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個新娘 第6頁

杜夫人這才破涕為笑,「你叫我娘了,我好高興,孩子,身份不能代表什麼的,重要的是人心呀!」杜夫人語重心長的說。

見杜夫人如此和善,不禁令紅花想起自己的親娘,像杜夫人這麼好的一個女子,怎有人會如此傷害她呢?她一定得找出殺害那六個新娘的凶手,不讓杜夫人再傷心了。

「娘,您大病初愈,再進房歇會兒吧。」紅花體貼的挽起杜夫人。

杜夫人感動的微笑著,「好久……沒人這樣關心我了呀!」

這語中有著多少哀淒啊!杜澈想來絕不是位好丈夫。紅花心疼的望著杜夫人,此時,竟在門邊瞥見了個清麗的人兒,她有一雙黑幽幽的大眼楮,正偷瞧著她們呢!

「那是……?」紅花望向那小泵娘,她發現她們朝她望來,連忙快步的跑開了。

「那是懷笙,懷仁的異母妹妹。」杜夫人嘆息的說。

「異母妹妹?」那個就是咒死杜懷仁新娘的大小姐嗎?怎看來憂憂郁郁的呢?之前,她還以為大小姐是杜夫人的女兒呢!原來,竟是杜澈在外風流的成果。

「老爺……在外風流就不小心留個孩子在外頭了,是我要何嬤嬤將她接回來住的。但想不到她……竟詛咒懷仁的新娘不得善終,太令我失望了。」杜夫人心痛的說。

「娘,你別再傷心了。」紅花愈來愈覺得事情復雜了。

「你也歇息吧!李嬤嬤會伺候我的。」杜夫人嘆息的由她的貼身僕人李嬤嬤扶進房去。

紅花于是踱步出了麗蘭園,竟意外的發現,原本對她譏笑有加的奴僕們,此時皆恭敬的對她行禮,叫聲少夫人,有別于之前的不理不睬。就連何嬤嬤也不敢再露出睥睨的眼神了,這是怎麼回事?

心一轉,紅花知道這全是因為她手上的翠玉鐲,這翠玉鐲說明了她在杜家的身份地位,敢情是杜夫人怕下人對她這低出身的少夫人不敬,故在見面之時,忙把玉鐲戴到她手上。杜夫人心思之細膩,真教人感動啊!

紅花手模著玉鐲,望向身邊的夜兒︰「夜兒這……」

夜兒一改之前的不尊重,忙恭敬的說︰「少夫人有何吩咐?」

「不是的……」紅花又望向何嬤嬤。

何嬤嬤忙道︰「少夫人要覺得夜兒伺候不周到,我會再多派幾個丫頭去伺候少夫人。」

紅花忙拒絕道︰「不必了,夜兒一個就夠了。」

想不到身份竟如此重要,這令紅花不禁大搖其頭,不敢苟同,莫怪杜夫人要說人心重要了。

此時,紅花看見杜懷笙正一臉陰冷直望著她,看來已等候她多時了,她的冷漠,真像昨夜她所見到的那個杜懷仁呀!

「我有話跟你說。」杜懷笙用命令式的態度說。

「請說。」紅花不畏懼她挑戰的眼光,據說,這杜懷笙有戀兄情結,想必她是來給她下馬威的。

「你們全下去,我要跟她單獨的說。」杜懷笙下令道。

「是,大小姐。」那些奴僕忙各自踱開。

杜懷笙上上下下的打量著紅花,眼中露出鄙視的眼神,「就算大娘承認了你,我還是不會把你當大嫂看的。像你這樣又丑又貧窮的姑娘,根本配不上做杜家的媳婦!」

罵的真夠毒,紅花忍住氣,「如果你目的其實是在羞辱我,那恕不奉陪了。」

紅花轉頭就要走,那小丫頭竟又開口說︰「果然小家子氣,心胸又狹窄,標準窮人家丑丫頭的氣度。」

紅花停下腳步,回頭望上杜懷笙那挑釁的大眼楮,她略眯了眯眼,這小泵娘約莫只十五、六歲吧?竟然練就了一張惡毒的嘴。

「你除了嘴巴惡毒外,還有什麼本事?」紅花笑著問。

杜懷笙的臉色大變,想不到紅花外表看來瘦弱,其實不是好欺負的,杜懷笙冷著一張臉,「你別以為你今天能活著,明天就沒事了,看著吧!當杜家新娘子的下場可是很慘的,你若識相,就快走吧!」

