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告訴你,沙舟真是一個無可挑剔的好情人,這幾天,我們所共度的浪漫夜晚,實在令人銷魂蝕骨、終身難忘……」只見她以更狐媚的語氣嬌聲說道。
終于,她刻意營造出的假象,讓瑟娜完全被妒嫉沖昏了頭,雖然她一向伶牙利齒、得理不饒人,但縱使她想扳回頹勢,但有限的中文程度,讓她只能想到一個罵人的形容詞——
「你……你不要臉!」
楊西籮心中卻更樂了,因為她知道這個洋婆子已完全中了她的計。
正想再胡扯些火辣刺激的話來打擊她,卻瞥見瑟娜的眼神越過她,落到了自己身後;原本那雙怨恨的眼神已不復見,換上了一種委屈與幽怨。
見狀,她也忍不住好奇地回過眼——
不料,臉才偏過一半,在看清楚站在她身後的人是誰之後,她立刻嚇得趕緊回頭,並舉起手搖住了自己的嘴。
老天!他站在那兒多久了?
雖只是驚鴻一瞥,但她好死不死的瞥見那道要笑不笑的怪異笑容,讓她立刻明白,他已經一字不漏地听到了她所說的話。
當下,一種謊言即將被當場拆穿的尷尬與心虛,讓她心中的得意頓失,接著,腦袋因不知所措而攪成了一團,殘余的鎮定力只讓她想到一個字——
逃!
還好,在她還沒想到怎麼逃之際,導演在此時喊了她的名字。
她以最快的速度答應了一聲,然後又迅速的回頭丟下一個干笑後,拔腿便跑!
她夾著尾巴逃走的模樣,讓紀沙舟嘴角的笑意更深。但,他的眼光卻無法追逐她倉皇離去的背影,因為,瑟娜阻住了他。
「Max,你真的和那個凶悍又沒氣質的女人在一起?」委屈、不甘揉合著強烈的不可置信,讓她不顧一切地提出抗議。
相對于她的激動,紀沙舟只對她笑了笑,既不解釋也不辯駁,態度曖昧不清且令人懷疑。
見狀,瑟納僅存的一點風度完全崩盤——
「Max,你真是令人失望到極點!」說完,她用力跺了下腳,不顧旁人異樣的眼光,奔了出去。
對于瑟娜的強烈反應,紀沙舟看在眼里,卻沒放在心里。
因為,此時的他,一顆心早已被不遠處,那一抹揉合了活潑、俏皮、嬌憨、性感等多種特質的身影所吸引。
***
便告拍了幾天,當導演喊出「收工」兩個字時,楊西籮第一次沒有那種解月兌的感覺。
原因無他,因為,下了片場,她就必須面臨一個尷尬的場面。
罷剛對著那個洋女人大放厥辭之際,她腦中所想的,只是要如何重挫對方的銳氣而已,完全沒想到這一番胡謅瞎扯的話語被當事人听到的後果……
回到片場後,雖然自己很專心的听著導演講解明日的拍攝進度,但她就是可以感受到背後那道緊緊追逐的目光。
是以,收工後,她草草地卸了妝,匆匆地換了自己的衣服後,拔腿就跑。
原以為她的腿夠長,溜得也夠快,卻怎麼也沒想到,對方早就等在她的休旅車旁,一臉氣定神閑地等待她的自投羅網。
「嗨!」紀沙舟露出一個平和的淺笑。
但,這樣的笑容看在楊西籮眼中,一顆心簡直要虛到太平洋的尾端去。她回個干笑後,想越過他跨上自己的車。
誰知,他卻左移一步擋在車門前︰
「‘Baby’,這麼急著走,莫非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虧心事?」他的笑容依舊,卻多了份促狹。
「虧心事?哈哈……哪……哪有?」她又心虛地干笑了幾聲。「很……很晚了,我……只不過想趕回面館幫忙……」
「是嗎?」他挑了挑眉,看著她的深邃眼眸透著一絲詭異。「如果我記得沒錯,面館今天應該公休才對。」
「對……對喔……」楊西籮臉上的笑容更加尷尬。
她滿腦子只有「逃」這件事,卻沒想到今天是星期三,面館固定的公休日。
