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情狂飆(港名︰逃情快車手) 第2頁

忍著那股突如其來的怒氣,小李蹙著眉頭,隨著他來到辦公室。看來這筆買賣還真是太便宜了這肥佬,當初他信誓旦旦有空調,而且是中央系統的宿舍,寬敞且有冷氣的修車廠,現在全都一一現形,成了最不堪一擊的破洞,而我竟然一時不察,就這樣買下了這座爛攤子……

「老板,我爸爸可能還要再請一個禮拜的假。」掠過那名黑衣人,菲碧趨前向著企鵝說,等著他那苛薄的冷嘲熱諷。

「還要再請一個禮拜?小辛啊,妳以為我是在開救濟院嗎?妳爸爸半年給我開兩次刀,再這樣下去,我的客人都等跑啦!」揮動著肥短的手指,企鵝咆哮著逼近菲碧。

強忍著氣,菲碧低聲下氣地想為父親辯解。「老板,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因為上次開刀的效果不好,所以……」

「好啦,好啦,妳別再跟我?唆了,反正從今天起我不再是你們的老板。喂,你們全都給我過來,我有事要宣布!」扯著大嗓門,企鵝對著修車廠內其余的員工們,高聲地吆喝著。

看著逐漸聚集的員工們,企鵝得意地模模胸前口袋里,那張仍熱烘烘的支票,以一種君臨天下的態度,面對這些曾為他賺了不少錢的員工們。

「咳咳,呸!」清清喉嚨,再吐口痰,企鵝在得到所有人的注意之後,這才喜孜孜地再度開口。「唔,這個……是這樣的,我呢,已經把修車廠頂給這位李先生,連宿舍的房子也賣給他了。我不知道李先生以後要不要用你們,所以你們把行李整理一下,好了,沒事啦!」

「老板,那我們的遣散費呢?」一直站在菲碧身後的馬英明,突然開口叫住正努力地想將自己肥胖的身軀,硬塞進他那輛可憐的小房車中的企鵝。

「什麼?什麼遣散費?」尖銳地叫了起來,企鵝又千辛萬苦地挪動他短短的腿,氣喘吁吁地沖到馬英明面前。

「你倒了,把我們的工作給搞砸鍋,當然得給我們遣散費。再說你當初沒有幫我們辦勞保,不是說把那些錢省下來給我們的嗎?」馬英明右手拿著的螺絲起子,不斷地敲打在他烏黑的左手掌里,態度卻不是開玩笑的強硬。

「我呸呸呸,誰謊我倒了來著!什麼遣散費啊?我告訴你們,老子供你們吃住,就已經很對得起你們了。勞保,干嘛要勞保?你們不是都有健保!搞清楚,我是把車廠跟房子都頂給別人,他要不要雇你們,干我屁事啊?」

「喂,企鵝,你不要欺人太甚,當初你自個兒說要把每個月的勞保費省下來,先幫我們存在銀行生利息……」後頭有個師傅也忍不住動氣的叫道。

「是啊,要不然我們上個月的薪水呢?今天已經是四號了,明天就要領薪水,你今天把工廠賣掉,你存的是什麼心啊?」

「對啊,你還欠我們一個月的年終獎金……」

「還有三個月的加班費……」

面對來勢洶洶、聲聲討伐的員工們,企鵝掏出手怕慌亂地擦著額頭不停冒出來的汗水,整張臉急得漲紅了。

「呃……呃,反正我已經收了上期和大部分的款子,李先生,尾款就等後天交齊。至于這些人,那個馬英明,他是個懶蟲,做一天休三天,整天打混模魚;而那個齊彗國,做事是還頂勤快的啦,可是一不注意他就要開著客人的車偷偷去兜風;至于小辛的老子老辛啊,技術是一流的,可惜年紀大了,三天兩頭生病;現在小辛來頂他的位子,倒也還說得過去,李先生,要不要用他們,你看著辦,我還有事,先告辭了。」揮汗如雨地閃避著員工們的質問,企鵝葉承中急急忙忙地溜回車子,使勁兒地將痴肥的身子塞進車里,眼看就要揚長而去。