「謝謝你好心的勸告,如果沒其他的事,我想先回房休息了。」紅花昨夜一夜無眠,現在真疲累的想睡覺了。

杜懷笙寒著一張臉,望著紅花從容的離去,她想不到世上竟會有如此不怕死的人,恐嚇不了她,她得再想別的法子才行,杜懷笙微微的笑了起來,令人有種詭異的感覺。

月上梢頭,紅花被一陣奇怪的吵雜聲吵醒,數來,她不過也才睡上三個時辰而已。為了照顧病重的父親,她已養成少眠的習慣了,而且極容易被驚醒。

此時,她睜開了雙眼,往那吵雜的聲響望去,竟看見窗戶大開,外頭有張猙獰的鬼臉正望著她笑,還發出陣陣的吱嘎聲。

紅花可不是被嚇大的,她甚至可想見前面那六位新娘,是如何驚嚇至死的了,她起身往那鬼臉追去,大叫︰「哪里跑,你這裝神弄鬼的家伙。」

那鬼臉似乎沒想到紅花竟有膽子追他,略震了一下,忙快速的消失在窗外,當紅花開門追出去時,已不見鬼臉的蹤影,那身手真是了得,紅花凝著神找著。

另一方面她也覺得奇怪,在這夜深人靜之時,有這等的吵雜聲,卻不見半個奴僕出來探看,這宅子的人都只顧自己死活嗎?

紅花心有不甘,躍上了屋頂,那來者不善的家伙,肯定是往高處逃了。紅花追了一段路,仍不見那鬼臉的蹤影,雖有不甘,也只得跳下屋瓦,準備回她的朝雲院了。

在跳下屋瓦的一剎那,她看見了個人影,就那樣直挺挺的站在屋瓦上,紅花浮起一絲笑意,縱身又躍上了屋頂大喝︰「那里逃!」

那人影似被驚擾到,轉身望向她,那如白玉般的俊美臉孔,是他!

杜懷仁此刻的表情是冷漠的,他沒想到有人會半夜跳上屋頂來打擾他的清靜。

紅花也沒想到會再遇見他,也是滿臉的驚奇,「你……杜懷仁,你真是杜懷仁?」

「如假包換!你在這里做什麼?」杜懷仁冷吟的問。

「我追一張鬼臉來的。」紅花說著。

「你的臉比鬼更可怕,恐怕他是被你嚇跑了。」杜懷仁沒有表情的說。

太……太可惡了,這對兄妹有著同樣惡毒的嘴,紅花忍住氣,「那你又在這里做什麼?平常裝病臥床的,不知在打什麼主意?」

杜懷仁望著她,風吹動他的白衣和發,使得白淨修長的他,仿佛要飛起來似的,他淡然道︰「我在這乘涼。裝病躺太久,很累人的。」

半夜站在屋頂上乘涼?還承認自己裝病?這杜懷仁,到底在想些什麼?紅花的疑問,真是愈來愈多。

「你為什麼要裝病?」紅花提出了她的疑問。

杜懷仁望著她,不答反問︰「你又為什麼要嫁進杜家?」

「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紅花生氣的說。

杜懷仁挑了挑眉道︰「是嗎?那裝病也是我的事,你何必問?」

「你……」紅花為之氣結,直瞪視著他。

「丑女,別望著我,你會嚇到我的。」杜懷仁皺著眉說。

丑……丑女?紅花快氣死了,這男人,簡直太過分了。

杜懷仁眼神望向遠方,「你還是趁你還有口氣在,趕快離開杜家莊吧!這里不是適合你的地方。」

原來,他的目的就是想趕她走,想她燕紅花,什麼沒有,就是有骨氣,她說著︰「我偏不走,看你能耐我何!」

說完,紅花快速的跳下屋頂,奔回她的朝雲院。

杜懷仁望著她遠去的身影,一臉若有所思,想不到他這次娶回來的新娘不但膽大包天,還勇氣可嘉,他還沒听見她尖叫過,或有害怕過的表情,想到她那張無畏無懼,又老是發怒的臉,他就覺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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