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女神醫(下) 第10頁

為了擺月兌把主意打到他女兒頭上的太子,司徒空空煞費苦心,命門下弟子四處查訪他要的命格,還把已經失去道心的門里整頓了一番,痛下決心親手鏟除這顆毒瘤。

雖然這些年他不在陰陽門,但門里的大小事何曾瞞過他的眼,誰做了什麼、誰遇到什麼他都一清二楚,只是他冷眼旁觀著,看他們要胡鬧到什麼地步,是否會及時清醒。

可惜他失望了。

曾經寄予厚望的師弟越陷越深,路也越走越偏,原本他還想拿掉那個代字,讓師弟正式接掌陰陽門,可是師弟想要的是權,是從龍的富貴,視陰陽門的道術為跳板,他用所學的術式害人,奪人財、謀人命,操縱別人為其辦事,還張著陰陽門的大旗介入朝中黨爭。

雖然他早就算到陰陽門氣數已盡,心里還是有幾分不舍,但若是再任由師弟一意孤行,門里上千徒眾將成為刀下亡魂,斬首市集,血流三日仍未干,身首異處無人收驗,他們的親人、朋友也會受到波及,伏尸百里。

「道長,你能說明白點嗎?」歐陽溯風听得一知半解,一頭霧水。

「我……」

司徒空空才說了一個字,就被一道中氣十足,洪亮卻帶怒意的嗓門給打斷——

「你們兩個給我下來,以為自己是七歲稚童嗎?半夜三更跑到屋頂踩瓦,你們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言丞相?」歐陽溯風心一緊,面容帶著幾分心虛。

「岳父大人。」臉皮厚度一尺的司徒空空朝下方的人兒招手。

「還不下來,想讓我叫人把你們射下來嗎?」言丞相樂于趁夜打鳥,順便捉賊,丞相府的屋頂可不是茶樓雅座。

一個不著調的女婿已教人頭痛萬分,再來個行事霸氣的景平侯世子,他想他該辭官告老還鄉,省得哪天被他們氣死。

「岳父大人你看仔細呀,我們是人不是鳥,怎麼能用射的,你老要治治眼楮了,我家青青醫術好,叫她幫你診診脈,開兩帖明目清心的藥……」老人家肝火太旺容易傷身。

「只要你別老是惹我生氣,我可以再活百年。」言丞相沒好氣的罵回去。真不曉得女兒那是什麼眼光,居然瞧上這個行事輕浮的家伙,虧他還是受萬民景仰的國師。

「哎呀!再活百年不就成妖了?老丈人這不是為難我,明知道我改行當道士了,莫非想讓我收了你?要不你也上來聊聊,讓人上壺酒、幾碟小菜,對月空嚎……啊!是閑聊,口誤口誤,咱不是四腳趴地的狼畜生。」司徒空空居高臨下,風吹動衣裾飄飄,仿佛凌空而去的李太白。

看著屋頂上令人冒火的身影,言丞相竟有些羨慕,何等灑月兌的心性才能快活人生。「我不想說第三遍。」

他讓人取來弓箭,親自拉弓一射。

雖是人老力衰,又是不折不扣的文官,可這箭射得很有準頭,直向司徒空空,歐陽溯風看得心驚膽顫,想替他擋掉,殊不知司徒空空大腳一抬,一個回身便將箭踩在腳下。

「又沒什麼深仇大恨,岳父大人還真要我的命呀!我也不過是娶了你的女兒。」一轉身,看見身側體型健壯的男子,司徒空空心中一把無明火起,揪著人家衣領就要往下丟。

「你能站得比我高嗎?還不下去,想等轎子來抬你呀,大姑娘。」

「嬸子,花轎留給你。」不等人丟,歐陽溯風一躍而下。

嬸子?司徒空空怔了一下,隨即大笑著往下跳。這小子資質不差,稍加教還是大有作為,人若太無趣難過活。

這一夜,老、中、青三代在湖中亭飲酒到夜半,偶爾發出兩聲狼嚎,或是一道流風回雪的身影在月下舞劍。

暢快淋灕。

第十二章一起逛燈會(1)

