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籮寶貝 第8頁

卻沒想到,從那天起,他就成了這里的常客。

「就是‘她’,才讓你舍得從實驗室爬出來?」望著老友那張向往的臉,紀沙舟忍不住打趣道。

聞言,葉晉平瞪了他一眼,「面對別人剖心的坦白,你就用這種取笑的態度?」乍見對方眼角那道似曾相識的笑容時,他突然心念一轉——

「老天!那個想賞你一巴掌的女孩子,該不會那麼巧,就是楊西籮吧!」

紀沙舟仍是但笑不語。

「真有這麼巧的事?」葉晉平先是驚呼一聲,但隨即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看來,你說的沒錯,你給她的印象還真是挺差的,她一見面就想賞你一巴掌。」他忍不住用視線搜尋著楊西籮,果然,在對方眼中他又看到一股想揍人的蠢動。

「楊家四朵花中,大家一致公認長得最漂亮、身材最棒的就是楊西籮,但是,脾氣最令人不敢恭維的也是她。沙舟,遇上她,我不知道你是幸還是不幸。」他忍不住又笑了出來。

他這番話沒引起紀沙舟的共嗚,他仍是帶著一道令人模不著邊際的淡笑,靜靜地吃著面。

雖然背後始終被一道殺氣騰騰的目光盯著,但紀沙舟似乎一點也不為意,仍心情愉快地走向櫃台結帳。

結完帳,紀沙舟與葉晉平一前一後的步出門口。

紀沙舟卻又想到什麼似的回過頭——

「平,等我一分鐘!」丟下這句話後,他又走向櫃台,向楊南筠要了一張便條紙。

接著,他拿出口袋中的筆,快速地在紙上寫了幾個字,折疊好後又交給了櫃台內的楊南筠。

「小姐,麻煩你幫我交給楊西籮小姐。」他笑吟吟地丟下話後,便與葉晉平離開。

乍見到紙條上的署名,楊南筠雖感到納悶與不解,卻還是立刻將紙條交給了身旁的楊北憐,請她轉交給二姐。

卻不料,楊北憐才進去了兩分鐘,一陣咆哮聲便卷進了櫃台。

「那個可惡又大膽的家伙在哪里?」握著紙條的楊西籮怒氣沖沖地沖了過來,沖過櫃台之後,又沖出了門口。

「怎麼回事?」楊南筠被這突如其來的氣流卷得一頭霧水。

隨後而來的楊北憐卻無辜地攤了攤手,一臉的莫名其妙。

第四章

氣溫逐漸回升,久違的太陽公公終于露出笑臉。

周三,趁著面館難得的休息空檔,楊西籮驅車來到號稱全台灣最大的一家汽車百貨行,打算為愛車添購行頭。

然而,才剛要轉進附設的停車場,路旁一輛銀色的漂亮跑車吸引了她的目光,忍不住心中那條「戀車蟲」的驅使,她將車子靠邊停了下來。

哇!好漂亮的保時捷!

起初,她只站在三公尺外的距離駐足欣賞著,後來,「遠觀」無法再滿足她,左看看右瞧瞧,確定沒人注意她之後,她來到跑車旁。

終于,忍不住心頭的贊嘆,她伸出手撫模著那光亮無瑕的車身,臉上陶醉的表情就像此刻模的是金銀財寶一樣!

保時捷……所有愛車族夢想的天王跑車……如果她也能有一部,該有多好……

當她的手加以贊嘆的眼正從車頭要滑向車尾時,一道低沉的聲音卻將她的「美夢」瞬間敲碎。

「楊小姐,如果不是我早就認識你,我會認為你對我的車存有不良企圖。」

她迅速抬起頭,在看清楚這嚇得她差點魂飛魄散的聲音出自何人之際,她驚慌的眼迅速變大,最後,轉成了憤怒。

「又是你!」她自輪胎旁彈了起來。「你又想干嘛?」

「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你才對。」紀沙舟將身子靠在一旁的行道樹上,一派地氣定神閑。

