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嚴朗握緊拳頭,克制自己心中的震撼。他實在無法想像黎 兒居然在這種暴力家庭中長大。
章震深吸一口氣後,又繼續說。
「這樣過了好多年,直到有一次他又喝醉使用暴力, 兒跑去阻止,被踹昏在地板上,黎旭之才嚇得酒醒,立刻將她送醫。也因為這個事件,他答應了我媽的要求而結束婚姻。」
嚴朗听到黎 兒曾被踹昏在地上時,氣得咬緊牙,恨不能把黎旭之拖去狠狠揍一頓。
「既然他這麼暴力,為什麼還將 兒留在他身邊?」嚴朗不解的沖口問。
「因為黎旭之不放棄兒女的監護權,我媽找了許多的證據來證明他有嚴重的暴力傾向,結果法宮判定一人一個小孩,要我媽自己做選擇。她知道黎旭之很疼愛 兒,只有帶我走,才能徹底報復黎旭之,尤其因為當時我是他公司旗下的模特兒,我若離開,他損失慘重,又沒簽任何的合約來束縛我,所以我媽決定留下 兒而帶走我。」
「 兒真的很勇敢,這一路走來,是她護著媽,才沒讓黎旭之那混蛋繼續下去,但是離婚一判決,媽卻留下她給黎旭之,我們很擔心她會崩潰,結果她很鎮靜,一滴淚也沒掉,就點頭接受。我想也許她心里知道,必須留下她來交換媽和我的幸福。」章震不忍地嘆息。「那年她才國一!」
嚴朗想著黎 兒的獨立和冷靜,她慧黠地明白一切事情卻不點破,這就是她獨特的個性所在,即使再委屈,也不張揚。也因為如此,才會讓他二十余年來不曾動情的凡心,從此潰堤,涌現出連自己也嚇一跳的瘋狂熱情。知道她的過去,只讓他更加深愛她——努力工作、潔身自愛,並沒有因為家庭的變故而放棄自己。
章震直盯著他,終于確定他是真心愛黎 兒時,他伸出一只手。
「 兒就拜托你,好好愛她,她值得人疼愛。」
嚴朗慎重地伸出手握緊他。
「你放心,我會一輩子愛她、照顧她。」
微涼的夜色中,兩個大男人交換了最真心的友誼及承諾。
「哥?我听說,你下星期要主辦這次的大學同學會?」程薏如進入程嘉誠的書房。坐在他的身旁小心地問道。
「是啊!」程嘉誠深沉地看妹妹一眼。你想干嘛?別再去招惹嚴朗,他已經有要好的女朋友了。」
程薏如拿起他桌上的鎮尺低頭把玩,不讓程嘉誠看見強烈的妒火。她永遠也忘不了阿美的那通電話。
那天阿美打電話給她,聊到一半,她突然移轉話題。
「薏如,你還記得小黑他弟派皮嗎?「嗯,不太記得。」程薏如漫不經心地回答。
「就是你上次在GOGOPUB里慶生呀!你記不記得,他在那里當凋酒師?」
「哦!那怎樣,他暗戀我嗎?」她無聊地翻著雜志。那種她連長相都記得不的男人,她沒什麼興趣。
「你少自戀了!他早就有喜歡的對象,只是他現在失戀了。」阿美仍舊不著邊際地說著。
「很好!不過那關我什麼事?阿美,你不會無聊到告訴我這些八卦消息吧」」她不耐煩地喊著。
「他是和你沒關系,不過他失戀的對象跟你可是有間接的關系喔!」阿美語帶玄機地說。
「阿美,你在說什麼呀?」程薏如被引出興趣了。
「我老實說吧,派皮喜歡的女孩是PUB里的歌手黎 兒,那個黎 兒是有個護花使者,听說人長得高大英俊,非常的出色。派皮說,她像是上次慶生會和你一起來的男人,想可能是你老板。」阿美語帶同情地說。她們幾個都知道程薏如暗戀這個男人已經好久了。
「她!?怎麼可能!」程薏如驚愕不已。她努力回想那女孩的面容,記憶卻是模糊不清。
「不信你可以親自去看,听說那個男人每天都去坐鎮,好像很怕那女孩被人搶走似的。」阿美特意加重語氣地說著。