臘月二十四封衙,所有地方官員不上衙,休沐放年假,年關一近,家家戶戶都忙了起來,裁新衣、辦年貨、祭拜祖先,大年初一門一開,拜年的親朋好友齊聚一堂。

初二回娘家,初三起開始走親,忙了七、八天,丞相府中的喧鬧才慢慢平靜,拜訪的大官小闢也來得少了。

在這個熱熱鬧鬧的年里頭,司徒青青卻過得悶死了,她大半的親人都在丞相府,每天都見得著,用不著到各房各院拜年,至于她爹那邊的親戚她半個都不認識,再加上她爹時常神出鬼沒的,壓根別提要帶她去拜訪什麼人了。

愛外的年節氣氛很濃厚,到處都有人放鞭炮,擋不住的煙硝味飄進府里,生性好動的司徒青青已經坐不住了,她也想要去放鞭炮,穿著漂亮的新衣上街晃晃,和表姊妹們到茶樓听說書,把賺來的錢花掉。

可是從臘月到過年期間,她一步也沒有跨出丞相府,有點像是被禁足,因為太子有意無意透露出欲納她為良媛的消息,品級僅在太子妃和良娣之下,過了個年,東宮將迎入新人,為皇室增添喜事。

新人?呸!作他的春秋大夢。

言丞相和司徒空空第一個不同意,這種道听涂說的「笑話」不用放在心上,只要不讓司徒青青出門,她就不會和太子「巧遇」,繼而傳出什麼佳偶天成的閑事。

東宮的女人太多了,從太子正妃、良娣、良媛、承徽、照訓到品級最低的奉儀,太子已經有十七名妻妾了,再加上沒位分的侍妾、侍寢侍女,東宮那點地兒都快住不下了。

憑他那副破爛身子也想大享美人恩?這對性子不怎麼好的翁婿很想好好踩他一腳,讓他別痴心妄想,糟蹋他們家的閨女,就算把人送入廟里當尼姑,也不給短命鬼當媳婦。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言丞相和司徒空空良心發現還是怎地,今日居然答應讓司徒青青跟著表姊妹們出門,感受感受上元節的熱鬧。

「啊!外面的空氣真好!」司徒青青用力深吸了一口氣,笑得好不滿足。

此話一出,幾名容貌秀麗的小泵娘皆掩口輕笑。

「瞧你這不中用的樣子,不過幾天沒出門而已,你還當蹲大牢呀!」剛定下親事的言知非笑點表妹鼻頭,取笑她野馬似的坐不住,老想往遼闊的草原跑。

「什麼幾天,是足足一個月又九天,打我出生到現在,我還沒被關這麼久過,我悶得頭上都長草了,你看,還開出花來了。」司徒青青指著頭上仿真的珠花,表示她悶得快成一棵樹了。

樹不挪位,老死一個坑。

「那是你野慣了才覺得久,我們一年能出幾回門就不錯了,就你不滿的直嚷嚷。」哪有閨閣千金常常往外跑的,這事要是傳出去,沒得好名聲,連婆家都找不到。

「好表姊我服了你了,你就別再念咒了,出個府你也長篇大道理,哪天你出閣了,我看你還念不念。」司徒青青拿表姊的婚事取笑。

言知非與上卿家的嫡長子已過了納采和問名,也就是說交換了庚帖,她鐵板釘釘是人家的媳婦,除非遭遇什麼變故,否則她是嫁定了。

不過丞相府的規矩一向是先訂親,過兩年滿十八了才迎娶,因此這一年言知非還能陪妹妹們出門逛燈會,明年的這個時候她就得待在自己的屋里專心繡嫁衣,直到嫁人。

「好呀!你還敢笑我,今兒不想出門了是不是,我這就跟祖父說不去了,你繼續養草吧!等草長長了還能割了編雞窩,拾幾顆給你孵著。」言知非還真不想出門,人擠人有什麼好看的,每年的燈會都差不多。

一到元宵,丞相府也會掛上一府的燈籠應景,言丞相的官大,不少官員、商戶都會送來造型別致的各式燈籠,所以府內的燈不比外頭的差,比較不同的是燈會有燈謎猜,好幾戶大戶人家擺起台子讓人去得個彩頭,添點喜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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