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女神醫(上) 第14頁

「是不熟,但不妨礙他對我卑躬屈膝呀!要不是看在歐陽展白的分上,我今天就廢了你一只手。」敢用他的手踫他女兒的一撮頭發,留著也無用。

歐陽溯風笑道︰「前輩,青兒不會同意的。」她還是護著「朋友」的,從她為了血貂和他杠上他就知道了。

「叫你不許喊我女兒青兒還明知故犯,看來你和里面那位小四兒一樣喜歡自找苦吃,我先廢了你……」看他留不留情。

「爹,你在干什麼?」

一聲嬌喝,司徒空空高舉的手臂猛地停在半空中。

「青青,你還在呀,爹在練習空手劈柴。」說完,司徒空空怒瞪了歐陽溯風一眼。小子,這次算你幸運,手先寄放在你臂上。

「咱們的院子就這麼大,我不在這里還能去哪里,你抽風的毛病還沒好全嗎?要不要我開兩帖藥給你治治。」用手劈柴?手會斷吧,骨肉相連痛死他。

「什麼抽風,我是神靈附身,專門除魔衛道,解救蒼生。」女兒真是不了解他身為父親的用心,要不是為了她,他何必百般盤算。

「好啦,隨你怎麼說,抽風也好,神靈附身也罷,人家給了我一萬兩當診金,你就不能讓人家掉一根寒毛,來時全須全尾,走時毫發無傷,爹呀!名聲是靠口耳相傳建立起來的,你女兒我還準備行醫呢!」

雖然沒辦法像師父一樣聲名遠播,但好歹她也可以撈個小神醫做做,她對疑難雜癥很感興趣。

「一萬兩就把你收買了?」司徒空空相當痛惜,深感恨鐵不成鋼。

「一萬兩可以讓我們過上好幾年了,我是姑娘家,不好老做道童打扮。」況且小道童的裝扮丑死了。

「無妨,還有小風。」那小子倔了些,但不難收服。

司徒青青鼻頭一擰,「還說小風呢,他這些日子也不知道在搞什麼鬼,整天待董子里,我真怕他悶出病來。」她好不容易解了他體內的毒,正該好好樂和一番卻又生病了,那才是倒霉。

「他……有事。」瞥了一眼門戶緊閉的小屋,司徒空空意味深遠的看向遠方,命運真的很玄妙。

小風本名龍仲翔,宜妃之子,皇子之中排行第九。

「算了,不管他了,別別扭扭的,我老猜不透他在想什麼,不過爹呀!你可不可以跟師父打個商量,讓他把小紅給我。」烈火蜘蛛用處多,司徒青青想用它的毒液煉毒。

「你要把毒物帶在身邊?不行不行,爹不允許,太危險了。」她都養了血貂,再多只八腳蟲,那不是一屋子毒。

「爹……」司徒青青嬌喊一聲。「你不是一向順著我,再順我一回吧!」

「世子、司徒姑娘,公子有請。」冷冰冰的聲音出自一名鐵騎衛的口,全無抑揚頓挫。

「他的磨難結束了?」司徒青青問道。不到兩個時辰,比上次快了一刻。

「是的,公子出了一身汗,頓時感覺身子輕松了許多。」主子能康復,對他們而言壓力也少了一些。

「好吧,我去看看。」再來一回,寒冰掌的毒也該解了。

「公子請這位司徒先生一同前往。」鐵騎衛的語氣異常恭敬。

「我?」司徒空空一挑眉,笑得特別耐人尋味。「我就不去了,回屋里玩烏龜,人老了,不喜歡勾心斗角。」

第六章太子的算計(1)

