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大校長也為了這事上電視,並表示會調查清楚,而狂雨PUB當然是否認有讓女大學生坐台,陪客人聊天、跳舞、喝酒。
「千璦,助教說你根本拿不出反證,也找不出照片上那些人來說明實情,這對你很不利。」彤日騰冷靜地說道。「而且還惹來媒體,這讓校方很為難。」
「你怎麼會去那種地方?你為什麼要去?下了課不回去念書,你去那種地方做什麼?我實在不懂,你就不能安分點嗎?念個大學,也會念成這樣,現在好了,搞成這樣,你還有臉去念書嗎?」何彩秀又罵了一串。
千璦剛開始還會替自己辯解、否認,可是不論她再怎麼解釋,盛怒中的何彩秀根本听不進去,所以千璦不再反駁、不再回答,用沉默來回應父母的責罵。
彤千璦坐在床緣,眼楮也已經盯著地板一個多小時了,現在她嗡嗡作響的耳朵早就听不到母親停止不了的責罵。
千璦微微抬起頭看著窗外正在下的綿綿細雨,她用心去聆听雨聲,她覺得老天好像在掉眼淚,好像只有老天知道她是無辜的。
千璦默默地接受這一切,她很清楚一點,除非她有證據證明自己的無辜,否則她只有閉口的份。連父母都不相信她了,她還能奢望準來相信她。「爸,幫我辦休學。」在久久的沉默後,千璦忽然淡淡地出聲。「休學?你以為休學就沒事了嗎?」何彩秀又道。
「不然你要我怎樣?」千璦仍看著窗外,有氣無力地說。
「你想氣死我嗎?」
千璦回過頭看著母親。「我只覺得我好悲哀,當了你十九年的女兒,到頭來……」千璦的淚水在此時滑下臉龐。「你寧可相信別人,也不願意相信我。」
何彩秀幾乎心碎,這話令她心頭有如刀割。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彤日騰站起身,難過地道。
千璦揮掉淚水,別過頭,她不想看到母親的心碎模樣,也不想讓母親看到自己受傷的眼神。
何彩秀邁開如千斤重的步伐,扶著牆慢慢地走出這太過擁擠的房間。「爸,休學後、我不回台中。」千璦的視線仍留在窗外。
「不回家,你要上哪兒去?」
千璦還無法回答,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
第七章
尹仲威垂頭喪氣地回到家,自他得知千璦在PUB被拍下的照片已引來媒體的關注後,他就到處找她,但都沒找到。之後才得知她父母已幫她辦了休學。
仲威好懊惱、好自責,他怪自己,認為千璦是被他拖下水的,原以為她搬出尹家後,只要保持距離。那只幕後黑手就不會再找她的麻煩。
沒想到不過三天的時間,許多媒體記者都拿著照片來學校采訪,要求說明真相。
仲威和翠萍一直埋伏在學校多日。他們才納悶那只黑手為什麼一直還未再來騷擾翠萍,原來那只黑手是忙著把千璦徹底剔除。
尹仲威剛踏上二樓,又習慣性地回過頭看向千璦住餅的房間。
他慢慢地向那房間走近。
「啪!」他按下電燈開關。
仲威看著房問,想起他第一次來找千璦,自己競在她的床上睡著了,他在這里吻她,也替她抓兩只蜈蚣……
「蜈蚣。」仲威突然回想起那次,兩只蜈蚣都在抽屜這似乎有點不合理,難道……是有人故意放的?
他腦中出現了月伶的臉孔,會是月伶嗎?可是如果她就是那只幕後黑手,她如何知道他在學校的一切,知道他正在交往的對象?
不對,這只幕後黑手應該也是T大的學生,只有和他很接近的人才能這麼清楚一切。
仲威躺在千璦睡過的床上想著。到底是誰這麼狠,競把千璦逼到這樣的程度?
