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怡,在這一世裔凡只是以很正常的方式來接近我們︰況且到目前為止,他並沒有做出任何傷害我們的事啊。難道,是他還沒覺醒嗎?」青萍輕輕地說,但隨即又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柯怡不明就里的問題。
「逸凡,他曾不止一次的向我提起覺醒的事,但是他卻告訴我,跟我有約定的人是他,一再的要我嫁給他,如果那時我胡里胡涂的就嫁給他……」她說著忍不住的冷汗直流。
「這麼說來,在這一世最早覺醒的就是他了。青萍,你暫且不要透露出你我已覺醒的事,為了解除他生生世世與我們的糾纏,我們勢力要非常小心。」柯怡面色凝重地說。
「我知道,那蔻子呢?要不要告訴她?她原來就是我的好姊妹玉扣啊!」青萍仰起頭問他。
「不,再過一陣子,如果她尚未覺醒,現在就告訴她,反而會令她感到愧疚的。畢竟,那根本不是她的錯,我絕不相信,會是她故意引裔凡的大軍來捉我們的。」柯怡笑著說。
青萍感動的直點頭。「謝謝你,柯怡,謝謝你信任蔻子。」
「試著再睡一會兒吧,離天亮還早呢!」’柯怡將青萍的被子拉到下顎說。
「嗯,柯怡,不管你是叫柯怡,或是可依;我知道,今世我已無憾無悔了。」青萍微微一笑地說。
柯怡深深地凝視著她。「睡吧,青萍,有我在這里守候著你呢!」
看著青萍逐漸睡著,柯怡這才再躺回行軍床入睡。
「公主,這些日子以來你的病好多子,咳嗽也沒那麼厲害了。」玉扣將湯藥端給卿娉,笑著說。
「嗯,這都多虧你了,玉扣。」卿娉將懷中的荷花都插進一個大水缸里,微微一笑地說。
「這是奴才的本分,公主,太醫在臨走前有交代,待公主的病情康復了,尚須再吃十帖的十全大補湯,補充體力調養體質。奴才听陸青說,前面那個山坡下的農家,養了不少的雞,奴才特會兒就去買些回來,墩些雞湯給公主和王爺喝。」
玉扣邊摺著衣服,邊說。
「嗯,可依最近也瘦了不少。玉扣,我總覺得有些不安。」
卿娉將蓮蓬中的蓮子挖出來地說。
「為什麼呢?公主,我們在此定居也快三個月了,公主和王爺也成婚了。而且裔凡王爺也沒有再派追兵來追我們,公主為什麼會感到不安呢?」玉扣搬過另一籃的蓮蓬,坐在卿娉腳釁說。
卿娉放下手中的蓮蓬,長長的嘆口氣。「就是這一點令我想不透,玉扣,裔凡不是那種會輕易罷手的人,他為什麼不再派人追查我們的行蹤呢?」
「公主,何必想那麼多呢?說不定他是被我們另一路的人馬所混亂了,所以沒有想到我們並沒有死!」玉扣興高采烈地講。
卿娉閉上眼楮,她想起另一路假扮她和可依的忠心侍衛和婢女。他們和另一些由寧王那邊派來的衛士們,在抵不過裔凡的追殺後,全都跳深崖自盡了。
本來陸青也會是他們之中的一個,但在他們臨出發前,陸青被可依極力的換留住了。
「唉,為我和可依,犧牲了這麼多人,只望我們的子孫們能明白我們避居到這深山野林中的苦心。」卿娉嘆口氣地說。
玉扣見到卿娉不開心,她也默默不語的低下頭,然後她靈機一動的跳了起來。「公主;奴才這就去買雞好了,趁這些蓮子剛剝下來正新鮮,再烹道蓮子羹好了。」
卿娉微微一笑。「去吧,你這丫頭,盡想些吃的。」她話里只有寵意地說。
「是,奴才這就去了,」玉扣說完,便吆喝著幾個壯碩的女孩跟她一道向著前頭的山坡走去。
卿娉放下手中的繡線,有些頭昏的揉揉頭,這兩天她老是感到胸口悶悶的,有點兒頭昏欲吐的感覺。
