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MODEL我的愛(港名︰親親俏女郎) 第15頁

輕輕地吹聲口哨,荷西摘下了臉上的墨鏡。淺淺淡淡的一字眉,配上鼻梁有斷過痕跡的臉,整張臉最顯目的應該就是那對凌厲的胖子,若他眠起唇時,那神態活像個行刑前的創子手,冷冷的,令人不想靠近。

「怎麼,還在生氣啊?蘇迪,既然知道是誤會,就不要太在意了,待會兒我帶你去看芭蕾舞劇,今天晚上魯道夫有演出。」挨近蘇迪,荷西笑得眼開眉彎。

「他這回跳什麼舞碼?」跟著音樂的節奏,蘇迪隨興的擺著姿勢,而攝影師忙碌的快門聲也不絕于耳。

「天鵝湖,他是王子。你知道嗎?憑他的肌肉跟線條,還有那俊得教人幾乎要流口水的臉蛋,他不跳王子,我看整個大都會舞團里,也沒有人夠格了!」荷西一邊說著,還不停地揮動手以加強語氣。

「嗯哼,魯道夫長長得挺不賴的啦。但是荷西我看你這麼褒獎他,是不是有大部分的原因是——情人眼裹出西施?」頑皮地址扯荷西綁在腦後的短馬尾,蘇迪在燈光師重新打光的空檔,背靠在牆上輕聲地說。

「喲喲喲,你這小洋女圭女圭這麼說就太冤枉我了,魯道夫跳得好是眾所皆知的事,再加上他那混有白人跟墨西哥血統的五官,啊!想要不被他吸引都蠻困難的!」荷西雙手捧在胸前,臉上充滿了陶醉的神情。

蘇迪忍不住璞嚇一聲地笑了出來。在其他人的手勢中重新回到鋪著絲縵紗中的背景前,再次跟隨著音樂擺動身體,一遍遍重復著POSE,任由攝影師取景。

荷西是個很好玩的人,典型的ABC(指出生在美國的中國人)。雖然有著跟蘇迪一模一樣的東方外表,但跟蘇迪這小小的移民最大的不同是——荷西根本不認為自己是中國人——因為它是第三代了,自他祖父母那一代即移居此邦,連國語都說得很辛苦的父母都不認同自己的華裔身分,更何況是自幼即混在白人堆裹長大的荷西。

很難想像一個擁有電機博士學位的男人,卻一頭栽進了服裝界這麼另類的世界。但,這就是荷西。自從三宅一生、高田賢二、川久保玲在巴黎的高級時裝界讓世人發現到東方也有如此富創意且邊秀的服裝設計師,似乎一時之閑,東方濃郁風格的流風席卷了全世界,荷西也就是搭著這班列車,在最短的時間內迅速地掘起。

不同于其他大量采用中國或東亞素材的設計師,荷西所運用的材質全都是最先進、科技的發明。如張力及收縮力一流的萊卡布料,是他率先使用于泳裝之外的晚宴服,甚至是新娘禮服上。再如抗紫外線的UV布,也是他首先在帽子及傘之外,應用在服飾上頭而引起打動。

而風流倜儻,卓爾不群的荷西,卻有著令許多女人心碎的紀錄,可能是因為杰出的外在,或是他混有不中不西的沖突氣質,他很受那些金發碧眼的洋妞歡迎。

而對當初在麥當勞里,失手將整桶洗窗子剩的污水淋得他一身的蘇迪而言,他只是個不願長大的PETERPAN而已。

大概是因為有著共同的身分認同困擾,還有少數能跟自己使用相同語言的因素,使荷西和蘇迪之間結成了莫逆之交。兩個人好歸好,但誰也沒有想過將對方轉化成親密的男女朋友。

餅了很久蘇迪才知道,荷西曾有個跟自己差不多年齡卻早夭的妹妹,大概是移情作用,所以他對當初生澀的蘇迪特別包容,耐心地將她引上超級模特兒之路。

在蘇迪這廂,則干脆將荷西定位在哥哥跟朋友的層面,藉著荷西使她嘗到了手足問的友愛之情。這在爾虞我詐、勾心斗角的社會內,簡直是鳳毛麟角般的特殊。

而這個新新人類的頂尖玩家,近來卻有些反常,經常捧著鏡子長呼短嘆,蘇迪故意不去問他原因,反正問了他也未必肯說,等哪天他自己受不了了,自會找人自爆內幕,而且是精采萬分絕無隱瞞。

