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馬上叫他來。」汪瑋馥一拾起頭,剛好看到帶著委屈回來討公道的易珞心,連忙朝她揮手,請她助她一臂之力。
「哥……」易珞心一瞧見易稔寰竟坐在雨中,不由得大驚失色,迅速奔了過去,驚慌失措的嚷︰「你怎麼會在這里淋雨?你的身體不可以……」
易稔寰抬手制止她,「扶我回去……我沒事……」一陣暈眩襲來,他的意識頓時陷人一片黑暗中。
「稔寰?稔寰?"汪瑋馥驚恐的喊他的名。
「哥!"易珞心迅速自口袋里掏出手機,撥到總裁辦公室去,「夏冶,快叫救護車,我哥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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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診室的走廊上,三名全身濕透的男女焦慮的等待。
一道深綠色布幔遮住他們的視線,誰也不曉得現在易稔寰的情形到底如何。
心頭始終揪得緊緊的汪瑋馥,朝莫夏冶走過去,輕聲問︰「稔寰他怎麼了?"
他們兩個的臉色都十分凝重,好似易稔寰正與死神搏斗似的。為什麼淋個雨會讓他脆弱到昏倒?難道他身體有什麼狀況嗎?
汪瑋馥從不曾如此害怕過,她好伯好怕她會就此失去他!
「總裁的免疫力較差,所以容易感冒。」吳夏冶輕描淡寫的說。
易稔寰曾警告過他,不準在汪瑋馥面前,透露他的病情半句。
莫夏冶雖然不清楚他堅持的理由,但他猜測也許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吧,他不想在總是充滿活力、精神充沛的汪瑋馥面前表現弱態,故莫夏冶也一直保守著秘密。
一听到莫夏冶的話,易珞心立刻出聲駁斥︰「胡說八道!"
她怒氣沖沖的一把扯住汪瑋馥的手,使她面對著她。
「你是他的女朋友,怎麼可能會不清楚他的身體狀況?還讓他在雨中淋那麼久的雨,你是存心想害死他嗎?"
「小小姐!"莫夏冶想阻止她,但易珞心怎麼可能會理他。
「你想演惡心的浪漫文藝大爛片,就自己去演,干嘛拖我哥去淋雨?他受不得一點風寒……不要拉我啦!"易珞心用力甩開莫夏冶的手,還不忘泄憤的踹他一腳。
「他到底是得什麼病?」
她竟然不知道?"哈!"易珞心大笑,「你真的是他的女朋友嗎?你根本就不關心他!我哥瞎了眼才選上了你!"
「我真的不知道!"汪瑋馥握住易珞心兩只手臂,急切的說︰「告訴我,他到底是得了什麼病!?"
他在她面前看起來都很健康,跟一般常人無異啊……難道說,他只是在她面前假裝堅強,其實他高中時代的病一直都沒好?
「小小姐!"莫夏冶突然提高音量,讓兩個女人都嚇一跳,「你別再故意危言聳听嚇壞了汪小姐,總裁不會饒過你的。」他以眼神暗示易珞心別再說下去了。
可惜,易珞心全然不將他的警告放在眼里。
「什麼叫危言聳听。我是他妹妹,我認識了他二十年,我比誰都清楚他的身體狀況。」
她猛一轉頭,其眼神的凶狠讓汪瑋馥嚇了好大一跳。
「我哥哥他曾經因為感冒而……」
「總裁出來了。」莫夏冶立刻拉著易珞心跑向被推出來的病床。
「哥!"易珞心眼眶含淚的望著已經清醒的易稔寰。
易稔寰模模她的手,視線落向站在易珞心身後,已是淚流滿面,躊躇不前的汪瑋馥。
他的臉色好蒼白,嘴唇隱隱帶著紫氣,她看得心頭一陣慌,直覺是自己害慘了他,故怯懦的不敢上前。
「璋馥。」他勉強朝著她的方向抬手,唇線拉出微笑的弧度,以無大礙的模樣試圖平撫她水眸里的驚慌。
「稔寰……」她快步向前,握住他另一只手。「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傻瓜。」他想擦掉她頰上令他心疼的淚水,卻無能為力。「我很高興你為我吃醋。」
「你……」一陣熱氣上涌,她氣惱的白他一眼。
都昏倒叫救護車了,還這麼不正經。
他捏捏與他交纏的縴指,「我沒事了,你先回去。」
「我要留下來陪你。」他的聲音好虛弱,讓她好心疼。
「你還要顧店……」一股悶氣哽在喉口,他咳了好幾聲方有辦法順利說話,「你要趕快把店做起來,我們……咳咳……我們才能結婚啊!"