「司徒先生不肯來?」

秋涼,氣候宜人,茵綠色的山頭染上一層蔫黃,無精打采的枯黃雜草上停了三、五只蜻蜓,帶來秋的涼意和蒼茫,不遠處,一只秋蟬停在樹上,錯過季節的鳴叫。

竹屋前架著一排排的竹架子,正曬著菜干,也不知是心血來潮還是快入冬了,早些日子司徒青青吩咐豆苗將菜園子的菜蔬瓜果全都摘了,能腌的腌,該曬的曬。

小小的院子里飄著腌菜的酸辣味以及菜干的氣味,一壇壇的腌菜擺放在竹屋的蔭涼處,菜干成捆地掛在梁下,干扁得瞧不出原本是何模樣。

「是的,公子。」鐵騎衛戌三低聲一回。

「也罷,本不強求,只是多年未見有些想念罷了,你下去吧。」潔白如玉的手輕輕一揮。

雖沒見到人,可光聞其聲便知其人,猶記當初那如輕柳拂過水面般的溫和嗓音,說著世上最殘酷的話語,刀割著他稚幼的心——

不行,我為他卜過一卦,壽長不過二十五,你若立他為太子,君不成君,臣不成臣,家國難保,他沒有帝王命。

沒有帝王命……呵!他父皇是當今天子,母後乃一國之母,身為嫡長子,他不是帝王誰是帝王,難道還有嫡嗣能承繼江山大統?

他不相信老天會待他如此無情,給了他至高無上的尊貴又奪走了它,讓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唾手可得的寶座離他越來越遠。

寒冰掌算什麼,他熬得過痛楚,那一次次椎心刺骨的痛是上天給他的警示,讓他做個好君王,體恤百姓的艱難,為百世的基業克勤克儉,夙夜匪懈。

如今他挺過了幾乎要命的劇痛,就剩一回,體內的寒冰之毒便可悉數除盡,還有什麼難關是他度不過的?

司徒青青一進屋,便見龍仲珽從簾子後方走出來,他氣宇軒昂,眉眼間有股剛正之氣,俊朗偏瘦,膚白,個高。

「四公子,你的氣色看起來好多了,不過還是不能掉以輕心,早晚要保暖,過冷、過熱皆不可,茶不宜飲,要以溫水入口,衣服寧可多穿也不能貪涼。」

「不愧是聖手回魂的大夫,一開口便是念念不忘的醫囑,公子我受益良多。」挺可人的一名小泵娘。

「哪有回魂,你又還沒死……」她頂多讓他少受幾年苦,讓他走得平靜,逆天的本事還不到火候。

「青兒。」謹言慎行。

歐陽溯風不著痕跡的擋在她面前,有意無意的相護。

但他這細微的舉動逃不過龍仲珽的眼,揚起的嘴角略凝,隨即露出莞爾的笑意。「無妨,百無禁忌,讓她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我這身子我還不清楚嗎?不會因她一句冒犯而碎如雪花。」少了窒悶的寒氣,他胸口通順了許多,說起話來氣足聲音洪亮。

「四公子,她這人一向不知分寸,對答毫無規矩,與宮……府內的丫鬟小廝不同,常常口出驚人之語,你有怪勿怪,當污了一耳朵。」先求恩省得招禍。

「歐陽溯風,你跟我爹一樣抽風呀,什麼叫污了一耳朵,我診脈救人還有錯嗎?要不是我,他現在只能躺在床上冷得直打顫,蓋上十條棉被也止不住流向四肢的寒氣。」

哼!當她是沒見過世面的小村姑呀!她只是不想被繁文縟節拘束住,人家不點破身分,她也樂得裝傻,不然每見一回就跪來拜去的,她可憐的腿骨還不折騰死。

「司徒青青……」不知好歹。

「行衍,司徒姑娘說得對,若無她的巧施聖手,哪有我此時的光景,我還得謝謝她。」

行衍是歐陽溯風的字,他私下都是這麼叫他的。

看不出她小小年紀竟有如此醫術,他原本抱持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勉力一試,連宮中太醫群都治不好他的寒冰毒,他還能指望誰呢,唯有拿命去賭,尋一線生機,好在他氣數未盡,賭贏了這一回,眼見康復在即,他有些迫不及待,想早點完成最後一回。

看吧!是你枉做小人了。司徒青青很是得意的斜睨歐陽溯風一眼,將身側的家伙推開了幾寸。「旁的事我或許不如你,可對于診脈醫術絕對比你強,你讓一讓,我好望聞問切,病人能否治愈就在方寸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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