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在發生了第三次關系之後,你仍然可以如此灑月兌地道再見?」跟著,他也跳下了床。
「要不應該怎麼辦?我們……不該這樣的!」她轉身背對著他。雖然與他共度了三次美妙的之旅,但見他赤果著身子,她仍覺得不自在。
「雖不該,但問題是︰我們已經做了,不是嗎?」察覺她的窘迫,他拾起了沙發上的衣物,一件一件的套回身上。
「這只是錯誤的第三次罷了!」她說著心口不一的話。
這冷淡、毫不帶感情的態度,讓他停下了扣鈕扣的動作——
「你的意思是,剛剛我們所共創的激情,對你而言仍只是『錯誤』的第三次而已?沒有任何感情因素在內?」揪著眉頭,他來到她的面前。
听他無預期地提起「感情」兩個字,她的心無端起了一陣顫栗。原本,她想立刻回答「當然」,卻發現這兩個字她竟無法出口。
「對你對我,這都只是另一個不應該發生的錯誤,難道不是嗎?」最後,她听到自己的聲音避重就輕地答道。
「你錯了!」他仍舊瞅著她。「如果我繼續把這一切當作錯誤一場,那對你、對我、對大家而言,才真的是不可彌補的錯誤。」心中的情感既已潰決,一切變得鮮明。
他的話讓她心中陡生一種不好的預感。「我不懂你的意思……」
「意思很簡單,我不能在連續和一個女人發生過三次關系之後,還能裝作若無其事、毫不在乎,我並不是一個冷血動物。」他上前一步,一雙深邃的眼眸激起一種奇異的亮光。
這亮光——讓她不自覺地退了一步。
「你……想怎樣?」
江朔其並末回答,只用一只冷靜又堅定的眼神瞅著她。
他雖未語,但那堅定的眼神卻讓沈筱筱隱約了解了他的情感,剎那間,不可置信讓她震驚地又退了一步。
「不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江朔其在她逃開的瞬間攫住了她的手。「你未嫁,我未娶,為什麼不……」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她驚呼一聲後,甩開了他的手。
她激烈的反應顯然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為什麼?」他的眉頭瞬間弓起。
「你這樣做怎麼對得起莊雪音?」她想也不想月兌口便道。
「莊雪音?」他愣了一下。「我不懂這件事和雪音有什麼關系。」
「為什麼沒有關系?她為了你還來找——」她陡地住了口,因為,她突然想起那天莊雪音臨走前請求她保守秘密的話語。
為了圓話,當下她話鋒一轉——
「不管有沒有關系,我和你永遠都不可能,因為,存在我們之間的,只是一連串的錯誤而已,沒有其他的了。」她轉過身,逃開了他不解的眼神。
「你說謊。」他繞到她的面前。「如果你我之間單純的只是一連串的錯誤而已,依你的個性,你不會讓它發生第二次,更遑論是第三次。」
他話語中隱含的弦外之音,讓她的背脊僵了僵。
「本來,我也以為我可以把我們的關系撇清,告訴自己那只是錯誤一場,不用背負任何責任,但,今晚的一切讓我認清一個事實,我——」
「不要再說了!」她突然害怕听到答案。這樣的發展令人始料末及,更令她亂了方寸,她從沒想過江朔其竟會對自己動了感情,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為什麼不能說?我好不容易才厘清自己的感情,為什麼不——」
「听我說,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你的幻覺而已,你所有的感覺都不是真的。」隨著他的話,愈來愈高升的慌亂讓她不顧禮貌地打斷他。
「幻覺?」他的眉心弓得更緊。「你要我否認今晚的一切,包括我們曾經擁有過的幾次歡愉?」
「對。」她立即回道。
她急於退卻的模樣,讓他心中緩緩升起一絲疑惑。
「你似乎在害怕什麼?」他搜尋著她的眼。
她卻立刻逃開,「沒有。」
「看著我。」他攫住她的雙肩,強迫她面對自己。「告訴我,你到底在顧忌什麼?宋育凱?」他譏諷地冷哼一聲。「經過了今晚這件事,你仍然覺得他是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好對象?」
「我的一切與宋育凱無關。」
她的話讓他的心一寬。
「既然如此,為什麼這麼急於逃開我?我要知道原因!」
「沒有什麼原因,我們根本就不適合。」她藉著提高音量來強調自己的清白。
不過,江朔其看著她的眼所透出的信息是強烈的質疑。
這樣探索的眼楮,讓自尊心超強的沈筱筱再次選擇了逃避。
「對不起,很晚了,我很累了,麻煩請你回去。」她用力推他。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毫無防備的江朔其一路被推到了門外,還好,在門即將關上前,他用力抵住了它。
「對我,逃避是沒有用的。」他對著門內大吼。「你的嘴巴可以說謊、情緒可以造假,但是,你的身體、你的感情、你的一切反應全騙不了人。你要我,這是事實,你逃不開我的。」
「你胡說八道!」沈筱筱使盡全身的力道拚命抵住了門。
終於,還是她佔了他一時不察的優勢,成功地將江朔其擋在門外,當然,她立刻加了鏈鎖。
門一闔上,江朔其也在同一時間送出了一記抗議的拳頭。
他緊瞅著闔攏的大門好一會兒,才頹然地倒在門旁的牆壁上,並閉上了眼楮。
突然,他的嘴角勾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慢慢地,弧度愈來愈大,最後,化成了一道自信的笑容。
她以為她還可以逃得掉嗎?
這女人——
他是要定了!
***
厘清了自己的感情之後,江朔其整個人感到無比輕松。
睡了個香甜的好覺!棒天一早,他又來到沈筱筱的門前。
昨晚,在他一時不察之下讓她逃掉了,今天,他一定要拔掉她身上所有難纏的刺,讓她誠實招認自己的感情。
就在他胸有成竹、樂觀地抬起手按門鈴時,卻不知,門內等著他的,是一連串的驚愕與打擊。
門內——
當優雅的音樂門鈴聲響起時,可憐的沈筱筱才剛入睡沒多久。
本來,經過了一晚上的折騰,她理應累得「不省人事」才對。然而,卻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
一整晚,無論她怎麼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只要她一閉上眼,江朔其那雙飽含「意圖」的眼楮就浮上腦際,趕跑了她所有想睡的細胞,讓她陷入一片心慌煩亂中。
就這樣被折磨到大半夜,在她好不容易擺月兌那種種惱人的夢魘,終於不太安穩地進入夢鄉時,天邊那一抹曙光已微微乍現,泛起了一小片魚肚白。
是以,才剛入睡又被吵醒的短暫清醒現象立刻被濃濃的睡意淹沒,她只是翻了個身,並沒打算理會門鈴聲。
然而,按鈴者似乎沒有放過她的意思,那永不停歇的門鈴聲響終於令她惱怒地掀開了棉被——
是哪個神經病?一大早就擾人清夢!
睡眠不足所引起的虛火上升,讓她用力丟開棉被,扭開了門,卻由於用力過猛,加了鏈條的大門「嘎」地一聲發出了一道難听的聲響——
「喂!你有毛病啊!一大清早擾人清夢是一件很缺德的事你知不知道——」一古腦兒發出的咒罵聲在看到門外的人時,猛地住了口。「怎麼又是……你!」她的眉毛在瞬間垮了下來。
相對於她的氣急敗壞兼臉色蒼白,江朔其只是微笑地望著她,不疾不徐地道︰
「小姐,現在已經快九點了,不早了。」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今天外面天氣很好,我帶你到外面走走,你應該要多曬點太陽,最近的你太蒼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