「可是……」她怎麼能硬下心在這個時候離開他!
「乖,听話,醫生說我沒事,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他轉向莫夏冶,「你送璋馥回去。」
「是。」
面對他的不容反抗,她勉為其難的妥協,「那我晚上打烊再過來看你。」
「嗯。」
汪瑋馥咬著唇,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
其間,她頻頻回首,而易稔寰則一直回應她的注視,嘴上始終掛著微笑。
他一直強忍到汪瑋馥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才放任自己劇烈的咳嗽起來。
「哥?"他突然的病情加重,讓易珞心驚慌失措。
「我警告你,」嚴厲的黑眸在蒼白的臉龐上更是嚇人,「不準對她亂嚼舌根,她是我最重要的女人,听到了沒?"
「听到了……嗚……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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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序已入秋,天氣卻仍熱得嚇人,一離開涼爽的冷氣房,立刻就是一身汗。
罷拖完外面騎樓地板的汪瑋馥,擦擦額際的汗水,抬頭望著晴朗的藍天。
台北的天空總是蒙上一層灰,就好像她的心。自那一天起,她就一直在不斷的猜測、不斷的自問自答中度過,就算她的臉是笑著,也染著薄薄的哀愁。
他又再一次不告而別。
那天晚上,打烊時間一到,她鐵門一拉,就直沖醫院。
到了醫院,護士告訴她易稔寰目前謝絕會客,所以沒法通融她去探望他。
謝絕會客?怎麼會這麼嚴重?內心驚恐的她迅速致電給莫夏冶,但他一整晚都沒有接她的電話,讓她心中的不安攀升到了最高點。
那一天晚上,她一夜輾轉難眠。
早上九點,她又匆匆趕到醫院去,得到的消息是易稔寰已經出院。
她彷佛從雲端跌落地面,又突然被拉了起來,心情像坐雲霄飛車一般又悲又喜。
既然可以出院,那表示他的病情無疑了。緊繃了一整晚的神經,終于稍微紆解。
她心里雖為易稔寰的安然無恙而高興,卻也納悶怎麼他出院的事都沒有人告訴她?
她撥電話給易稔寰,關機;莫夏冶也是關機;總裁辦公室則是沒人接。
她忐忑不安的直接來到易稔寰的住處,按了好久的門鈴都沒人理她。她在門前徘徊直到開店時間已近,方才離去,店一打烊,又趕忙奔來。
他到底去哪了?怎麼也找不到他,問公司也沒消息的汪瑋馥,傻傻坐在門口等了一夜,仍不見他回來。
接下來的一個月,她完全沒有他的消息,公司那邊的人只肯告訴她︰
「總裁回美國了。」
他又去美國了!?
而這一次又要隔多久才會回台灣?
八年?還是十八年?或是一輩子都不會回來了?
而為什麼,他臨行前竟然一句話也沒說,任意將八年前的往事又再重新上演了一次?
他真的是愛她,在意她的嗎?
熾熱的陽光灼痛她的眼,她閉眼垂首,一顆晶瑩淚珠跟著落下。
「你哭不完啊?"又無奈又生氣的聲音是屬于宋巧可的。
自易稔寰不見蹤影後,汪瑋馥可說是每天以淚洗面,看得身為時代新女性的宋巧可,心里又是疼惜,卻又為她的不中用而生氣。