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舍有得。如果妳不學會放手,可能連妳另一份幸福也會失去。」
「我……」田惠惠很意外他這麼說,難道……
「畢竟我們都曾經真心交往過,這就夠了。唯有把握住現在所擁有的,才能得到往後的幸福。」
「沒想到最後我還得讓你作這種開導,好丟臉喔!」田惠惠會心一笑。
「這是經驗之談。」兆桓也笑了。
「是啊!經驗之談。」
「我得走了,這個位置,我已經替妳約了Peter。」
田惠惠從躺椅上坐起來。「Peter?你……」
卜兆桓站起來,雙手放在西裝褲口袋上。「他人就在外面。」
「怎麼會呢?」他不是還在美國?
「Peter來找過我,我們談了很多。我相信……等會兒,他會告訴妳。」
田惠惠站了起來。「兆桓……」
「看得出來,他對妳很有心。」
「我知道。」她綻放一抹甜蜜的笑容。
「祝福你們。」兆桓也笑著。
第八章
晚上六點半,丁沛羚坐在卜兆桓家門口前的台階上已經半個小時了。
她猜想,他大概又去約會了。只是,今天是和誰約會?林琳、安琪抑或田惠惠?哼!可惡!太可惡了!
他到底在忙什麼?在公司成天不見人影,下了班又等不到人。也因為這樣,所以她想問他的事一直忍到現在。
她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等到他,把關說的事情弄清楚。
就在這時候,她終于看到卜兆桓出現了。
「什麼?懷孕了?怎麼這麼不小心。」兆桓拿著手機,邊上階梯邊說。「現在呢?打算怎麼辦?」他停下腳步,專心聆听。「可是……現在結婚,伯父、伯母會同意嗎……拿掉?這個……有客人嗎?好,我也得快點回家收拾東西趕去香港,那就星期五再談。」
兆桓一掛上電話,才要繼續走上階梯就看到坐在他家門口的丁沛羚。
「沛羚,妳怎麼坐在這兒?找我有事嗎?」兆桓快步來到她面前。
丁沛羚一臉驚愕地瞪大眼看著兆桓。
是誰懷孕了?林琳?安琪?田惠惠?這個問題在沛羚腦子里直打轉。天啊!她實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以往他和那些女人約會,她只能生悶氣,甚至覺得自己好傻,怎麼會喜歡上他這種花心大蘿卜,自己總還存著一點點希望,希望有一天他會喜歡上自己。可是,現在……
「沛羚!妳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沛羚這才慢慢地站起身。
「小心!」兆桓見她差點跌倒,連忙扶住她。
「別踫我!」沛羚右手一揮,把他的手推掉。
「妳是怎麼了?人不舒服嗎?」兆桓一陣錯愕。
「是!我是不舒服,我很不舒服。你……你這個人令我很不舒服!」沛羚突然大聲地吼著。
他不知道她是在生什麼氣,更不明白他到底哪里惹她不高興了。
「我要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
「當初我進公司,是不是你去跟總經理說了什麼?」
兆桓想了想。「原來妳是為了這件事不高興。」他笑了笑。「沒錯,我是有去找總經理。」
「你為什麼要多事?」
「我多事?」
「我丁沛羚最瞧不起的就是『關說』。你竟然沒事先征詢我的意見,就自作主張的去找總經理,你這麼做,讓我以後怎麼在公司抬得起頭!」
卜兆桓不以為然地笑笑。「沛羚,事情並沒有妳想象的嚴重,而且我也沒有向總經理說什麼。我只是問了一下他應征的結果,這也沒什麼不對。」
「不嚴重嗎?已經有同事說我是靠你的關系,才能得到總經理秘書一職,你說,以後我該怎麼辦?」
「妳別理他們,他們愛講就去講,時間久了,他們就不會再說這種閑話了。」兆桓看了看手表。
「你說的倒輕松,別理他們?」沛羚冷冷地笑著。「我做不到。」
「那天我只是去問總經理他是不是已經有了決定,他說有。然後他說他決定錄用妳,之後我就沒再說什麼了。這樣算關說嗎?」
「真的只是這樣?」
「沒錯,就這樣。」
「那如果當時總經理沒錄用我,你會向他說什麼?」
「沒發生的事,我怎麼會知道。」
沛羚一陣沉默。
兆桓看她似乎還是不太開心,于是走近她,雙手放在她的肩膀。「沛羚……」
「你……別踫我!」她再次揮掉他的手。他竟然讓別的女人懷了他的孩子,他們會結婚吧!
