕梅感到害怕,可是,他們是兄妹啊,他為什要這做呢?
「你還在想他?」裕松欺近她面前,陰沉地問道。
「誰?」恍惚失神了一下,裕梅對彼此的距離太接近而感到不安,連忙後退了幾步。
「于梅生,你是不是還在想著他?」裕松一把拉住了裕梅的手,將臉湊近她,熱熱的氣息不斷噴在裕梅臉上。
「哥,你放手!沒錯,我偶爾還會想他想到心痛,可是,我不認為我有任何的錯!」裕梅甩開他的手叫道。
「不準你再想他了。」裕松蠻橫地再次逼近她吼著。
「不,我控制不了我的心,你又何必管這多!」
「哼,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去找他的,你就跟你媽一樣的水性楊花!背著我爸爸跟別人生下你這個私生子,卻又讓我爸爸戴綠帽還把你當成心肝寶貝的疼!」
「什?」宛如青天霹靂,裕梅無法置信地張大嘴。
「你必須補償你媽對我們裘家的虧欠,以前我從沒想到這一點,因為你總是病懨懨的,使我不敢動,等著你說不定哪天就死了。現在你的病治好了,我不會讓你跟任何人結婚的,裘象的財產都是我的,你根本沒有資格分,現在既然我爸爸把財產分一半給你,那就表示你今生今世都不能離開我跟裘家了。」裕松說著用力將裕梅的長發往手掌上繞了幾圈,使得裕梅不得不仰頭面對他。
「不,你說謊。我媽才沒有對不起爸,都是你在說謊,你簡直是魔鬼,竟然說出這種話來話毀我已經死去的媽媽!」裕梅想要逃跑卻被他拉住頭發,她焦急得用腳去踢裕松的小腿,他痛得彎下腰時,她想要跑但頭發卻仍在他的掌握之中。
「小賤人,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給我起來!」裕松拉著她要進入他的臥房,心急之下,裕梅隨手拿起桌上的剪刀,將被他抓住的頭發剪掉,轉身就向外跑。
「你跑,我看你身無分文能跑到哪里去!你別想去找于梅生,因為他已經知道你的底細了,一個私生子。況且,我也告訴他你是我的人了。」裕松追到大門口,對著赤著腳在馬路上狂奔的裕梅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