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筱琪猛地一窒,好熟悉的聲音呀!是誰?此刻的她頭腦早已不听使喚,就是听不出到底是誰。
「你是誰?」安筱琪忍不住怯怯地問。要死地不要死得不明不白的,至少知道以後要找誰報仇才行吧!可是發抖的身軀和聲音早已泄露了心事。
「我就是我,無須名號代稱。」風群拓覺得有一點好笑,沒想到她居然會記不得這和她斗嘴近二十年的聲音,他還以為他化成灰她都還會記得呢!真失敗。
「我怎麼會在這兒?」她記得她是與沈萱和心柔在一起的,這會兒怎麼會變成和這陌生男子共處一室?難不成沈萱和心柔已經……她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了。
「那就要問你啦!半夜三更躺在一個男人床上,居然還問那人自己為什麼在這兒,那不是挺奇怪的事嗎?」風群拓蹺起二郎腿,刻意壓低了嗓音。
「我……」安筱琪困窘得說不出話,她怎說得出她也不知道呢?一抹紅霞飛上雙頰,安筱琪更壓低了頭,只差點沒親到地板。「我真的不知道。」
她如蚊鳴般低喃,像在說給空氣听一樣,但還是讓風群拓听見了。
「什麼?你也不知道?那就只能無語間蒼天嘍!」風群拓似驚訝萬分又無限惋惜地怪叫,雙眼卻是動也不動地盯著安筱琪。她那種手足無措的模樣直勾出他心底那分潛藏的溫柔,更讓人想多憐愛她一分,卻也想給她一點懲罰。
「不,不,我應該還有兩個朋友,你知道她們在哪兒嗎?」安筱琪抱著一線希望,卻又害怕知道答案,無論如何都注定有人要完蛋,而且那個人可能就是她。
「嗯?」風群拓想了下。「應該在睡覺吧!」現在是凌晨三點半,依照常理推斷是應該在睡覺沒錯,這樣不算騙她吧!
「睡覺?」是被迷昏還是被打暈的?忿怒是勇敢之母,安筱琪轉身欺向風群拓,難掩悲忿地吼︰「你對她們做了什麼?」
風群拓被安筱琪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身體住後傾,連忙用雙手抵住床沿以穩住身子,同時驚訝地發現兩人之間有點曖昧的姿勢。
安筱琪半跪在風群拓雙膝之間,而雙手緊抓住兩側的床沿,因忿怒而用力至指節泛白,睜開了眼,目光像兩把火焰般燃燒著風群拓的胸膛。
「我什麼都沒做呀!現在睡覺有什麼錯?難不成你們全是日夜顛倒在過日子的嗎?」風群拓無辜說道。恢復原來的聲調,就等安筱琪何時才要發現。
「你……」風群拓?安筱琪抬起頭,望進一雙深邃無垠的黑眸。「是你!」
怎會是他?錯愕加上恐懼,如此火上加油讓安筱琪氣得差點沒噴火。
「是我沒錯呀!我從來就沒說我不是我哦!是你自己耳朵生繭,沒听出我的聲音罷了。」風群拓很快地撇清關系,受極了逗怒她的俏模樣。
「做什麼這樣戲弄我?很好玩嗎?」一想到方才自己軟弱無能的蠢樣,她就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免得在這兒受人冷嘲熱諷,完全處于挨打的情況,一點反擊的能力也沒有。
「還好。勉強讓我心胸開闊了點。」風群拓伸手拍拍她的頭,算是安撫她,但看起來卻像在應付一只搖尾乞憐的小狽。
「少在那兒得了便宜還賣乖!」安筱琪用力拍開他的手。「說,我為什麼會在這里?難不成真是被你給擄來的?」說完,又打量了風群拓一眼。還是逃不出她的魅力範圍吧,最後還不是得乖乖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自鳴得意了一番,但也只是自我安慰的成分大些,偶爾幻想一下總不為過吧?而醉意也已在這一來一往中完全褪去。
「你認識我那麼久,我何時品味這麼差過?」風群拓夸張地皺皺眉。這麼一來不把她氣得跳腳才怪,他向來知道如何激怒她,而且似乎愈來愈得心應手。
「你……」安筱琪果真如他所料地跳起來,指著他的鼻子說不出話,他分明就是想氣死她不可。誰知就在她已思索不出對策的同時,一個不小心,重心不穩地朝風群拓身上壓去。