「哈!那更不可能!嚴朗滑溜得像條魚,只有女人拼命想抓住他,哪有他去等女人的份!你們一定看錯了,我認識他十年,從沒見過他對女人認真過。我不相信!」程薏如嗤之以鼻。她們實在太不了解嚴朗了,他對女人的酷是社交圈有名的,也讓女人因此瘋狂追逐著。
「我相信派皮的眼力,他看過的人都能過目不忘,何況——你老板是個非常出色的男人,連我這種記憶力奇差的人至今還印象深刻,更何況……」阿美仍絮叨不停。
「不要再說了!」程薏如氣憤地大聲制止,她覺得自己快崩潰了。「我不想再討論這無聊的話題!我累了,明天再聊吧!」
阿美沉默了一秒。「好吧,那再聊。」
程薏如一掛上電話,當下就決定前去GOCOPUB看個究竟,那天晚上,她刻意戴上眼鏡,坐在PUB最不顯眼的角落,結果,她真的看到了。悲憤地注視著嚴朗英挺的身影,無法置信她眼中所見到的——他帶著微笑,從頭到尾都用多情溫柔的眼光凝視著台上唱歌的歌手。
他怎能……他怎能用這種深情的眼神,去看一個如此平凡的女人?她甚至投有自己一半的美麗。程薏如強烈的嫉妒火焰熊熊燃起。
她就這樣一直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甚至跟蹤他們到天母,才知道他們已同居在—起。在黑夜中,她痴痴站在樓下,想像他們可能正在耳而鬢廝磨、纏綿在床上,一股強烈的嫉妒與憤怒交錯刺痛著她。那一刻,她發誓不會輕易讓任何人得到嚴朗。她發誓!
所以當她無意中得知程嘉誠要主辦同學會時,就知道這是個大好機會——接受嚴朗的大好機會。
「哥,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想親自謝謝他。」她低垂著雙眸,避免泄露心中的想法。
「是這樣嗎?」程嘉誠懷疑地看著她。上次離開嚴朗的公司後,她足足有三個月關在房里,誰也不理睬。還是佩雅勸了好久,最近才找到新工作,恢復了正常,而且听說交了新男友。
「當然!我已經想通了,緣分是勉強不來的。像現在,志隆對我非常地體貼溫柔,我才了解到被愛的幸福。若不是嚴朗把我罵醒,我又怎麼會看到志隆對我的好呢!」程薏如假裝幸福地微笑。天知道志隆吻她時,她總是將他當作是嚴朗,才會有感覺,才能接受他的親吻。
程嘉誠雖然相信了,但仍不放心讓她去。
「你既然已經擺月兌了以往的迷戀,那何苦還要再見嚴朗呢?」
「一來我想讓自己徹底死心,能坦然面對他,二來想親自向他道歉,造成他這麼多困擾。哥,你就讓我去嘛,否則我真的無法安心。」程薏如苦苦哀道。」這……」程如誠猶豫地看了她一跟。「好吧!不過我先聲明,若你在場讓嚴朗難堪,我會立刻把你驅逐出去。明白嗎?」
「你放心啦!我絕不會丟你的臉。」程薏如欣喜地保證。
下星期,嚴朗就會回到她身邊,只要她……程薏如終于擺月兌數月來的陰霾,真正開心地笑了。
在某大飯店的二樓宴會廳內,正舉辦著.T大企業的同學會,香鬢儷影、觸籌交錯。嚴朗站在角落啜著酒,不經心地與三、五同學閑聊著。
今晚黎 兒沒有陪他來,因為在PUB有排班,而且她仍不願意公開他們之間的關系,甚至不願意在他同學、朋友面前曝光,仿佛是個地下情人。為了這個問題,他們爭執多次,但黎 兒在一點上非常堅持,甚至寧願分手也不妥協,嚇得嚴朗趕緊放棄。也因此,他遲遲不敢求婚,擔心黎 兒會有更激烈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