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錢,阿紫立即精神百倍,她挺起了胸脯。「不,我應付得來。」
就這樣,阿紫成天地奔波于Pub與Nick家之間,偶爾她也會到醫院去看看阿進。不過她可沒那個力氣去慰問他,每回阿紫一踏進醫院,那些被阿進甜言蜜語地權了不少迷湯的護士們,便露出了會心的微笑。然後假借換藥送藥查鹽水量體溫和血壓,頻頻進出阿進的病房。
「喲嗒!這不是我常說的小冤家嘛!護士小姐們,拜托請清場,別妨礙了我們談心!」每當阿紫一出現,阿進立即喳呼喳呼地叫,連原本沒注意到的人都露出好奇的眼光,盯得阿紫渾身不自在。
「範先生,妳到底鬧夠了沒有?」阿紫只要一逮到機會,就會向阿進曉以大義,希望早日將這麻煩的狀態給解除。
「鬧?我鬧什麼啦?妳沒瞧見我現在一條腿被打上了石膏,連走路都要成問題了,我還能鬧什麼?」听到阿紫這樣說,阿進立即就拍拍上頭已經讓來賓訪客醫生護士們簽滿名字的石膏,故做幽怨狀。
「唉,阿進先生,妳的腿這樣我也很替你難過,可是,這根本不關我的事啊!」
「哦?壓到我的不是妳的車嗎?」
「是啊,可是……」
「這不就是了?妳就算沒有直接撞我,也有間接關系吧!怎麼會恨妳沒有關系呢?妳有沒有听過道義責任?」
每回談到沒有結果、敗興而歸之後,阿紫就在心里將古時的那些酷刑在心里一一點念一次。恨不得有一天,全都實際用在這個可惡透頂的衰人身上!
意著豆漿的發聲壺的尖銳叫聲游醒了她的沉思,她利落地將豆漿倒進小李的茶杯里,然後端起沉重的托盤,端到餐桌上。
「Nick的麥片粥加煙肉蛋;老金的火腿蛋加熱咖啡牛女乃;小李的米糕和豆漿;宇薇的飯梅和牛女乃;柔柔的荷包蛋和稀飯,這裹有鮮橙汁、咖啡、還有水果盤。你們還要點什麼嗎?」一邊說著將那些食物放在每個人面前,阿紫拿著空托盤,捺著性子地問著。
餐桌畔的每個人都滿意地搖著頭,阿紫舒了一口氣解下腰際的圍裙,轉身往廚房走,里面還有一大堆昨晚來不及洗的碗盤在等著她呢!
「Nick,她可能要撐不下去了。一枝蠟燭兩頭燒,鐵打的超人也會受不了,更何況她還是個女孩子!」老金慢條斯理地以刀叉切著白瓷盤中的火腿蛋,頭也不拾地說。
「是啊,我也看不下去了。阿進那家伙也真是的,當初是因為我的角度誤判而誤會人家,可是現在事情已經弄清楚了,他又不讓阿紫走,偏偏還要這樣逗人家!」小李喝完豆漿,意猶未盡地添添厲。
「嗯,我們不是已經答應阿進,要讓他有充裕的時間去跟阿紫相互了解?」
NICK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他的麥片粥,心不在焉地盯著報紙的財經版道。
「話是這麼說沒有錯啦。但一個在醫院、一個在家里跟Pub忙,要怎麼相互了解啊?」向來沉默不語的字薇,拿起披在椅背上的外套,背了皮包,探向有些愕然的老金。「我發現男人真是鈍透了。拜啦,老公!」
宇薇在老金的唇上琢了一下,但老金捧住了她的臉,給了她個極其香辣纏綿的物,直到NICK清清喉嚨出聲,老金才放開宇薇的肩瓣。「老婆,如果有哪些狂蜂浪蝶想勾搭妳,別忘了告訴他們,妳有個醋味很重,而且是好幾屆的拳擊賽冠軍的老公,0K?」
宇薇失笑地舉起兩只手,亮了亮無名揩上的鑽戒。「老金,看到造兩個戒指,可就沒有人會想追我了。更何況,我一開學你就故意開舞會邀請我所有的同學參加了,現在人家一提到賀宇薇,後面就會自動加上一句——那是有個很帥老公的人。」