但他的如意算盤並沒有得以實現,除了員工們情激憤的圍住他的車之外,掛著墨鏡的小李也遭著他長腿的巨大步伐,攔住想要升起車窗的企鵝。

「葉先生,我們所談的價錢是指房地產權清楚、員工聘雇合約完善的情況下才得以成立,現在這個樣子……」指指那已經各自拿起鉗子、螺絲起子、榔頭的員工們,小李故意讓話懸在半空中,等著企鵝的回答。

「這……這……李先生,我們已經說好時了。這些錢我得送去給賭場,你現在可不能反悔啊!」

「可是,你也不能把這個爛攤子,就這麼扔給我!」

「那……那你要怎麼辦?」

「我看這樣吧,既然我們還有一筆尾款未清,那麼,就用這筆款子先把員工們的遣散費、加班費,還有……年終獎金先解決吧。」除下墨鏡,小李凌厲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企鵝,令企鵝臉色大變。

「什……什麼?」整個人往上彈了起來,企鵝肥壯的頭在車頂上撞出了極大的巨響,整張臉都成了豬肝色,期期艾艾地口吃著。

「如何?否則的話,我可不敢接下這家修車廠,畢竟誰也不會拿白花花的銀子開玩笑,不是嗎?」

衡量著眼前的情勢,企鵝窄而泡腫的眼楮瞇了起來,沉吟了幾分鐘,他悻悻然地激活車子。

「好吧,但是剩下的錢還是要還我,還有,勞保費我只付三分之一,那是他們該付的,我可沒有義務幫他們付保險費。」企鵝五短的肥胖手指,有如吃撐了的蠶,掛滿了各式寶石碧玉的戒指,在眾人面前揮舞著。

舉起手制止員工們抗議的叫囂,小李將手指關節拗得咯啦咯啦響,緩緩地俯,看著企鵝的瞼,彼此近到看得清對方臉上的毛細孔。

「葉先生,我想你還沒有弄清楚我的意思,我不管誰該付多少錢這些小問題。我只知道我要的是個干干凈凈的修車廠,大家心知肚明你有多需要這筆錢,假如這筆買賣吹了,我想賭場那邊也不會再給你寬限期……」

如果剛才小李的話算是威脅,那他現在所說的話便似催命符般的令企鵝立即閉上嘴,綠了半張臉的在員工們的歡呼聲中,狼狽的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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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氣沖天的煙塵味之後,小李將墨鏡重新掛回臉上,以腳跟為軸,一個急旋轉身面向那突然之間沒有了聲音的員工們。

透過黝黑的鏡片,小李一個個地打量著眼前個個懷著既驚懼又忐忑心情的員工們。他的目光首先停留在那些有著黧黑面孔的中年人,根據他所得到的情報顯示,幾乎現在市場上所可以喊得出名號的改裝或修車師傅,全都在這里了,除了那位因為白內障而開刀的辛裕生之外。

那個三天兩頭打混模魚的馬英明,在外面自組了個工作室,賽車場上的改裝車,由他手中出產的佔了不少。而一臉桀驁不馴地斜倚在一輛已經銹了大半車子的年輕人,他可是最近連著幾次房車大賽的黑馬,是本地車壇新興的後起之秀。他似乎是叫……叫齊彗國吧!

眼光流轉到那個戴著棒球帽,神色漠然地站在後面的年輕人身上。小李微微地揚揚眉,試圖在印象中找出他的姓名,但依據剛才企鵝跟他的對話,可見他就是小辛,那個據說足以繼承老辛技術的小辛吧!

不過,他似乎一點也不像小李印象里矮壯的老辛,相反的,他手長腳長,全身呈現完美的黃金比例,穿著寬松且被油污一次次漬透而洗不掉痕跡的連身工作褲,深藍格子的襯衫縐巴巴的堆在他瘦弱的身上。

腳上穿雙已分辨不出原先是啥顏色的球鞋,他連臉上都已經沾了不少油漬,令小李沒法子看清他壓低的棒球帽下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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