這幾天,他帶著行銷部經理視察各經銷門市;今天,才到達對面門市店沒多久,透過門市店的玻璃窗,遠遠地,他便看到了她——她臉上的向往神情,讓他決定拋下經理走過來培她。

他的話讓楊西籮立即想起了自己偷窺者的角色。

「我看車,關你什麼事?」心雖虛,嘴可不虛。

「你看車,的確不關我的事。」他笑了下。「不過,若看的是‘我’的車,那就不能不關我的事了。」

「你的車?」她懷疑地看了看車子,又看了看他。

突然,她恍然大悟地怪叫了一聲。

老天!她早該猜到的……全世界這種最新款的保時捷也才幾部,小小的台北市,同型又同色的保時捷又能找得到幾部?

笨!她早該猜到這部車子跟這家伙的關系。

然而,雖明知自己理虧,但要她向這家伙道歉,門兒都沒有!

「看看有什麼關系?我願意看你的車,那是你的榮幸!」

「是嗎?我就怕你不只是看看而已。」

听出他話中的弦外之音,楊西籮雙手擦腰,質問似地仰起了頭。

「喂!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她實在恨死了他嘴角那道自信的笑,如果可以,她真想一巴掌打掉它。

紀沙舟以一個曖昧的眼神回答了她,懷疑她「手腳不干淨」的神情明顯易見。

其實,他是故意要氣她的,打從她一出現,他就開始注意她,除了她那雙手與眼楮不太安分之外,她倒是什麼也沒做。

但,這樣的曖昧神情卻讓楊西籮人格嚴重有種被污蔑的感覺,她氣呼呼地踏向前——

「姓紀的,你偷吻我,又罵我像糖炒栗子的帳,我還沒跟你算耶,你竟敢反過來指鹿為馬的說我對你的車意圖不軌?」

那天,他留下的紙條讓她足足氣了三天。他竟然說她生氣的模樣像精炒栗子,又黑又硬又固執……更可惡的是,他在署名下方還特別注明「Your

Honey」,仿佛在嘲笑她被人佔便宜又不能怎樣的無奈,這讓人如何能忍?

對于她的怒氣,紀沙舟仍文風不動,只餃著嘴角的笑淡淡地回了一句︰

「喔?你想怎麼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眨了眨眼。「我相當樂意。」

「你……」她指著他,俏臉漲成了豬肝色。公道沒討回,反被吃豆腐。

由于又氣又恨卻又無話可應,她只有撂下狠話——

「好女不跟男斗,跟你這種沒氣質、沒涵養、沒風度,又色膽包天的下流痞子講道理,只會損壞我的格調,不見!」說完,她用力甩過頭,告訴自己就當遇上個神經病,自認倒霉就算了。

誰知,紀沙舟卻一伸手攔下她。

「對不起,你還不能走。」她這一連串的「評語」非但在他臉上找不到不悅的痕跡,嘴角的笑反而更加詭異。

「紀沙舟,你想怎樣?」她氣憤地轉過身,一回頭對上他的笑,一陣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很簡單,在我確定我的車無恙以前,你不能離開我的視線範圍。」

「你……神經病!」她根本沒把他的話當一回事,瞪了他一眼後又想走。

「你這麼急著走,那只證明你心虛,我更加不能讓你走了!」紀沙舟再次阻止了她。

聞言,她更加氣憤地轉身反駁。

「你……莫名其妙!我根本沒動你的車子,我只是純欣賞而已!」她為自己大聲辯解。

「我怎麼知道你只是純欣賞而已?」紀沙舟故意充耳不聞。「要是我的車真的被你破壞了怎麼辦?」

既然所有的辯解全沒用,她只能從齒縫中迸出一句︰「好,請問你想怎麼個確定法?」

她的話讓他的嘴角勾勒出一個更完美的笑容。

「很簡單,請上車。」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干什麼?」她不懂他的手勢。

他卻按下一個遙控器,將罩住車子的敞篷收了起來。

「只要車子跑十公里以上仍無任何問題的話,我就放你回去。」他挑戰地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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