「嗯,很好。誰要是敢動我老婆的腦筋,我會讓他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被生出來!」拍拍宇薇的臉頰,老金臉上還是堆滿了外人難得一見的濃情蜜意。
等到前門破碎一聲關上後,老金凝神听著宇薇那輛小跑車走遠了之後,他才收斂笑意地轉向Nick。
「Nick,我老婆說得很對︰反正醫生也提過,阿進其實可以不用在醫院佔人家的床位了。」
「嗯哼,你的意思是給阿進辦出院?」
「對啊,反正他的房間在樓下,又是套房……」
「但是誰來照顧他呢?我們白天都要上班,而他的行動又不方便……」NICk將報紙放下來,皺起眉頭道。
「有阿紫啊!」小李突然冒出一句。
「阿紫?」Nick詫異地望向廚房中沉著碗的她。
「她?」老金也不約而同地將硯線朝廚房晃過去。
然後,三個男人露出挺曖昧的笑容,伸出手在荷包蛋和鮮橙汁之間握手。
將垂落面龐邊的發絲涼到其後,阿紫不耐煩地朝那牛鈴響起的方向扮了個鬼臉。又來了,或許我咳在牠的牛女乃里下毗霜或老鼠藥!
嘟儂地用力推開那扇她一天不知要進出幾百回的門,阿紫沒好氣地盯著裹頭,那個一臉無辜的男人,狀似無邪地對她搖著手上的銅鈴。
「呃,很對不起麻煩妳,我可不可以再來一杯現榨的蜂蜜檸檬汁?」帶著很客氣的口吻,但他眼裹所閃爍的光芒可不是那麼一回事的逗。
雖然明知這只是牠的一種手段,但阿紫也不好拒絕。
「可以。」低聲地說完之後,她徑自走到廚房,自冰廂中拿出蜂蜜和檸檬後,她將頭抵在冰箱冰冷的門上,一再地要自己冷靜,然而,怒氣卻一直沒有遠離過她。
昨天,當她一早趕到Nick家時,Nick輕描淡寫地告訴她「明天開始有人會協助她煮食的工作。」當時她遼天真地以為自己的苦難終于結束了,殊不知,在今天一大早,就見到這個罪魁禍首的阿進,已經笑吟吟地坐在廚房等著自己了。
Nick說是「協助」,那還是人客氣了的說法,正確的說法應當是指揮或是命令。坐著輪椅,阿進老是神氣地指使著她應該做什麼,還不時地挑剔著她的手藝。
好不容易送走了Nick他們,這才是她一大苦難的開始︰像個睥睨群雄的將軍,阿進用雙手劃著牠的輪椅,指揮著阿紫打掃收拾屋子。
就在阿紫耐性快要爆炸之際,他才心滿意足地要阿紫扶他到床上休息。雖然百般不情願,但看他自己一個人在床迸掙扎了半天的可憐樣,阿紫只得伸出援手。
「嗯,妳早該來扶我的,害我費了那麼多的力氣,這要傳出去,三從四德妳立刻少了一從一德,只剩下二從三德。」勾著阿紫香汗淋灕的頸子,阿進仍喋喋不休道。
「閉嘴,我扶妳是因為我可憐你斷了一條腿,你再要胡說八道,我立刻將你另外一條腿也打斷。」睜大眼楮怒硯他,阿紫冷言以對。
「阿紫,我這腿三、兩天之內也好不了,妳又何必老是跟我這樣劍拔弩張的、來日方長咧!」
用力將阿進抬上那張大得嚇人的床,阿紫氣喘叮叮的把他的手由自己的肩頭上「拔」下來。
「我才不管妳的腿好不好,今天晚上等你那些朋友們回來之後,你就跟他們把事情說清楚︰根本就不是我撞到你的。唉,我其搞不懂自己在跟你窮攪和生什麼!」以手背抹去額頭上的汗水,阿紫俯看優閑地將手枕在腦後的阿進,咬牙切齒地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