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盒子新娘 第19頁

困擾得不知如何是好,艾琳半回轉身子地看著床頭上的錄音機。「我不明白為什麼需要錄音,還有心理醫生?我搭乘的飛機遇到空難,使我的行李遺失了。我只是要找回行李,需要這麼大費周章嗎?」

「重點並不在妳遺失的行李……我這麼說吧,可否請妳告訴我們,空難發生時,妳在哪里?」

「我散步到後機艙。記得我旁邊坐了位媽媽帶著小寶寶,因為小寶寶一直哭個不停,所以我走到後面透透氣。機長廣播,還有空中小姐也一直廣播要我們穿救生衣,氧氣面罩也都步自機艙的天花板掉落下來,然後……然後我就在這里了。」回想起在空中翻滾,以至飛機緊急迫降的那幾分鐘,艾琳整顆心突然激烈地搏動了起來。

胡蘿卜頭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揚揚那個孔雀開屏的藍色絲包。「妳以前從沒有看過這個皮包?」

「沒有。」艾琳老實地再一次回答她。

「那麼,為什麼它會被發現在妳的手里?當救護人員趕到時,這個皮包是從妳手里取出來的。」

「我的手里……︰駭然地打量著自己的雙手,艾琳對她的話感到不解。「可是,那並不是我的皮包啊,」

「但是我們的警是自妳身旁的草坪上找到這個旅行箱,而且在妳手中查到這個藍色的絲包。」胡蘿卜頭仍不放松地一步步向艾琳逼近,近到使艾琳被她身上濃冽的香水味嗆得皺起了眉頭。

「妳是指控我,偷竊?」看胡蘿卜頭的表情,艾琳立即有股無名火直冒,她這一生向來是坦坦蕩蕩,是厭惡不誠實行為的人,卻被明指暗示為雞鳴狗盜之輩,這口氣叫她哪吞得下去?

胡蘿卜頭朝身後的人做了個手勢,轉身面對艾琳時,換上了更凌厲的眼神和聲調。

「不,小姐,恐怕妳還沒有弄清楚我的意思,我指的是販賣、走私毒品。」

即使再愚蠢的人也應該知道毒品這玩意兒踫不得的,更何況是被警察給逮到了。艾琳將音尖抵在兩齒之間,將胡蘿卜頭的話,從頭到尾想了一次。

「妳是說……我販毒?而且走私毒品?」想清楚了胡蘿卜頭所說的內容之後,艾琳全身嚇出了涔涔冷汗。

「琳,警官的意思只是說有這個可能而已。」文笙在一旁,看著艾琳的臉在胡蘿卜頭頷首後,整個嚇得灰白,心急又心疼地安慰著她。

「但……但……我沒有,我對這件事根本一無所知!」艾琳心緒大亂,只能結結巴巴地對滿臉關切的文笙道。

「我知道,琳,我們可以等警官把問題問完了,再好好的把事情理出個頭緒。」拍拍艾琳的頰,文笙嘆了口氣的抬頭望著眼前那些擺明了公事公辦的世交故友們。

「查斯特先生,我們建議艾琳小姐找位律師在場,因為我們接下來所訊問的內容,都將當做呈堂供述。」

「我明白,但我本身就是合格的律師,我可以做艾琳小姐的辯護律師。」煩惱地搔搔頭,文笙緊緊地握住艾琳的手,用力地握了一把,還對她綻放一抹微笑。

幾位警官低聲討論了一會兒,而艾琳則是茫然又害怕,但另一方面卻也是滿月復憤怒。怎麼我最近倒了霉?在公司被個蒼蠅般的討厭鬼糾纏;搭飛機又踫上空難,現在好不容易平安落地了,憑空多出個未婚夫不說,還被牽扯進這嚇死人的走私毒品案中。老天爺,雖然平常我阿彌陀佛念得不夠勤,但也不至于該受到這種懲罰吧?

