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哥哥……」他居然為了這個原因而殺他?!
「再說你今日一死,也算是個解月兌呢,這幾年來你體內不知中了多少毒,隨便哪種毒毒發,就是你命喪黃泉之日,我這會兒還算是幫你少點痛苦。」
假作失足摔落山谷,要比他毒發身亡,父皇大怒下令追查來得簡單些,是這幼弟時運不濟,可不是有人要害他。
「九皇子快走,不要回宮,走,走得越遠越好……」一名護衛沖過來,為小主子開出一條血路。
不要回宮,不要回宮……是呀!後宮是皇後的天下,她要殺他何愁沒有機會,即便是一國之尊也護不住他。
看著以命相護的護衛一個個倒下,越跑越遠的龍仲翔一身是血,慌不擇路的他對地形並不熟悉,一腳踩空往斜坡下滾去,小小的身子如破碎的腐木般,滾到最底部。
濕粘粘的是他的血吧?
案皇、母妃,孩子就要死了……
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全身的痛仿佛要消失——
「咦?這里怎麼有個死人……啊!還沒死透……沒關系,雖然爹他有點不靠譜,但應該救得了……好吧!你跟我回家,以後我就叫你小風……」
他被救了嗎?逃難的小皇子放心的暈了。
番外幻滅是偉大帝王的第一步
「爹,我懷的到底是男還是女?」
莫測高深的司徒空空捻著根本不存在的胡子,「是男也是女,不過只要是我司徒空空的外孫兒,是男是女又有何要緊?」
要財有財,要權有權,他連鳳凰命格都會改了,何況只是要個富貴平安的一生。
司徒青青瞪了她神棍爹一眼,又在神神叨叨,說什麼鬼話,是男也是女?她肚子里懷的是妖怪嗎?
「你別亂詛咒我孩兒,當心他以後出世,我讓他別喊你外祖父。」
司徒空空一臉無辜,實在不解自己是說錯哪句話,惹了女兒不高興。
大概懷了身孕的女人都不可理喻,瞧瞧他那可憐女婿,都快被孕吐到連膽汁都快吐出來的女兒折騰得當逃兵,軍營也撒手不管了,天天應付著嘴刁的女兒想吃啥喝啥,住在這無憂谷死都不挪窩,就怕孕妻有個閃失,逆天神醫就在身邊,比較好救。
耙情是準備把華無雙當產婆使喚來著?!
十月懷胎後,司徒青青生下一男一女雙胞胎,而華無雙怎麼可能去當產婆,訓練了豆苗個把月就讓她上陣。
神醫一出手,豆苗別說幫人接生,幫牛羊豬接生幼崽都沒問題,只是從此往後自稱是神醫的徒弟又多出一位,在京城更是享有盛名的婦科聖手,高門大戶的貴婦人搶著聘她去為自家媳婦安胎、接生,光紅封喜錢豆苗就可吃喝到下輩子去。
可憐她夫婿都還不知在哪兒,替人生孩子就先生了百回。
司徒空空的預言也半點無差錯,女兒肚子里懷的果然是男也是女,兩個外孫兒一落地,他立刻批命盤,福祿雙全、聰明靈慧,長命百歲,一生無病無災到公卿……錯,無病無災的是這對小兄妹無錯,不過其他人,日子可不見得能過得風平浪靜了。
「你這小子又把我的藥園毀了,我的參王啊!」
眼角抽抽的華無雙忍無可忍,當年自己真的是誤交損友,好不容易送走了一個司徒青青,現在才過幾年,她三歲大的兒子又回來禍害他,被借走的醫書沒還過,說是要給兒子女兒開蒙,剛整頓好的藥田像被狂風肆虐,只因那個死小子跟吱吱玩捉迷藏。
有人在外孫子剛踏出人生的第一步就教他輕功的嗎?有這麼揠苗助長的摧殘幼苗的嗎?