她站起身子伸著懶腰;遠方樹下有人在拉著弦琴,曲調是她熟悉的「出征曲」,她忍不住的隨著旋律,輕聲的吟唱了,起來——
桃花天天耀天地,
君去征戰衛我邦;
勤修農書飛鳥遞,
但求妾心遠戰境。
罷唱完她的淚水就滴落胸前,這首曲子是在她幼小時就會唱的,前後她送走了父王、及三位王兄,然後是她所有的男性親屬,這首歌可說是她最哀痛的回憶。
「卿娉,怎麼哭了呢?」可依不知何時已踱到她身旁,在他懷中是只受傷了的鴿子。
「噢,受傷了。」卿娉接過尚滴著鮮血的鴿子,一陣血腥味撲鼻而來,教她忍不住的反胃。
可依見狀連忙的扶住她。「卿娉,你怎麼了?」
卿娉搖搖頭。「沒什麼,大概是太熱了。最近老是會這樣,也許是太熱了才會這樣吧!」
可依擔憂地看著她。「這樣吧,林家的二媳婦略懂醫術,我派人去請她過來,看看你是怎麼了。」
「可依,,我沒事的,過一會兒就會沒事的。」卿娉笑著說。
「我不放心,讓她看看也好。你先進去休息,我去看看蓋大殿要用的木材砍夠了沒有。」可依扶著卿娉坐在臨時搭蓋的草房階梯上。「咦,玉扣呢?」
「她說前面山坡下的農家養了不少雞,想去買些回來敦雞湯給我們喝。」卿娉笑著說。
「嗯,那我先到山上去了。」可依說完,依依不舍地看著卿娉。說也奇怪,他就是一直不想離開她身邊,雖然不到幾個時辰他就會再和她相聚,但是現在他就是莫名其妙的不願離開她。
甩甩頭,可依將眼光自卿娉身上拉回,和那些等著他的樵夫和兵士們一起向山上走去。
卿娉拿起繡到一半的女紅,這時一個人影落到她面前,她抬起頭微笑地看著眼前這位粗壯的婦人。
「公主,可依王爺說你身子不舒服,叫我來給公主把把脈。」林二嫂將懷中睜著圓亮眼楮東張西望的小男孩放下,笑著坐在卿娉身旁的階梯上。
「沒什麼;最近常頭暈、想吐。」卿娉輕聲地說。「我想可能是天氣太熱了。」
林二嫂的眼楮亮了起來,她含笑的拉起卿娉的手腕,仔細的把了會兒脈。「公主,最近是不是人都懶洋洋,見到腥氣重的東西會難過,而且整天就想睡?」
卿娉詫異地看著她。「咦,你怎麼知道?」
林二嫂體諒地拍拍卿娉的手背。「公主生的不是什麼厲害的病,是害喜。」
「害喜?你是說……」卿娉瞪大了眼楮,雙手忍不住的撫模著自己的小骯。「你是說……」
林二嫂站起來的作了個揖,「恭喜公主和可依王爺,公主已經懷了可依王爺的子嗣了。」
卿娉高興的抱起林二嫂的兒子,小男孩好奇的伸手去抓卿娉頭發上的發釵。「你確定?你確定我也會有這麼可愛的小孩子?」
「當然,公主。」林二嫂輕輕的拍了頑皮的小男孩的手一下。「公主,快放他下來,你現在可不能提抱太重的東西,免得動了胎氣。」
卿娉將小男孩交還他的母親,緩緩的踱步到陽台的另一端,她微笑地看著遠處蓊蓊郁郁的山林,轉頭過來看著林二嫂。「林二嫂,真的奇妙!在我身體里就有另一個生命呢!」
「是啊,所以公主你要好好保重,這樣生出來的孩子才健康。可依王爺要是知道了,不曉得會有多高興呢!」林二嫂笑咪咪地說。「公主,我可等不及要告訴其他的人這件事!」
卿娉的反應是有些羞怯,她紅著臉看著林二嫂。「林二嫂,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公主,你有喜了是件好事啊!沒什麼好害羞的。對了,玉扣呢?我得好好吩咐她一些事,現在公主懷了可依王爺的子嗣,這可大意不得!」林二嫂絮絮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