身旁的這個男人又是打哪兒冒出來的?她突然想到。

艾琳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高聳的希臘鼻,深褐近黑的頭發不馴地覆蓋在他粗濃的眉毛上,下巴略方,給人一種堅毅且剛強的印象。

唇是既薄且寬,淡淡的掛著個溫柔的笑容。而他的眼……他突然的轉過頭來和艾琳四目交接,直直望進他湖綠且帶有金色光芒的眸子中,閃動著友善且機智光芒的眼神,令艾琳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面對,只得狼狽的低下頭。

但那兩道強烈的目光卻如帶著萬伏電力般,令艾琳無法忽略它們的存在,感到有股難以言喻的情緒,正沿著脊柱,傳輸著那種帶點麻酸,又令人坐立難安的刺激。

「妳感覺如何?」親昵地摟摟艾琳,這個艾琳得承認英俊得一塌糊涂的男人低聲地在她耳畔問道。

「呃……這要看你問的是哪一方面而定了。」對耳畔他呼出的氣息,吹在自己細致的肌膚上所引起的異樣悸動,艾琳幾乎要說不出話來了。

「妳的傷口還會痛?」文笙聞言立即坐直了身子。

「不,我的傷口不會痛。我……對不起,先生,我認識你嗎?」湊近他,艾琳有點尷尬的問他。

揚起兩道濃得幾乎連成一線的眉,文笙捧起了艾琳臉龐,讓她的鼻尖和自己的鼻尖輕輕地依偎著彼此。

「妳當然認識我。我是妳的未婚夫︰文笙.查斯特。我們的婚禮就在下個月舉行;

在幸運堡,也就是妳這三個月來所住的地方。」他緩緩地一字一字說完,低下頭在艾琳唇上慢慢地吸吮著她的唇瓣。

那種似曾相似的酥麻感覺,令艾琳全身泛起了陣陣雞皮疙瘩,整個人如橫臥在波濤洶涌的海面上,讓潮起潮落的浪花推著自己四處飄浮般的失去平衡感。

但相對于那種失魂狀態的飄浮,艾琳腦子里理智的那一面卻反常地亮起了警訊。

天,我在干什麼?他在干什麼?正確的說是我們在干什麼?

未婚夫?我敢發誓,在我的生命里似乎還未曾有過這一類人物的存在,更何況是個非我族類的老外!但听听他所說的,婚禮?天哪,還有那個什麼幸運堡的?為什麼我一丁點兒都想不起來自己曾見過這個男人?

「但是……」艾琳微微一使力,撐開他跟自己的距離,漲紅了臉盯著他看。「听著,先生,我……」

「噓,文笙,我叫文笙。暫時先不要管那麼多,現在最重要的是把眼前這些麻煩事解決了就好。」文笙將她的頭按在自己胸前,另只手臂護衛似的將她圈住自己懷里。

「可是……」艾琳還想再說下去,但他用力收緊手臂,使她不得不閉上嘴巴。

胡蘿卜頭跟那堆道貌岸然的老先生及女士們討論完畢後,攤開了手里的文件,開始不厭其煩的詢問著艾琳。自她到英倫的動機、目的,一直問到她跟文笙的關系。

「妳跟查斯特先生是?」胡蘿卜頭凝視地盯著艾琳。

「我……」艾琳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但文笙似乎也不打算讓她回答。

「她是我的未婚妻,我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文笙說著還執起艾琳的手,深情款款地在她手心上印一記吻。

「對不起,查斯特先生,我請教的是艾琳小姐。」

「我知道,但請妳諒解我的未婚妻剛恢復神志,對有些事仍然會有失憶的現象。」

文笙文雅地欠欠身道。

「這件事我會記錄下來的。現在,可不可以請艾琳小姐說明,妳跟查斯特先生認識的經過?」胡蘿卜頭還是非常固執,堅持要艾琳己回答她的問題。

文笙摟緊了艾琳,傾身向前,並板起臉盯著那位胡蘿卜頭。「呃,漢諾瓦小姐,我相信不論是身為艾琳小姐的未婚夫,或者是她的辯護律師,我都有資格代她發言,抑或是回答妳的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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