她的反應,紀沙舟是完全看在眼里。他似乎並不打算就此放過她,只見他上前一步,學著她的語氣曖昧地道︰
「Baby,想不想再跟我共度另一個浪漫又纏綿悱惻的夜晚?」此刻的他,完全一改員工眼中那個氣質不凡的主管形象,倒像個流連花叢的調情高手。
但,楊西籮根本沒時間去察覺,這番戲謔的話語讓她頓地羞紅了臉,也讓她明白他是一字不漏地听到了她對瑟娜胡謅的話。
「不……不用了,我……我……還有事!」此刻的她只想逃開他。
紀沙舟卻更逼近她,近到鼻子幾乎踫到她的鼻子。
「‘Baby’,這麼急著走,可是會傷了我的心喔!坦白說,我可是迫不及待想當一個今人銷魂蝕骨的好情人喔!」說完,他快速地啄了下她的唇,接著,輕輕地拿走她手上的車鑰匙,徑自往前走去。
這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讓楊西籮失神了好一會兒,才想到自己應該追上去。
第六章
「喂!飯都已經陪你吃了,鑰匙可以還給我了吧!」
自餐廳一出來,楊西籮便嘟嚷著要對方履行承諾,把鑰匙還給她。
雖然和同樣是車迷的他聊天很愉快,但,或許是有把柄落在人家手上,今晚,只要兩人四目相接,她的心就跳個不停,就像要掉出來似的。
所以,為免自己這種心虛的心情痛苦地持續下去,她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她的嘟嚷似乎沒什麼效果,因為紀沙舟並沒有停下腳步,只是笑笑地回過頭,並對她揚了揚手中的鑰匙。
「鑰匙在這里,想拿你就過來。」丟下挑釁又充滿賴皮意味的一眼後,他又繼續往前走。
「喔,你想賴皮對不對?」她追了上來,杏眼圓睜地質問道。
楊西籮忍無可忍,想也不想張手就搶。誰知,紀沙舟卻早有防備地將手舉高。
「還給我!」楊西籮想拉下他的手搶回鑰匙,卻發現自己的力道無法撼動他分毫。
楊西籮的身材在女子來說,雖已是高人一等,但在紀沙舟面前,卻似乎討不到任何便宜,幾次的拉、扯、跳、抓都無功而返,氣得她頻頻跺腳,卻逗得他哈哈大笑。
他此刻的模樣,十足就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大男孩,與平日斯文儒雅的形象大相徑庭,而他似乎也不在乎將真實的自己完全呈現在她面前。
完全討不到便宜的楊西籮只有板著臉,喘著氣不甘願地放棄。
「喂!你答應吃完飯就把鑰匙給我的,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
「Baby,此言差矣!」紀沙舟卻不急不緩。「我可沒說過吃完飯就把鑰匙還給你,我只說︰浪漫的夜晚要從飽餐一頓開始。現在,浪漫的夜晚才剛剛拉開序幕,我怎麼舍得現在就放棄?」
「你……」明知他在詭辯,她卻一下子找不出話可以堵回去,是以,她只有又跺了下腳,生氣的偏過臉。
見狀,紀沙舟故意傾身,將臉湊到她的耳朵旁,明知故問地道︰一生氣了?嗯,MyBaby。」
「誰是你的Baby!」突然將臉偏過去反駁的結果,臉頰卻主動「吻」上他的唇,這突然的踫觸,讓她像踫到烙鐵般彈開去。
「你……你這個!」隨著這一句又羞又氣的話,一陣腓紅浮上她的臉。
「我什麼時候又變成了?」那嬌美的紅暈讓他不由自主地又起了促狹之心。「我應該是你的‘Honey’,不是嗎?哈哈!」
「你……」毫無反擊能力的她,只能在臉上更深的紅色出現前,趕緊偏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