那個不守任何規矩的瘋老頭就叫司徒空空,他說反正這外孫兒啥事都不用干就有爵位等著他,他待孩子再大些,讓他「子承母業」去當個小道童,好好歷練歷練。
如果他沒看錯——他當然不會看錯,這孩子可是天賦異稟,將來陰陽門想恢復往日榮光,非靠他不可。今年,回到朝中被立為太子的龍仲翔腳步已站穩,沒日沒夜學習如何處理政務、當個明君的他實在覺得喘不過氣來,好不容易逮著個空檔溜到無憂谷來,美其名是探望如親姊的司徒青青,實則是逃婚。
「我不要大選,那些官員家的女兒看起來都無趣極了,一個個說得好听是端莊知禮,實際上就是臉上寫著呆字。」
問她們平常都在做什麼、出門會去哪兒玩,答案全部很一致——
「回太子,民女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貞靜嫻淑的好閨女。
問她們有什麼本事,回曰︰繡花、彈琴、吟詩作對。
「會收妖捉鬼嗎?會替人治病嗎?」
眾女面面相覷,放眼整個京城的貴女圈,誰會啊?
一記栗爆,敲得這位未來天子腦門兒生疼,瞪眼看向敢對他施暴的人,啊,是姊夫,他蔫了,天大地大青青姊姊最大,她是他此生可望不可及的想望,她的夫婿自然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姊夫是要好好尊敬地,被打一下反正也不怎麼痛,他太子有大量,就不跟他計較。
「你剛說你想娶的太子妃是啥樣?再說一遍。」歐陽溯風雙手環胸,斜睨著龍仲翔。敢覬覦他心愛的妻子?前太子怎麼死的,他也不打听打听。
龍仲翔小媳婦似委屈兮兮地看了眼司徒青青,見她毫無幫他「伸張正義」的意思,自顧自的喝茶吃果子。他小小聲囁嚅道︰「我是說,至少也該像青青姊姊一樣……厲害,才配入我皇家門,當我天家兒媳。」
小外甥女兒囡囡見他揉著頭,貼心的拿了個果子過來,嘴里軟軟糯糯的說︰「太子舅舅吃果子,吃果子頭頭就不疼了。」
好個討喜的小丫頭,像個福娃般粉妝玉琢,嘖嘖,從國師那一代就有的好容貌,爹娘俊的俊、美的美,這丫頭長大還得了。
他頓時眉開眼笑的哄騙小女圭女圭,「囡囡,你以後長大嫁給太子舅舅好不好?」
一顆果子砸向他腦門,跟他剛剛被打的地方一模一樣,正中紅心。
「哎喲,誰打我?」
就見司徒青青雙手叉腰,一副母夜叉發飆的剽悍樣,所謂鳳凰變火雞,大概就是這副寫照。
「敢肖想我女兒?你也不看看輩分?也不看看她才幾歲?你這是恩將仇報吶,早知道當年我就讓你死在山溝邊……」
嗚嗚,他就是隨意一說而已,知錯了還不行嗎?她說話就說話,怎麼還動手啊,她不知道她打人很痛嗎?
此時此刻龍仲翔覺得貞靜嫻淑很好,繡花、彈琴、吟詩作對棒極了,青稚年少時心儀的女子如今變得這麼可怕,像她這樣的女人多納幾個入宮還得了。
幻滅了。
他決定馬上擺駕回宮,隨便要娶哪個女人都行,言知藍很好,少言不多話應該不會愛罵人,歐陽倩也還行,听說她貪財了點,給她多點珠釵首飾相信她就會把自己伺候得像皇帝老爺——唔,他也差不多快是了。
對了,順便問問快被氣得吐血的華神醫要不要跟他一起走,這無憂谷再待下去非死即傷啊!
醫者也難自救。
——全書完
後記
傷春悲秋寄秋
最近一個月呀,真的不到一個月哦,秋的表弟和小表舅辭世了,而且他們的年紀都比秋小。
民間有九是死關的說法,兩人的年紀末尾數字都是九,過不了九字大關。
表弟是三姨家的小孩,因為住得遠,少有往來,感情不算太深,再加上他有吸毒紀錄,說句讓人敲腦袋的話,還真是解月兌了,不用連累三姨老是為他愁苦了心,兼兩、三份工作的為生活奔波,秋娘都在當太夫人了,三姨還在賣老命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