他好心疼、好痛苦,氣自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千璦一次次地受傷害。
此時,他在眼角余光中忽然瞄到房門口有道人影。
千璦嗎?他馬上回過頭並坐起來。
「月伶!?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仲威好失望。
穿著絲質背心式睡衣的月伶走進房。來到仲威面前。
「本來是要睡了,可是看到千璦姐的房間燈亮了,所以過來看看。」她在他身邊坐下。
「沒事了,回去睡吧!」
「你很想念她嗎?」
「小孩子別問那麼多。」
「我不是小孩子,我十八歲了,再也不小了。」月伶有些不悅地糾正他。
仲威不以為意地說︰「好吧!我想靜靜,你可不可以回去睡了?」
「我陪你。」月伶勾住他的手。
由于她勾住他的手,所以她的左胸就貼著他的右手臂,也因這個勾手動作,仲威感覺到她沒穿內衣。
仲威將他的手抽離並站起來。「我要回房了。」
「尹大哥,你可不可以陪我講講話?我心情不太好。」月伶站起來。
「太晚了。」仲威繼續往外走。
「尹大哥!」
「我數到三,你再不回去睡的話,以後就別叫我尹大哥。」尹仲威背對著她沉聲道。「一、二……」
「好嘛,好嘛!我回去睡就是了。」月伶心不甘情不願地說著,然舌往外走。
「記得把大門反鎖。」仲威交代著。
「好啦!」
尹仲威也隨後將房間的燈關掉,回到他的房間。
他打開房門,燈一開,倏地睜大了眼,不敢相信地盯著他的床。
他找了一天的彤千璦,竟然縮成一團的睡在他的床上。
仲威來到床邊,見她睡得熟,就沒叫她,他知道她今天一定受了不少委屈。
仲威小心地、輕輕俯,在她額頭親吻一下,然後起身走到陽台。
他仰望著這遼闊的黑夜,今夜的高空幾乎沒有星星。他替自己點上香煙,看著冉冉上升的白煙,他覺得自己的思緒就像在和它背道而馳,一直沉人不見底的深淵。
仲威轉過身,背靠著欄桿,視線停在房內的千璦身上,他看著她這副模樣,他好舍不得。
他知道她原先對大學生活是充滿期待的,而今在這種情況下被迫休學,這一切可說是他造成的。
仲威深探地吸口香煙,眼前的燃點一直逼向自己,就像在提醒他,不能放過這只傷害千璦的幕後黑手。
丟掉煙蒂後,仲威進浴室沖了個冷水澡。
隨著冷水的沖擊,他的腦子也越來越清晰,他想起早上拿著照片去向校長解釋,說是有人故意要陷害千璦,請他仔細調查,還她一個清白。
可是校長以媒體壓力為由及有照片為證,千璦又無法清楚地交代事情的始末,只說她喝醉了,一切的事都很模糊,所以校長也無能為力,只說他會秉公處理。
誰知道下午就听到千璦已自動向學校辦理休學。
想到這兒,仲威突然關掉水龍頭,抓起大浴巾在腰際一裹就快步走出浴室。來到他的書桌前,從他的背包中翻出那些照片。
他很快地將五張照片看過一次,照片中出現的四個男人的臉都被人用黑筆涂黑,這表示寄出照片的人是不想讓這些人被找出來,可能是千瑗被跟蹤,恰巧踫上這些人搭訕而被拍下照片。
但如果這根本不是巧合,這些男人是事先安排好的,在千璦喝醉後才出現,那麼這些男人和照相的人就是認識的,把他們的臉涂黑。除了不想讓他們被找出來之外,也是保護他們。仲威推論出這更合理的情況。
等等……照片上的涂黑,可以擦掉嗎!?有了這個想法後,仲威隨手抽張面紙,沾了他頭發上的水,小心地擦拭照片上的涂黑處,顏色變淡了,可是卻不小心被他的指甲刮傷畫面,現出黃黃的底色。
他拿出第二張照片,這次他更小心地沾水擦拭,直到還有層淡淡的灰黑色,再找出橡皮擦慢慢擦,果然,那個人的側臉清楚地呈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