「蘇迪,你看,我有沒有奇怪的地方?」攬鏡忙著搔首弄姿,荷西嘆口氣幽幽地問道。

「嗯!沒有。」蘇迪將今年最流行的假睫毛黏上眼皮,對著他眨了眨。「荷西,是不是秋冬的發表會有什麼問題?」

「不是,連明年春裝我都已經準備妥當了。蘇迪,我想听听你對同性戀的看法。」期期艾艾地垂下眼簾,荷西坐在高腳凳上,來來回回地轉動著椅子。

「你是說……同志?」抿抿唇,蘇迪小心翼翼地想著該怎麼答腔。事實上杜會風氣越來越開放的今天,同性戀早已不是什麼嚴重的事兒了,更何況是在人文薈萃的紐約。

人稱大隻果的紐約,充斥著來自世界各角落的各色人種、繁忙的金融活動、時髦的稀奇古怪玩意兒,在還來不及坐熱商品市場,一眨眼又被別的新產品所取代。

因為生活環境如此紊亂,連帶地人與人之間的互動也越形復雜了起來。異性戀、同性戀、雙性戀,也有清心寡欲過著清教徒般禁欲生活的苦修者,當然也免不了有縱情聲色,流連花花世界歌台舞榭的人。

但由于打著包容的旗號,使任何人無論種族、膚色、職業,或對人生抱有什麼樣奇怪的看法,都可以在這個大隻果內悠游自在地生活著。而為了尊重他人,所以養成紐約人在開口之前要三思再三思的審慎態度。

「嘿嘿嘿,別那個表情嘛,我只是有點兒懷疑而已,你別想得太多了。」荷西被蘇迪看得不自在了起來。

「懷疑?」將重心移到另只腳,蘇迪一再地重復著。

「扼,是這樣的啦,魯道夫好像對我很有興趣的樣子,他成天都打我的大哥大追著我跑。」

「這解釋什麼嗎?」刷著頭發,蘇迪頗不以為然。

「是沒什麼,不,有點不太對勁兒。自從上次我替他們舞團設計服裝而認識他之後,他就常跟我聯絡。本來麻,這種崇拜者我是挺習慣的了,但是他的表現卻越來越明頗是在引誘我!」荷西苦惱地搔搔自己凌亂的頭嚷道。

「哦?」據蘇迪所知,荷西向來都跟女人約會,難道他……「唉!問題就出在這裹,他接連試探了幾次,看我都沒有反應,所以就鳴金收兵了。」荷西沒啥好氣的答道。

「這又有什麼不好?起碼你可以不再受他騷擾啊!」看荷西欲言又止的樣子,蘇迪的好奇心也被挑了起來。

荷西張開嘴支吾了半天又開了起來,蘇迪也不理會他,只是拿出她內容五花八門,大得嚇人的化妝包,一樣樣地將那些顏色抹在自己臉上。

總算等到他擺平自己內心的掙扎,而此時,蘇迪臉上的妝也化得差不多了。

「原則上你說的是沒有錯啦,但是……我發現他沒有打電話給我之後,我居然感到有點想他哩,真還是不習慣。你想,我會不會也是個……」荷西說著說著,臉色更加地凝重了起來。

「同志?你?」詫異地將唇膏套進管子里,蘇迪聳聳肩地面對他。「這要問你自己了,畢竟這種事別人怎麼可能比你自己更明白呢?」

「我也問過我自己不下數百回了,但是還理不出個頭緒,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我對他沒有肉欲的感覺,我只喜歡抱女人共赴巫山雲雨,但這又解釋不通為什麼他沒打電話給我,我會感到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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