其實她剛才對他惡言惡語,並不完全因為關說的事,最主要還是因為她听到別的女人懷了他的孩子。這個消息令她十分震驚。她不知她該怎麼辦?她能向他發脾氣嗎?但她又有什麼立場生氣呢?
兆桓又看了眼手表。「我不會再踫妳,那妳是不是可以告訴我,我又是哪里得罪妳了?」
「我討厭你!」沛羚的語氣堅定。「我不要再住在這里,我找到房子之後馬上就搬。」
「我不準!」
「你憑什麼不準?我有我的自由,你管不著。」
「丁浩把妳交給我,我就有責任。妳不能搬走,除非妳給我一個合理約理由。」
「我討厭你——這就是理由。」
「妳別無理取鬧,這種理由我不接受。」
「那好。我討厭我常常一回來還得看到你和你那些女朋友們在這里親熱,有礙善良風俗。」
「這更不是理由,算了!別再說了,妳說的任何理由我通通不會接受。妳如果想繼續留在台北得就住在這里,否則我只好讓丁浩來把妳接回台中。」
「我不要!我不要住這里、也不要回台中。」沛羚加大音量。
「由不得妳,我這是關心妳。」兆桓也加重語氣。
「謝謝!我不需要你的任何關心。以後你不準管我,也不準通知我哥。否則,我和你誓不兩立。」
「丁沛羚,妳這是做什麼?妳吃錯藥了嗎?」
「是,我是吃了炸藥,行不行?」
「妳……」
卜兆桓覺得一陣莫名其妙,但他實在沒時間和她吵,如果再不快去收拾行李,他就趕不上飛機了。
「我現在要去香港,星期五才回來,等我回來後我們再談。」
「不必!沒什麼好談的。」
「這是命令。」
「沒有人可以命令我。」
卜兆桓向她逼近。「我卜兆桓可以。」他用最銳利的眼神盯著她。「否則妳就回台中!」
丁沛羚也怒視著他,一副毫不屈服的態度。
「我不會回台中,你也別想命令我!」丁沛羚像豁出去似的,根本不在乎他有多生氣。
兆桓遲疑了一會兒,拿起手機,撥了一通電話。
沛羚看著他撥電話。
「喂?丁浩,我是……」
沛羚一听到他是打給大哥,馬上搶下他的手機︰「你是可惡!」
「我屋子里還有兩支手機,只要我想打給丁浩,我隨時可以打。」兆桓冷靜地說。
沛羚氣極了。「好……等你回來再談。還你!」她把手機還給他。
沛羚知道,現在不先讓步的話,丁浩明天就會來台北。所以她決定,在他去香港的這幾天,她先把東西打包好,找到房子後馬上搬家。
因為她已經無法再忍受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在這里進進出出。如果他真的得奉兒女之命結婚,這里將會有另一個女主人,到時候她得天天看著他們一家三口……沛羚越想越難過,她不要這樣。
卜兆桓拿出鑰匙開門。「妳听好。妳別想趁我去香港的這幾天玩花樣,懂嗎?」
「……」沛羚並不理會兆桓。
卜兆桓看著沉默不語的沛羚,總覺得不放心。他原本準備這幾天公事忙完之後,要約她去看「俄羅斯花式溜冰表演」,沒想到現在她一會兒說討厭他,一會兒又說要搬走,他真是被她弄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