「你想找嗎?直說就行了,我會勉為其難一點配合你,只要你別對我太粗魯就好。」風群拓演唱俱佳地敞開衣領,一副受人凌虐的模樣,教人氣絕。
「你……去你的!誰要你呀!我還怕得愛滋呢!」安筱琪急急忙忙想逃月兌,卻下知何時被風群拓一雙手鉗住,動彈不得。「放開我。」她扭動身體掙扎。
「別再亂動了,否則等一下真的會被我怎麼樣了。」風群拓撤去一臉輕挑,換上一副認真的面孔盯著懷中的人兒,強抑下那股沖動,而處于混亂狀態下的安筱琪並未察覺,仍繼續掙扎。
「放開!你放開我呀!」安筱琪徹底運用那殘存的體力,槌打風群拓的胸膛,像在打沙包似的。
「停止。」風群拓輕喝,同時翻身壓住她,將她雙手牽制于頭頂。
想當然耳,此刻兩人的身軀正緊密地貼合,這下讓安筱琪困窘地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你要做什麼?」安筱琪咽了咽口水,方才的氣焰早已不知飄向何方。
瞪著大眼,她還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這不是夢,這感覺如此真實,雖然氣氛不太對,但如果可以,她真想伸手模模他的臉,看是不是和夢中的一樣。
「這不是你要的嗎?」
風群拓無法再克制自己,他低下頭,輕點下她的額、她的鼻、她的唇,最後落在她的耳根……輕吐著熱氣,挑逗著她。
閉上雙眼,安筱琪任那奇異的感覺流竄全身,忍不住地,安筱琪自喉嚨發出一聲輕嘆,而此舉更激勵了風群拓。
他一路由耳根吻至頸項,風群拓放開束縛安筱琪的雙手,解開了第一顆鈕扣吻著她的鎖骨,而另一只手則不安分地探進她衣內,撫模她光滑的肌膚。
安筱琪不安地扭動脖子,原本要抗拒的一雙手,此時倒像欲求不滿地抓住風群拓的肩膀。在這纏綿的一刻,兩人的理智已蕩然無存。
「不!」一個影像突然閃過腦際。天呀!他在做什麼?
風群拓低吼一聲,抽身離開安筱琪,旋即扣好解開的鈕扣。
可憐的安筱琪卻仍不知發生什麼事,只是睜著迷蒙的大眼看著風群拓的一舉一動。
她受傷了,心痛的感覺油然而生,而她只能任由思緒奔流,無力阻止。剛才的一切只是她自作多情嗎?她真是太笨了。
「這不是你玩得起的游戲。」風群拓拉開房門。「你在這兒睡一下,我去書房。」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雙眼無神地盯著天花板,一串串晶瑩的淚珠順流而下。為什麼?她自問,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她該怪誰?可是心痛的感覺是如此清晰,讓她不容忽視。真得放得下一切嗎?只怕這輩子難了。
他不是無動于衷的吧?她可以從他的吻中感覺得出,但,那又如何呢?安筱琪在心底苦笑了聲,他只是一時的生理需求而已,那是身體的沖動,而不是對她安筱琪有感情;這就是男人與女人的不同,她清楚地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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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琪呀,快點過來風伯母這兒,今兒個我心血來潮,煮了頓豐盛晚餐,你快過來嘗嘗。」風母的聲音自電話那頭傳來,熱切的期盼令人不忍拒絕,但──
「風伯母,你們自個吃就好了,我……我媽今天也煮了晚餐,雖然手藝不佳,但不吃的話,她會很傷心的。」安筱琪心虛地編著理由。她現在還沒有勇氣去面對風群拓;一想起他,她下意識地就會想起被他吻過的唇,還有曾被他踫觸過的地方……一陣燥熱竄升,她甩甩頭,想甩去那纏繞的身形,和傷心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