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哭就放聲哭,太壓抑對身體不好的。」
「你真的很煩耶!」就跟他說她沒有要哭,他是聾了,還是傻了,听不懂她的話,硬說她要哭,不知道說多了,她真的會哭的!
再一次,安雪璃又在藍斯的面前流下脆弱的淚水。
安雪璃的眼淚,再次令藍斯感到心疼,于是他將她更摟向自己,擁著她轉身離開。
「太好了!」安正原本告誡自己不準回頭,但最後仍向舍不得女兒的心妥協,回過身,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景。他的臉上也露出欣慰、安心的笑容,現在他可以專心處理台灣的事務了!
嚴信已經決定要斬斷親情,親自到法院按鈴控告親生兒子嚴子杰涉嫌侵佔,雖然時間晚了點,但現在有警方的介入,尋找嚴子杰就更容易了。
雖然他們不敢奢望能將所有款項追回,但能追回多少算多少,擺月兌被債務纏身的束縛是他們目前的希望。
而這段時間,女兒和藍斯之間若真的可以擦出愛的火花,那他心中的大石才能真正放下。
真……真的快被自己給氣死了!
看著車窗外疾速閃過的街景,坐在駕駛座旁的安雪璃,在淚止了、心情也平緩後,開始不斷在心底斥責自己。
她怎麼一次又一次的在藍斯面前表現出她的軟弱!?又為什麼每次遇到她最傷心難過的事,在她身邊的總是他!?
她不是一個動不動就掉淚的女人,要不是最近的事沖擊人大,她的眼淚才不會這麼不听使喚,說掉就掉!
她一定要向他解釋,要不然他一定會以為她是個沒用的愛哭鬼,更會認為她一定勝任不了在鷹翼的工作。
不行!她一定要為自己辯解一下!
「我……嗯嗯嗯……」才出聲,過于虛弱的嗓音又扯了安雪璃的後腿,讓她急忙清清喉嚨,好讓聲音听起來有力些。
「心情好點了嗎?」听到她的聲音,正開著車的藍斯偏過頭看了她一眼,看來這個固執的小女人又戴上好強的面具了。
「我沒事!」才月兌口,就讓人有種逞強的感覺,就像喝醉的人,明明醉得走路都東倒西歪了,還強辯自己沒醉。
「沒事就好。」
怎……怎麼他的語氣里听不到一絲取笑意味,也沒有對她的話質疑的捉弄,相反的,只有一種真正的放心,彷佛他真的為她擔心一樣!?這個發現讓雪璃的心里流過一股暖流。
但……他是怎麼搞的啊?
不想深思這個問題,安雪璃現在只想抹掉在他心目中,對她軟弱的印象。
「我要聲明一下,平常的我不是這麼脆弱、動不動就掉淚的人,我不喜歡哭的,甚至討厭哭……」
「該哭就要哭,沒必要刻意壓抑自己,哭不一定是軟弱的表現,有時是一種適切的宣泄。」
呃!?她的話還沒說完,他就劈里啪啦的說了一長串,是要告訴她,他不認為她哭是一種軟弱的表現嗎?
「我不管你究竟是什麼意思,我希望你不會因為這樣而否定我的能力,我絕不會讓你有任何撤換掉我的借口。」
她父親在台灣為債務奮斗著,她要幫他分擔煩憂,而不是還要他幫她收拾善後。
「放心,我絕不會撤換妳的!」只要正信還有一天需要人派駐在鷹翼集團,那麼那個人絕對是她。
他怎麼又說這種會混淆別人心智的話!?明明是他說,如果發現她能力不好就會撤換她,現在又說絕不會撤換她,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不管你究竟是什麼意思,反正只要正信的債務沒有還完的一天,我是絕不會離開鷹翼集團的!」安雪璃堅決的說道。
正合我意!藍斯沒有把話說出,只是迷人的唇畔勾起滿意的弧度。
見藍斯沒有搭腔,安雪璃也不打算繼續在這話題上打轉,畢竟她連什麼時候開始上班和工作內容都不知道,就想到以後的事,未免也太早了。
「對了!我是不是下周一開始上班?那工作的內容是什麼?不論是訴訟案件、金融法律問題,或是智慧財產權的案件都可以交給我,我一定全力以赴!」她已經迫不及待要大展身手,讓藍斯相信她的能力了。
「這事不急。」藍斯轉了個方向盤,再開下去就是市區了,于是問道︰「妳住哪?」
「威廉旅館。」
「威廉旅館?」西雅圖知名的飯店他都知道,怎麼就沒听過這個旅館名?「在什麼路段?」
「就在南韋爾斯街附近。」安雪璃直接說出街名。
藍斯迅速在腦海里組織一下,找出了最快到達那家旅館的路徑,不過他記得南韋爾斯沒什麼大飯店。
「那妳未來都打算住在那?」
「怎麼可能!?」那家商務旅館住一天還要兩千元台幣,怎麼可能一直住在那?她可付不起!
她已經想好了,今天星期五,明後天都是假日,她打算趁這幾天找間便宜的公寓,最好一個月只要五千元台幣,這樣她就解決她住的問題了!
「我……」安雪璃本來想說住的地方她等一下就會去找,但想想決定改口,「我已經找到住的地方了,晚點就會搬過去。」也許是她想太多,但她就是不想讓藍斯知道她還沒找到住的地方。
「是嗎?」這樣的對話令藍斯想起他們第二次見面時,她明明還不知道要住哪里,卻固執的拒絕他的協助,現在肯定還是同樣的狀況,這小女人又想獨自解決所有的事了。
如果她以為他是隨便三言兩語就可以被瞎蒙過去,那未免太小看他了!
「那新的地址在哪里?」
「在忠孝……」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她立刻住了口。她現在在西雅圖,竟差點月兌口而出自己在台灣的住址。
這下好了,來西雅圖雖然已經快兩個星期了,但那段時間她心煩不已,哪會記得什麼街名?
「在南韋爾斯附近。」這是她腦中唯一印象深刻的街名,因為每天她都得跟出租車司機說一次。
「那等一下我載妳過去。」
「不……不用了,很近,我自己走過去就可以了。」真讓他載她過去,她還不知道該讓他載去哪呢!
「不行,既然妳父親把妳交給我,我就有義務確定妳未來的住家環境是否安全。」
不會吧!?他真把她父親說的話當真!?她以為他只是順口敷衍,沒想到……
「關于這件事,」安雪璃轉過頭,看著藍斯的側臉,神情非常認真的說道︰「我很謝謝你答應我父親的請托,讓他能很安心的回台灣,但他現在不在這里,所以你真的不需要履行我爸爸請托的事,我可以照顧自己的。」
「既然給了妳父親我的承諾,我就會做到。」藍斯的語氣強硬得不容拒絕。
「你……」什麼跟什麼!?他跟父親之間的承諾,那他把她這個當事人的意見置于何地?「反正我不需要你什麼承諾。」
此時,他們正好到達她所居住的旅館。
「星期一我會準時去上班的。」語畢,安雪璃就想拉開車門,卻被藍斯的警告給嚇得縮回欲開車門的手。
「以後妳都不用到鷹翼上班了,我會要安律師另外找人的,妳可以下車了。」
他說這樣的話,她怎麼下得了車!?
「為什麼!?」安雪璃抬高了八度的音量質問著︰「你剛剛才說絕不會撤換我的,為什麼現在又這麼說?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
「妳指責我說話不算話,難道妳父親就不會認為我是個背信之人?」藍斯轉過頭,板著臉,眸光凜然犀利,強悍的氣勢有別于之前玩世不恭、慵懶率性的模樣,深深的撼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